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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琴音悠远,离人岂知我独相思

五年后——

“清远,你教我嘛,你教我嘛!”只见已经十一岁的柳灵雪一只手拉着墨清远另外,一只手拿着馒头不断往嘴巴里送。仔细瞧瞧五官,这模样竟和当年的梦瑶神似。不过那乱糟糟的头发的确和梦瑶有些出入。

墨清远长舒一口气,回过头看柳灵雪。眼神里满是宠溺。见柳灵雪这服邋遢模样有些无奈,伸出手为她捋了捋头发。感觉头上点点触碰,柳灵雪很自然的低下头。咂巴咂巴小嘴,依旧吃着手中的馒头。

在墨清远的细心打理下原本杂乱的头发也有了些许层次。墨清远缓缓说道:“你既是女子,不束发就这般出来,也不怕叫师兄弟们看了笑话去。”

闻声,柳灵雪一口吞下手中的馒头故作凶狠的说道:“谁敢笑话我,我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墨清远见状有些无奈,伸出手轻轻的敲了敲柳灵雪的脑门。斥道:“你都十一岁了,竟还不去学习束发,以后定其他女子嘲笑。”

“有清远在,我还学束发做什么,看,现下我头发不就整整齐齐?”

“莫不是要我为你束发一辈子?”

柳灵雪笑了笑,点了点头。转念道:“清远,难道你不愿意吗?”

闻声,墨清远的脸颊微微泛红。没想到柳灵雪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他也不晓得怎么回答。支支吾吾的说道:“只有成亲的人,才……才能在一辈子。”说完立刻转过身子,很不自然的看着天空的仙鹤。不知是害羞让眼睛模糊的原因还是怎的,竟觉得喜鹊的腿根是血玉般的清透发亮。

柳灵雪不知道什么是成亲,只是一想到如果不成亲就不能和墨清远在一起一辈子,那样就没有人帮她束发了,她就特别想成亲。她双手扯着墨清远雪白的袖袍,说道:“清远清远,我们成亲好不好?”刹那间,雪白的袖袍被柳灵雪印上了两个黑漆漆的手掌印。

墨清远惊讶的看向柳灵雪,不可思议,灵雪要同他……同他成亲!墨清远跟丢了魂似的,稍微缓过神就一把推开柳灵雪,独自御剑飞走了。

柳灵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墨清远如此惊讶,不过现下墨清远走了只剩她一个人甚是无聊。又不想早早回去,回去过早父亲肯定又得说她不认真练功了。无奈,她只得一个人在这空旷的山顶玩。

柳灵雪忽而摘摘花,忽而拔拔草,忽而飞上,忽而跳下,即便如此,也消不尽她心中的无聊之意。她向山顶边缘走去。她伸出头四下打望一番。闲云野鹤,飘飞山间;翠荫绿柳密密麻麻。突然一个机灵,不如杀树妖,斩群魔以此作乐!柳灵雪得意一笑。

想来杀妖斩魔是需要一把利剑的,奈何柳灵雪年纪尚小又是女儿身柳信从未给过她佩剑。开门就遇拦路虎。柳灵雪有些许泄气,觉得自己满心斗志无处发,可悲、可恨、可泣。她平躺在地,既然无法斩妖除魔那就好好睡一觉吧。不过刚一闭上眼,就被一片叶子搅扰。她不悦的睁开眼睛,只见头顶一颗苍天大树。灵机一动,就这么办!只见柳灵雪腾空而起,在树周飞了几圈,然后折下了她觉得最大的那一根树根,拔下叶子,折光树枝。一把“旷世奇剑”就这样凌空出世。柳灵雪还假意挥舞一番,后满意的点点头。

现在剑已有,斗志以满,只等柳灵雪入林除妖了。

柳灵雪在玄虚山边缘纵身一跃,便向山底飞去。不过,还没等妖怪打伤她,这满树的枝叶就折磨的她要死。于是乎,本来该是缓缓飘下的出场就变成了重重摔下。柳灵雪吃痛的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后才缓缓起身起身。

柳灵雪重新捡起树根,大喊:“妖怪,快出来,我要收了你。”稚嫩的声音在山谷回荡。不过,许久也未有见到妖怪出来迎战。她觉得无趣极了,一把扔掉手中树枝,平躺在一颗树下睡去。

其实,如若有人在一般树林里这样大喊是一定会出现妖怪,怎奈何这是玄虚的树林,四处仙气缭绕,如若蹦出一个妖怪,想来也不是什么可能之事。

洞宫——

自陌殇血洗寄煞殿后,陌离和古天一便搬了出来,应邀住进了霓心月的行宫,行宫大门口因是圆形状,故又称之为洞宫。

自五年前丢失了神胎,陌离便再也没有见过那孩子。

笙竹虽从未提及过神族后人之事,却也私下多次打听,却也是屡次无果。

两个人都在那里自顾自的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偌大的洞宫一片沉寂。就连奉茶的女妖奴也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突然,大殿门口一片喧哗,陌离和笙竹都抬头向殿门口看去。只见一个额头走着月花状花印的女子走了进来,一脸不悦。定睛细看,原是公主霓心月。五年时间,她果真是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霓心月愤愤坐了下来。

