却说乔霜被乔露扶进闺室,刚躺下不久,梦中所见竟是今日杀戮,又见爹爹被人一箭射中胸口,忍不住惊醒过来,出门来寻姐姐,刚跨入门口,就见孙权将乔露搂在怀中。
“登徒子,放开我姐姐!”,乔霜走到近前,去扶乔露手臂。
乔露大羞,刚才痛哭时心间失守,不知如何进入孙权怀抱,扶着乔霜手臂起身而出,也不敢回头看孙权,乔霜则怒气冲冲对着孙权狠狠地瞪了一眼,“哼”,转身扶乔露而出。
孙权大窘,鬼使神差德抱住了乔露,心中既是忏愧有不知如何有些兴奋,见地上遗落的衣衫,轻轻捡起,看向一旁乔老的尸身,不禁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心思肃穆澄明起来,轻轻将破损的旧衣衫从乔老身上褪下,将胸前伤口小心整理过后,出去寻了块绢布轻轻拭去血迹,将那身新衣衫穿在乔老身上,再整理下乔老的遗容,双膝跪下,开口说道:
“乔公,我知你不愿让露儿霜儿嫁与我为妾,最终却又将她们托付与我,定是信得过仲谋,仲谋于你身前发誓,绝不会违乔露乔霜意愿而婚娶,尽我所能使她们余生无忧”,说罢叩首三次,起身而出。
亥时刚刚过了上四刻,何曼领着剩下十余名士卒已将乔府中尸体收拾妥当,准备明日掩埋,此刻正坐在院中生火做些餐饭,何曼见孙权出来,上前见礼道:
“我等乃是张闿将军部下,奉左将军之命暗中保护孙郎将”,说罢躬身行了一礼,袁耀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伤了孙权,袁耀乃袁术嫡子,他看着之人,何曼如何敢轻慢。
“有劳何曼将军了”,孙权拱手,“张闿将军可是徐州劫杀曹嵩之张闿?”孙权问道。
“正是,我等当初本是黄巾,投降陶恭祖后奉命护送曹嵩过境,然而那曹嵩处处轻视我等,稍有不顺即责骂,将军气不过索性率我等将曹嵩一行全部砍死,取些财货来投奔左将军”,何曼笑吟吟地道来。
孙权面色不变,谁知张闿是遭辱愤起,亦或是见财起意。不过皆与他孙权无关,倒是没想到张闿与曹操渊源颇深,如今又得张闿之助,逃得一命。
“敢问张闿将军府邸在哪儿?我回寿春后定当亲自拜访”,孙权开口说道,大脑无意中搜出一条信息,却与张闿有关,他倒想会一会这名“刺客”首领。
“将军府邸在寿春城南,郎将愿来,将军必然喜不自胜”,何曼说道,江东孙家有雪糖之利,而张闿连其部众皆是贪财之人,若能从孙权中沾染些‘薄利’,对他们亦是一口大肥肉。
“我晓得了,你可已派人通知袁子旻?”,孙权漫不经心问道。
“已派去两人,不过天色已晚,想必明日一早公子即率人而来”,何曼不疑有他,坦白告道。
“好,你们且生火造饭,勿要大声喧哗”,孙权扭头而去,袁子旻啊,这位大舅哥似乎暗中针对自己布置了不少人手,他才不信袁术会舍得派人来暗中保护他。
......
皖城中,袁耀所在院落,袁耀坐于屋中,手持一卷竹简,心思却不在书上,何曼出去已有多半日,孙权纵然访客也该回皖城了,多半发生了什么变故。
唉,袁耀叹了口气,白天拜访刘晔倒是见到了本人,只是刘晔并不通技巧,看过几遍八牛弩后推托不通,袁耀无奈,心中有急切欲知何曼等人行事结果如何,便在起身告辞,来到城门前等待,左右两个时辰过去了,却终不见人影,丧气之下只好先回府中静待,身边不过五六人,又不敢寻刘勋借人,恐暴露一些意图。
“公子,有两人来拜访,言从乔府而归”,下人报告到。
“请,快请,算了”,袁耀闻声急迫,又不能等待,起身向外走出去寻那两人。
两人见袁耀正欲行礼,袁耀直接拽过两人进屋,开口急切问道:“何曼行事如何?孙权可有损伤?”
“禀告公子,何首领未刺杀孙权,不过有一伙刺客刺杀孙权,所幸孙权无碍”。
“细细道来”,袁耀听到孙权无事,心下放松,拾起耐心问道。
“......”,两名士卒将所遇经过一一道来。
“这皖城还有别地诸侯刺客?竟有长刀军弩”,袁耀奇异道,不由心中发凉,若是如此,只怕寿春其余郡县中比庐江也安全不到哪里。
“是”,两人回道。
“想来皖城中有细作,只怕还来头不小,你二人勿要声张,将那处藏曹军斥候腰牌处看起来,莫要使他人窥伺到,明日一早我先去接孙权与何曼”。袁耀思虑一番,开口道。
“喏”,两人领命而下。
......
却说,庐江太守府中,太守刘勋亦是来回踱步,心情焦躁不安,张蓦等人一去不复返,如今天色已黑,却无一人返回来报,只怕事情不妙,而孙权也未归来,总有一丝希望牵动着心。
“太守大人,刘子扬来访”,下人来报。
“嗯?有请”,刘勋开口道,刘子扬进屋后将门合好,走到刘勋近前,开口说道:“子台,袁子旻寻我欲制一物,曰八牛弩,只怕制成之后,此物远胜强弩十倍”。
“什么?!”,刘勋惊奇道,“胜过十倍?我未听错?”
“不错,此物恐怕用矛为箭,不过制作颇为复杂,我观了一时,也没想出办法”。
“子扬可愿助袁术得此神物?”,刘勋悠悠说道。
“子台观袁术如何?”,刘晔不答反问道。
“我刘子台自然忠于汉室”,刘勋吐露了一点原则。
“我自然不愿助袁家得此物,不过听闻此物乃是孙权所想,我纵然推托一时,只怕迟早那孙权会制出八牛弩”。刘晔答道。
“子扬可适时北上入许都,我与曹公有些交情,子扬可在许都为天子制出八牛弩”。刘勋开口建议道。
“如此也好,我且回去收拾行装,过两日应付完那孙权立即启程”,刘晔回答。
“辛苦子扬了,不愧为大汉宗亲之后”,刘勋拍拍刘晔肩膀,赞叹道。
“呵,分内之事”,刘晔心中苦笑一声,倒不是心中多爱汉室,他本欲在这乱世中一展才华,不过自从斩杀郑宝后其属下虽然皆已被他交付刘勋,不过那些人自然只服刘晔,刘晔身居庐江,淮南却并不看好穷兵黩武的袁术,欲北上寻明主,又为属下所累,带数千兵卒过境实在是难,而且刘勋也不会依他带走部众。
“子扬观这天下大势如何?”,刘勋一向钦佩刘晔才华,如今两人坦诚之后,诚心问道。
“难说”,刘晔摇头,庐江占三地之边,江东如今凭借雪糖贩售,收拢流民,加之吴郡,会稽,豫章三郡在手,只需一二年即不弱于北方一州。袁术拥豫州,徐州小半,扬州大半,皆是富庶之地,带甲十万,如今又欲妄自称帝。而荆州刘表倒是守户之犬,他人若想攻入荆州,只怕千辛万难,而若要他领兵出荆州,只怕难有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