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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中暑

八月的天气异常的炎热,今天又是39度,骄阳似火。穿梭在病房里的花蕊觉得浑身软弱无力,头痛的要命、昏昏沉沉,一量体温38度5,管老师给花蕊找来一点药吃,花蕊感激不尽。可还是感觉喘不过气来!真倒霉,还有2天就要出科到外科实习了,竟弄成这个样子。忙碌了一天终于结束了,终于可以休息了,花蕊回到宿舍,天气太热,宿舍空无一人,她爬到自己的小床上一动也不动,想想这一天真想大哭一场,一天没吃东西,一个多月来花蕊吃了些什么?连起码的茄子包菜等素菜都吃不起,每天的左一袋方便面,右一袋方便面围着她转,好想回家,“我要回家去吃米饭,吃家常小菜,喝绿豆汤、、、好想回家,做我自己,不必每天对一些陌生人、讨厌的人强颜欢笑、、、好想回家,我要喝家里井里打上来的甘甜的凉水、、、好想回家,我要看电视、扇电风扇、、、我的床铺虽然也有小风扇,但却炕的要命,一走进10人住的小屋子,我就缺氧、头晕,像熊熊火苗围着我,烤的我大汗淋漓,好热,好热,我想回家,好想回家,妈,姐,我想你们了、、、妈,你们别打工了,你们回来吧,妈,我要打电话给你,为什么身子好重,妈,我起不来,你拉我一把,我要打电话,可我知道我一定会哭,而且还很厉害!因为现在我的眼睛已经湿润了,所以我决定不要打电话,一定要坚持,我不要你知道我在哭!不要!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小磊,你要帮妈多干点活,妈太累了,不要惹妈生气,刘海,你现在过的好吗?我想你,你来了,你真的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好香啊,热腾腾的大米粥,热乎乎的包子,好饿、、、”。

花蕊猛然惊醒,这是在哪里?白色的墙,白色的天花板,刺眼的灯光,蓝色的窗帘看着很清爽,拐角边放着柜式空调,凉风徐徐,很凉爽很舒服,最主要是没那种闷热的感觉了,花蕊觉得全身软弱无力,似乎肢体都不是她的了,想把手抬起来都费力。才发现原来手上扎了针,透明的一大瓶液体悬挂在输液架上,熟悉的输液器竟一直连在他的手上。那只看着小巧苍白的手背上扎着一个黑色针头,透明的液体正是通过它在匀速的流进自己的体内,是自己的手吗?花蕊觉得恐惧,自己怎么成了病人?“不能生病,不能生病!我不能生病,我可没有钱付医药费”,花蕊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在花蕊的旁边玉香此时正手托着腮打盹呢,花蕊挣扎着想坐起来,可却重重的摔躺在床上。这时惊醒了打瞌睡的玉香。“花蕊你醒啦,”玉香揉了揉眼睛,突然站了起来手指着花蕊骂道:“你吓死人了你,发高烧还上班,39度8,不要命了你,要不是我下小夜班回宿舍去拿钱准备和下班的老师去外面吃夜宵,才发现了你睡的跟死人一样一动不动,我就奇怪了,这个四十多度的小炕房你是怎么睡着的?我就随口喊你几句,不仅不理我还说起了胡话,什么“不要走,不要走,快回来,快回来,打电话之类的”含含糊糊,也听不清楚,我就觉得不对劲,怎么喊你也喊不醒,结果一摸你额头,烫死人!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省心呢?你中暑了知不知道,多危险啊,要不是我下夜班想出去吃东西,凑巧钱不够,回来拿,发现不了你,我看你怎么办?中暑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玉香气急败坏的说个没完。“知道啦玉香,我错了,让你担心了”花蕊那感激的眼神望着玉香,听着她的话,鼻子酸酸的,一股暖流流入心底,虚弱的对玉香说。玉香越说越生气,脸都挣的通红。“不是我说你队长,这个小炕房,宿舍姐妹们多久没回来睡了,这根本不是人睡的地!哪个人不在各自的科里睡,好歹人家有空调啊,他妈的!这个破房子顶多只能放放东西,人回来拿拿东西立马走人,否则还能待啊!不出人命才怪!”玉香越想越生气,说个没完。“队长你终于醒了,吓死宝宝啦,我们还以为你会一命呜呼了呢,哈哈”蓝英晚上上大夜班,此时穿着工作服破门而入。“呸呸呸,乌鸦嘴,你才一命呜呼了呢!”玉香冲着蓝英喊道。“好啦好啦,开个玩笑,你少说了吗?别说花蕊了,你看人家虚弱的样子,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花蕊饿了吧?登登登、、、看看这是什么?”蓝英立即变魔术一样拎起一个方便袋。“瞧瞧,我们的爱心晚餐来啦,这大半夜的也就只有永和豆浆家有卖的了,否则到哪买去。花蕊快吃吧,有烹香的大米粥,还有油条呢”。“是隔壁小伙买的?”玉香两眼放电的神秘问道。“对啊,不然有谁啊,你别说这小伙还真不错嘞,先是把花蕊背到骨科,看着花蕊打过针确定没事后,又跑到外面去买了一份爱心夜宵,真是细心呀,刚刚送到科里来的,拖我转交给花蕊,说醒了肯定会饿的,哇塞!咋有这么体贴的帅哥啊!如果生病的人是我那该多好!”蓝英越说越兴奋,添油加醋的陷入了遐想。“胡说什么呢蓝英,你以为生病很好玩啊,我都难受死了!”此时的花蕊虚弱无力,闻着大米粥的香味,肚子也毫不掩饰的咕咕叫了起来。“好了好了,光顾着说话了,花蕊快吃吧”玉香心疼的拿过稀饭便盒用一次性汤勺挖了一勺吹了吹,送到了花蕊的嘴边。“我自己来吧!”花蕊说着就要抬起手。被玉香一把按住。“来什么来,手上还有吊水呢,我来喂。给我一次表现的机会,队长。”呵呵。大家笑了起来。“对了,我是怎么被弄到骨科的啊?”花蕊看向玉香询问道。“花蕊你病好了,可得感谢一下隔壁宿舍的那个帅哥,当时我喊你喊不醒,头又滚烫,我一下子六神无主,宿舍又没其他人,就赶紧去敲隔壁宿舍的门,谁知还真有人在,开门的人二话没说,立马说等我一下就快速的跟我来到宿舍背起你就走了。要不是他,我还真没办法弄的动你。”“嗯,我得打听打听这个小伙什么来头,长得还挺帅地,心也比较细,我最近的确听说隔壁宿舍来了一位大款,不仅有钱还很帅,他一来到宿舍,二话没说直接打电话叫人安装了一台空调,大手笔呀,多阔气!该不会就是他吧?那他是什么系的?哪里人?隔壁宿舍其他4个人我也认识,都是学影像的,难道他也是学影像的?为什么不是一起来的呢?”蓝英陷入了沉思。“你这个花痴,深更半夜就发春,哈哈哈哈”玉香大笑道。突然赶紧又捂住嘴,夜深人静,病房的人都已进入梦乡了,这笑声太过刺耳、渗人!“你才花痴呢,我不是好奇嘛”蓝英压低声音嗲嗲地的说道。