陌离瞥了她一眼,后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接着说道:“怎么这般愤然?”说完便将茶水饮尽。

闻声,霓心月用手重重拍了拍桌子,道:“今日,一仙鹤把本公主的玉坠子叼了去,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玄虚。那是本公主的坠子,本公主自是要夺回来的,于是乎,本公主就去玄虚山门口要,不料想那墨学小儿非凡不给,还打伤了本公主,你们看……”说完霓心月便轻轻的脱掉了外面的红纱衣露出一寸洁白肌肤。

见状,陌离长大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迅速的转过头。

笙竹这时正在饮茶,见霓心月褪去红纱衣,一脸惊讶,口中的茶水一吐为尽。陌离闻声稍稍转过头瞥了一眼,见状,又深吸一口气。这下惨了!

霓心月紧闭双眼,脸上尽是茶水,时不时的还滴上一滴。

笙竹慢慢放下茶杯,故作轻松的说道:“你乃妖界的长公主,在两位男子面前宽衣解带实为不妥。”

宽衣解带?!霓心月死死的瞪着她,“谁宽衣解带了,本公主不过是给你们看看伤口,你竟然如此肮脏我,此举真真的过分。”说完重重一拍桌子,起身向闺房走去。几个女妖奴在她身后紧紧跟着她。

陌离长吐一口气,转头看向笙竹,戏谑的说道:“传闻妖界长公主肤肌白皙,举世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笙竹铁青着脸看着陌离,没有应声。

其实陌离不过是想做个玩笑罢,却没想到笙竹竟气的青了脸,有趣,真是有趣。

不一会儿,霓心月换好了干净的衣裳从闺房走了出来,到大殿处还故意绕开笙竹去取挂在墙上的玉笛。

陌离不解,问道:“你这是何意?”

霓心月应声答道:“自然是取好法器去玄虚山与那墨学小儿大战三百回合,然后夺回本公主的坠子。”

笙竹站了起来,对霓心月边走边说道:“即便你带上法器又如何,墨学是三界中唯一上仙,以你微薄之力,莫不是还要与她死拼。况且你一界公主,为个坠子,传出去恐名声也不好听。”

本是关心之意,却不知怎的传到霓心月耳朵里就带有些许的讽刺与挑衅。

霓心月狠狠瞪着笙竹,一把推开他,然后向殿外走去。

笙竹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自己到底那句话说错了,竟引得霓心月发这样大的脾气。

陌离晃了晃茶杯,提醒道:“莫不是要看她负伤而来,玄虚之地不过是结界厉害罢,找个结界最弱的地方,攻破便进去了。那里还需什么大战三百回合。”

笙竹听后,立刻冲了出去。

现下,所有人都出去了,偌大的大殿只剩下了他一人。陌离放下手中只茶苦笑一声,后起身向房间走去。

妖界不比魔界,妖界昼夜分明,陌离起初也是不习惯的,一晃五年之久,竟也看得过去了。

路经草地,只见成双男女草上嬉戏。棵棵桃花树生长其中。桃花灼灼,花瓣纷落。陌离苦笑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桃花灼灼,纷飞飘落,有情人嬉戏树下,我又想起了你……

在一亭子处,陌离坐了下来。术法将他的流苏琴变幻出来。配上亭边的哗哗流水拨动琴弦。琴音哀怨,悠长入耳。不少路过的妖奴听后都纷纷摇摇头然后长叹一声“哎,魔界的主上又在思念梦瑶上神女。”然后纷纷离开。只怕听多了,自己也会被这哀伤的琴音感染。

“琴声游绪多相思,流水凝愁几多愁”……

玄虚山——

柳灵雪这一觉睡的也是真真的好,梦里桃花飞扬,自己和一个俊美男子在树下的草地上相拥而靠,虽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但是还是甜蜜异常。不过甜蜜背后,总会有丝丝的心痛,柳灵雪也不知为何。而且,即便多次做这个梦,但从未瞧清楚这男子的模样,梦醒之后更不能记得。孩子总归是孩子,不清楚的自然要一看究竟,每次柳灵雪都会在梦中仔细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不过甚是模糊,从未看清。今日自然也要仔细瞧瞧,奇怪的是,这次竟看得清清楚楚。

阵阵哀伤琴音传来扰乱了柳灵雪心弦,本沉睡的柳灵雪竟些许睡意也没有了。她睁开眼睛,习惯的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湿漉漉的竟满脸泪泽。琴音还在幽幽的响着,柳灵雪有些吃惊的起身,这个琴声竟不是梦,是真的,为何还那样的熟悉。

柳灵雪原地打转着,此时心莫名的心疼,泪如雨落,她竟想……竟想抓住这段琴音。

琴音悠远,悠远,柳灵雪捂着胸口发疯了似的寻找,可是找不到……头也在此时剧烈疼痛,她跪倒在地,双手又捂着头,思绪、记忆都向她涌来。柳灵雪大喊一声“啊——”后便昏倒在地。奇怪的是她竟化成了昔日梦瑶上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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