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靖华被吓到了，女子略微欠了欠身，道：“奴婢不知深浅，惊吓了龙襄大人，还请龙襄大人见谅。”
“没事没事。”刘靖华连忙调整好姿态，转移话题以缓解尴尬，“那个，你说这被子是貂绒的？”
女子把玉盘放在一边的茶几上，然后点点头。
刘靖华在心中盘算，貂皮就已经贵的不得了了，这貂绒……居然用来做被子，这里这真是奢侈的可以……
“龙襄大人，这是您要的食物，请让奴婢给您喂食。”女子边说边开始张罗。
“喂食？”刘靖华一愣。“不用不用，我自己吃就行。”刘靖华连忙有些粗鲁地夺过玉盘，正要自给自足，却发现盘子中的东西有问题。
“你们吃肉，都是吃生的么……”刘靖华看着盘子中白花花的生肉片，面露难色。
女子点点头：“我们这都是吃生的，有些跟中土人打交道多的狐族喜欢吃熟食，但是我们吃不惯。龙襄大人您尝尝吧，生吃很鲜的！”
刘靖华看着那还带着血丝的肉片，在心里摇了摇头，放下盘子，说到：“我又不饿了，咱们先聊点别的吧，比如，你叫什么？”
“我？”女子指指自己，“我叫貂灵。”
“凋零？”刘靖华小声嘟噜，“名字不太吉利啊……等一下，这么说，你是貂精？”
貂灵点点头，道：“龙襄大人您真机智。”
机智？这种情况下一般会夸聪明的吧……看来她虽然变成了人形，但是汉语用得还不太好。
刘靖华正在思考，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刘靖华脸一红，十分尴尬。貂灵却并没有嘲笑的意思，而是端起了玉盘，拖到刘靖华面前，道：“龙襄大人，您多少吃一点吧，要是您饿坏了，大王一定会怪罪我的。”
刘靖华看了一眼玉盘中的生肉，叹了口气，那就试试吧，也许跟生鱼片差不多味道呢。
刘靖华用手捏起一片肉片，放在眼前端详，却认不出这是什么肉。从样子来看，它比刘靖华平时吃的牛肉羊肉猪肉都要细腻，该不会是狐狸肉貂肉什么的吧。
“这是什么肉呀？”刘靖华问貂灵。
凋零如实回答：“人肉，刚才现宰的，新鲜着呢。”
“人，人肉？！”刘靖华吓得呼啦一下把玉盘掀翻在地。
玉盘落在了地板上，摔得粉碎。貂灵愣了一下，随即手忙脚乱地蹲下身子收拾。
这时候门开了，夜非一脸莫名其妙地进了屋，低头看了看正在忙活的貂灵，问到：“怎么了？”
“人……人肉……”刘靖华指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哆哆嗦嗦地说到。
夜非顺着刘靖华指着的方向看了看，轻笑一声，对貂灵说到：“给他弄点牦牛肉来吧，要熟的。”
貂灵点点头，捧着乱七八糟的破盘子和碎肉下去了。
“他们……他们居然吃人肉？”刘靖华依然有些心有余辜，看着地上没擦干净的痕迹发愣。
“怎么了，咱们来的时候你不是跟食物的灵魂们见过面了么。”夜非很无所谓地纵了纵肩。
“可我也是人啊！他们居然用人肉招待我！”刘靖华恨恨地站起了身。
“这种细节他们可能没有留意到。要知道，对于他们来说，人肉不过是日常肉食的一种，就像你们人类看待牛肉羊肉一样。”夜非说到，“另外，你既然是龙襄，他们大概认为你是龙，而不是人。”
当夜非说到“你们”人类时，刘靖华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如果刘靖华是一头牛，那么当刘靖华看到人类吃牛肉时，会怎么想？
夜非见刘靖华没有其他事，就转身走了。
不多时，貂灵捧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熟牛肉回来了。闻到熟肉的香味，刘靖华肚子里的馋虫顿时被勾了起来，也顾不上礼节了，夺过盘子就徒手扒着吃了起来。
肉煮的不是很烂，而且没放什么作料。但是刘靖华实在是饿极了，感到这肉异常的香甜，不多时，刘靖华便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地把一盘子牛肉收拾干净了。
“龙襄大人，您真的很有大将风范啊！”貂灵看刘靖华吃得欢，在一边说到。
“大将风范？”刘靖华打了个饱嗝，把玉盘放到一边。
貂灵点点头，道：“我们这的大将都很能吃的，像我们大王，一顿能吃十头牛呢！”
刘靖华闻言一寒，十头牛……不过算起来，这应该算是少的吧。还有，吃得多等于有大将风范？这逻辑也有点太滑稽了吧。
突然刘靖华意识到了什么，问：“你们大王平时吃牛，不吃人的吗？”
貂灵点点头：“是啊，我们这的贵族都吃人，认为人是最高级的食物。但是大王却不吃，也不知道为什么。”
刘靖华摸摸下巴，这个摩云金翅，还真的有点意思啊。
“对了，你刚才跟我说那些人肉是现宰的，也就是说，你们这有活人了？”刘靖华又问。
貂灵点点头：“我们这有专门的肉人养殖场，专门为贵族的肉食提供食材。刚才给您做的是一个八岁小孩的童子肉，很补的，只可惜……”
“一点都不可惜……”刘靖华连忙打断她，幸亏自己没吃，如果自己吃了一个小孩的肉，恐怕自己后半辈子会一直做恶梦了。他们居然有专门的肉人养殖场……那是不是就相当于刘靖华们人类的养猪场啊……脑海中飘过一群人被关在笼子里不能动弹，每天吃睡睡吃的样子，刘靖华顿时感到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貂灵一脸很不理解的表情，想了想，问到：“是不是你们龙族也有很多禁忌，不能吃人肉啊？比如人类就有很多规矩。中土的人大多吃猪肉，但是有一种回族人，就坚决不吃猪肉的。”
“你还知道回族人不能吃猪肉？”刘靖华有些意外地看着貂灵，这个兽族女子，应该是很少接触人类才对，不然也不会冒冒失失地给我这个人类送人肉吃。但是，回族人不吃猪肉，这种知识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但却谈不上常识，那么，她这样一个足不出户的兽族女子，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