次日,何玉香替花蕊到护理部请病假,刚好吴老师和护理部主任都在,听说有实习生在宿舍中暑晕倒后都感到很惊讶!主任亲自打电话到总务部“必须尽快落实实习生宿舍安装空调问题,否则出了问题大家都不好交代!”玉香隐约听到电话那头说:“那是、那是,最近后勤太忙,把这事给耽搁了,主任尽管放心!……”何玉香心中一阵窃喜“宿舍要有空调啦,太好啦,终于不用在科里睡病房喽!”

护理部给花蕊放了三天假,情况好了再到外科去报道。那晚当班的骨科医生程医生和赵老师给花蕊立即打退热针、吊水补液再加上物理降温环境降温之后,花蕊生命体征才渐渐平稳下来,花蕊对两位老师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泪眼朦胧的说了无数声谢谢,可是医药费?花蕊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如何能付得起医药费?身材魁梧的程医生似乎看出了花蕊的心思,豪爽的说:“感觉好多了吧,这年轻就是好,病来的快去的也快,水应该不用再吊了,多补补就可以了,太瘦了,加强营养,增强抵抗力知道吗?你是在我科实习的,就把这当家一样,不要想太多,只要有空房间,想睡就睡,科里东西自家的,别不好意思!想用就用,免费的!”说着拍了拍花蕊的肩膀“这小姑娘还是不错的,勤快能干,是吧!”,说着看向赵老师“嗯嗯,这丫头不错!花蕊啊,只要病房空着,你就睡呗,回你那热死人的宿舍干嘛,这里还有空调多好,就是吵了点哈。”花蕊热泪盈眶,此时除了感激她已不知说什么了。难忘的骨科,老师们这么好,花蕊这辈子也不会忘记!只可惜要出科了,蓝英今天已去外科报到了。真舍不得走啊,美好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好不容易刚熟悉点,又要换新的环境!接触新的人,新的事物,花蕊很无奈,却也无可奈何!护理技术光局限于骨科知识太狭窄了!再眷恋也要舍,有舍才有得!希望在外科能学到更多知识,能遇到这么多好老师!再见了,骨科,再见了各位老师,谢谢你们教了花蕊许多知识,谢谢你们对花蕊的帮助。

