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小野猴上下乱跳,试图阻止王小安去杂务处。但它越是这样,王小安的心中就越是不安,急不可耐的收拾了一下,将小野猴也卷入储物袋,连夜起身直奔杂务处。
杂务处位于嘉南山半山腰,西冷峰位于最西边,两者距离很远。虽说都属于嘉南山范围,实际路程已超过千里之遥。
王小安毫不停歇,甚至为了加快速度,拿出了陈飞赠送的地巽符。一路他避开各大主峰,经过一夜疾驰,天空破晓时,杂务处已经遥遥在望。
不远处,那座他醒印的山峰仍在。
晨雾未散,朝霞漫天,山峰满目青翠,显得很是宁静。
杂务处那十几间房舍仍在,此时正升起炊烟,院子中走动着已开始忙碌的人影,不是有说话声传出。
王小安停在了千丈之外,没有急于回去。
从候士白被邪术变成野猴来看,杂务处的变故之中,应该有一股来历不明的力量,而且实力明显不弱。候士白不能说话,王小安对事情不太了解,不好轻举妄动。
但是,王小安的灵识却早已横扫整个杂务处,不禁眉头一皱。
这里做事的人数,并不比当初减少,而且似乎略有增加。一切仍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吃饭,派活,磨斧头准备上山砍柴,依旧如此。
只不过,这些人中,多出了名修士,一级印阶,修为只有醒印二层,实力平平。
显然,这人接替了冯管事的位子掌管这个杂务处。
“师父走了吗?”
王小安心有疑惑,灵识一扫,迅速在人群之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冯贵。
冯贵比以前瘦多了。如果说候士白变成了猴子,冯胖子则变成了一个瘦子,而且一扫之下,王小安能够感觉出冯贵气血不佳,身体很虚弱。
此时冯贵刚从房舍内走出来,脚步轻飘飘的,有些站立不稳。这些天他每天都要砍五百斤干柴,几乎要累垮了。
正走着,身后便挨了一脚,噗通一下被踹倒在地。
“娘的,走路慢悠悠,以为在你家散步呢,赶紧给老子上山!”
冯贵不敢吭气,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敢回的去厨房领了两个窝头,边啃边收拾斧头绳索,准备上山砍柴。
打他的那人叫霍章,以前王小安做老大时,这小子是自己手下的一个跟屁虫,长得獐头鼠目,很会来事。后来杂务处换了新管事,竟对霍章青眼有加,让他负责管理分配任务。霍章一朝权在手,摇身一变,狠辣的面目逐渐显露出来。尤其对昔日的大哥冯贵,更是变本加厉。
开始冯贵气不过,曾和这小子打过一次,但新来的管事并不像上一任冯管事那样无为而治,立刻出手将冯贵制住。如果不是想着让他砍柴,几乎就废了他的筋脉。
冯贵本来就有些胆小怕事,从那以后再不敢有什么反抗,只能听任霍章殴打辱骂。
收拾好绳斧,冯贵啃着窝头离开了杂务处,一个人向山里走去。
“冯贵!”
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让他打了个激灵。这声音,他有很久没有听到了。
“小安!”
冯贵猛然抬头四下观望,但他不可能看到五百丈之外的王小安。
“冯贵,是我。”王小安通过灵识再次说道。
“小安,真的是你?你在哪儿?”冯贵终于反应过来,语气中满是惊喜。
“你不用管我在哪儿,我问你,杂务处出了什么事?我师父和老侯去哪了?”王小安语带急切的问道。
冯贵沉默了一下。
“冯管事死了,老侯失踪了……”
“什么?!”听到这话,王小安脑子轰的一下,浑身血脉贲张,身体连纵数下,风一般到了冯贵近前。不等冯贵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抓起,三两下消失在山间密林之中。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小安将冯贵放下,瞪眼问道。
此时的王小安和一年多前已大不一样,强壮高大了许多,冯贵揉眼看了半晌才认出是他,心中一酸,上前一把抱住哭了起来。
“别哭了!”王小安心中满是疑惑,有些不耐烦的喝道。
“好,我不哭了。”冯贵止住眼泪呜咽道。
“我师父怎么会死?他不是离开嘉南山回家养老了吗?”
听王小安问得急,冯贵长叹了口气。
“本来冯管事也是这么说的。你入籍走后,他老人家收拾了一下,说第二天就去跟宗内杂务主管辞职,回家养老,指定让我和老侯管理杂务处。那天他是早晨去找的杂务主管,傍晚才回来。回来后就告诉我们说,宗门里出了大事,要争夺什么升印名额,入籍和内门弟子将展开内斗。那时他还后悔,说不该让你去入籍,等于是去送死!还说让我们和他天亮后一起离开嘉南山逃命。我和老侯还不信。
我们正说着,杂务处就来了三个人,法力都很厉害。其中有一个就是现在的管事,叫霍洪。其中最厉害的那个,据说是个二印,叫孙林,另一个叫宋民。
冯管事和孙林好像有什么过节,说了没几句就打了起来。冯管事本来想跑,但被他们三个给围住了,仗着人多势众杀了冯管事,最后还……”
“还什么?”王小安怒问道。
“还把冯管事的头割下来,从里面抽了一大股白烟,我听老侯说,抽的是冯管事的印魂……”
“嘭!”
王小安一拳击出,不远处的一块大青石瞬间被击成无数块,纷纷扬扬向四周散落。
“孙林!”
这个名字,王小安当然记得。
当初醒印时,翟保偷袭王小安,这个孙林和另外一人拿他们两个的生死来打赌,输了之后还想杀他泄愤。是冯管事出手救了王小安,也就在那时,冯管事得罪了孙林。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王小安眼眦欲裂,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杂务处院内,霍章正在伺候着霍洪用早饭,嘴里干爹干爹的叫着,满面堆笑,很是亲切。其实霍洪的年纪只比他大不到十岁而已。
不经意的一抬眼,霍章赫然发现,冯贵磨磨蹭蹭地走回了杂务处的院子。
“哈,冯贵,你个龟孙怎么回来了?今天交不上五百斤干柴,老子把你当柴火劈了!”
霍章骂着,目光落在冯贵身后跟着的人身上,顿时张口结舌,脸色巨变。
王小安,这里曾经的老大,已然站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