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晚晚这一觉还不到午时,便有人急促拍打着房门,把原本就浅睡的韩晚晚给吵醒了。
韩晚晚用手支撑着身子起了床,一动,便感觉身上刚上好的伤口好像又出了血,可还是忍着,一步一步走向房门,打开了门。
你怎么那么慢?小姐说了,叫你有急事,既然没死,就不要那么娇贵,现在就跟着我去找小姐去!
这是苏锦漓身边一个最为倚重的姑姑,姓邵。大家便都叫她邵姑姑,邵姑姑是相府的老人了,又是苏锦漓的奶娘,地位自然会更高些,因为苏锦漓讨厌韩晚晚,邵姑姑也时常针对她。
韩晚晚所住的地方与主殿并不远,可韩晚晚身上还有伤口,走的难免比平常慢了点。
果不其然,到了主殿,苏锦漓就以走路的速度来说事,韩晚晚低着头,可腰板却挺得笔直,苏锦漓最看不惯的就是她那永远也不会示弱的腰板,越看越刺眼,恨不得把她亲手掰弯。
和往常一样,苏锦漓骂了几句难听的话,便让韩晚晚滚出去了。
这些都不重要了,韩晚晚退出主殿,心里还是一片空,苏锦漓说的话她从来就不会在意,起初接受不了觉得委屈,后来次数一多,也就渐渐麻木了····
记得刚入相府时,苏锦漓和自己好的如同亲姐妹一般,后来,后来是为了什么才变成这样的,韩晚晚自己也记不清了,她知道苏锦漓的心底并不坏,只是骄纵任性了些,相府大人又待自己极好,她不会记恨苏锦漓的。
韩晚晚不知不觉便逛到了花园,这已是九月,丝丝凉风和几片飘散的落叶,倒是平添了一丝悲凉。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不自觉间,韩晚晚便说了出来这句诗,然后便是一笑,记得当初韩家蒙冤被杀,便是九月。转眼间早已物是人非了。
转角那头,一男子听到韩晚晚的声音,便笑出了声。
谁?韩晚晚一惊,向后看去,只见假山后走出一男子,明明是九月天却已裹起了狐裘,脚步轻缓,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韩晚晚的面前,韩晚晚这才看清了此人。
此人身高欣长,自己只到他肩膀处,可面色苍白,脸上无一丝红润,倒是给他平添了一股不凡。
你是?韩晚晚对上了他的眼睛,看着他不起波澜的眼波,问了出口。
他看着她明澈的双眼,微微吃惊,这华国都城居然也有人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倒也有趣,便改口道:我····我是东华府的客卿,你可以叫我宁君
韩晚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才点了点头,确实看起来像是一书生。
冒昧了,刚刚听到姑娘的话,忍不住笑了出声,这番感慨颇为少见。自称为宁君的人开了口。
韩晚晚便是一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说完,眼里闪过一丝悲痛之色,与她现在的笑容毫不相符,这让宁君起了疑虑,却也没问出口,只是转移了话题。
不知姑娘,是那个宫的贵人?
哪有什么贵人,我只是一个卑微的下人罢了。韩晚晚答道。
宁君点了点头,随即又笑了笑,既然姑娘有意隐瞒,我也不强人所难。
可说到底,自己哪肯相信她说的话。
聊了不到几句,韩晚晚便找理由要走,可惜宁君倒是还没聊尽兴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
临走前,宁君对着韩晚晚的背影大声问道。
韩晚晚。
只见她头也没有回,说了出口。
韩晚晚。宁君在心中默念。真是有趣,好久都没有人能像她一样不惧自己,看着自己的眼睛说话了。
韩晚晚。向晚亦庭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