中午花蕊来到食堂,她决定她要吃顿好吃的,增强抵抗力,不能再生病!在排队的人群里,花蕊看着前面那一排排五颜六色的各式美味的菜肴,已默默在吞咽着口水,快要到了,快要到了,花蕊已被各种美味佳肴看花了眼,该打哪个好呢……“小姑娘,打什么?”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默无表情的懒懒问道。“嗯,给我打,给我打一盒米饭,一份,嗯,一份,一份土豆丝”,花蕊结结巴巴地小心说道。“就打这一样,还说个半天,没看到这么多人在排队吗?2块钱,快点!”中年妇女不耐烦的说道。花蕊连忙付了钱,低着头没敢吭声,她觉得所有人一定都在笑着看她。花蕊端着饭菜找到一处拐角坐下,她要开始享受久违的米饭了,不觉高兴的很,突然一盒香喷喷的红烧肉甩在了自己的面前,“光吃那个有什么营养,吃这个!”说完,那人快速的走了。花蕊一下呆住了,莫名其妙“为什么?这是谁啊?喂,你是?”花蕊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长相,疑问也随着那人的背影离去消失在空气中。花蕊挠挠头,真是莫名其妙啊,平白无故给我一份红烧肉,这人是谁啊?印象中好像不认识这个人啊。不过他的声音到是挺好听的,很有磁性的男声,虽然有些霸道但听着有一丝温暖划过心悸,背影也是那样的挺拔有风度,白色体恤以及那一双有力结实的臂膀更衬托出男性那独有的阳刚之气!“真是奇怪的人。”花蕊转过头自言自语道。

这一幕恰好被来食堂吃饭的何玉香看到了,就冲花蕊喊到:“花蕊给我留个位置。”“哦,好的。”花蕊看到了在排队的玉香,就没有吃,等着玉香过来一起吃。花蕊看到玉香打好饭往这边走来就喊到:“玉香,来,这边坐,这个红烧肉给你吃。”“不用啦,我打了红烧鸡,我们一起吃”。“玉香,明天我请你吃饭,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我会不会……”说着就把红烧肉往玉香的碗里夹。“呸呸呸……说什么呢,我们是上下铺,是同班的好朋友,我能不理不睬啊,我不要你请我吃饭,你自己要多吃点才是。”说着就把鸡块放入花蕊的碗里。“出门在外,我们要把自己照顾好,我家虽然不是很富裕,但我爸做生意,至少吃喝不愁,你要是没钱了,就跟我说,我零花钱是有的。你妈很久没给你寄过钱了吧?我说你怎么那么实心眼呢,那没钱了就要说啊,靠自己省吃俭用,万一病倒了怎么办?岂不是要花大价钱!”“谢谢你玉香,我有钱,我妈她一人带着弟弟打工,我觉得她赚钱太辛苦了,就想着能为她省点就省点,不想让她太劳累。”“你傻啊,你要是再这样省吃靠方便面过日子,面黄肌瘦下去,早晚得生病,到时候让你妈花更多的钱,那她才更辛苦呢!”“玉香,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就是不想打电话跟我妈说,我没钱了!不想再花她的辛苦钱,玉香,我有一个想法,我想出去打工,赚钱养活自己!”“好啊,那也行,到时候叫上我啊,我也出去锻炼锻炼!”“嗯,我明天就出去找找!”“别,你疯了你,才中暑的,还没完全好,你就别折腾了!再说了,你过两天就要到外科去,我听说外科可忙了,上班忙到下班,同学经常下不了班,都累死了,还打工呢,别钱没赚着,命没了!”“这么恐怖啊!”花蕊边吃饭边陷入了沉思。“对了花蕊,你知道给你送红花肉的人是谁吗?刚刚我可都看见喽!”玉香故作神秘的说道。“对啊,是谁呀,我都差点忘记这当子事了,莫名其妙的来一个人,扔下红烧肉就甩手走了,我问他是谁?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想理我,风一样的消失了,真是个奇怪的人!”“我告诉你哦,他就是背你到骨科的人。”“啊,这样啊……那……我……还没谢谢他呢,我也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玉香,你哪天看见他,帮我谢谢他啊!或者跟我说一下啊,我怎么说也要谢谢人家。”“嗯嗯,好……这个人长得帅到是挺帅的,就是冷了点,难以靠近,一句话也没有!真的好酷耶!”玉香有一句没一句的自言自语道。两个人美餐了一顿之后冒着烈日相继回各自科室休息了!躺在病床上的花蕊开着空调,盖着空调被,吃饱不发烧的感觉真舒服啊,要是以后每天都这样那该多好,唉,现在才体会到那句话的真正含义:“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健康。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病!”这是前段时间一位粗隆骨折的老太太跟花蕊聊天时的感慨,当时花蕊只是听听,现在想想真有道理,“我已经够可怜的了,现在又生病了,真是祸不单行。请了三天病假,也不知对我的实习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如评先进评优秀啊,该不会实习结束还让我补三天吧,唉、、、”。花蕊胡思乱想一通,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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