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徐子彦一大早就忙活起来,在医庄旁边束起了一个简易的草棚,两根木桩,斜着插上木板,盖上一层麻布再铺上厚厚的稻草,这些大都是向周边的农户要来的,反正都是些不值钱的物什,徐子彦想要给些钱财但都被婉拒,不由的感叹到民风淳朴。
又不知从哪里捡来一块长条破木头,削平之后刻上草庐二字,搁置在一边,草庐本是他师父早年行医时所住的地方,如今也算是继承师业。
徐子彦决定要好好纠正念端这种扭曲的行医观念,所以盖起草庐意图能让念端知道自己的行为完全违背了医家的行为准则。
过不了几天就有消息传开说是医庄旁边有间草庐,头疼脑热,疑难杂症,来者不拒,而且药到病除。
虽然是吹的神呼其神,但是镜湖医庄闻名原扬,在附近一带威望很高,一般人只道是江湖郎中想要借着医庄的名义招揽生意,而且这主治大夫还是个毛头小子认定没有什么水平,所以并不看好。
端木蓉抬着药娄远远看了一眼靠在你桩上睡着的徐子彦一眼心中得意,这医庄的名望是她师父几十年积累下来岂是他一间小小的破茅草棚可以比肩。
日子一天天过去,前来医庄求医之人络绎不绝,而草庐却是冷冷清清无人问津,但徐子彦并不在意,反倒将自己的草棚逐渐改近成两个房间的小屋子,一间用来摆放采购回来的药材,还有一间用来安置受伤的李士,而自己没事就跑到山上去采些草药,也算是乐的清闲。
这一天医庄内挤满了人,他们都是慕名而来,奈何医庄之内等候的人是在太多,而念端也是先挑拣病重的患者优先治疗,有些人一连等了几天都没能看上病。
直到有个人实在忍不住抱着试试的心态来到了草庐,这个人徐子彦认得是附近村子里的花农。
花农支支吾吾面露难色,一直捂住腹部,徐子彦为他把慢,发现经络不通,气息淤结显然是便秘之症,如此隐疾却是不好为外人道矣,招呼其坐下,取出银针一下刺入脘穴,待银针取出不多时花农就感到一股便意上涌,顾不得其他一溜烟的跑回去了。
待花农上完茅厕急急忙忙又赶了回来对徐子彦千恩万谢“小先生真是厉害,不知道这诊金需要多少”
徐子彦笑着说道“不贵,一千金”
“一千……金?”花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不过扎了一针就漫天要价,而且以他平日里微薄的收入根本支付不起。
徐子彦看着为难的花农话锋一转“或者在我这草庐边上种上一株花卉。
“这…”花农再一次震惊,两者差距实在太大还以为是在开玩笑,像他这样的平头百姓千金肯定是拿不出来的,但是种一株花实在太过简单不由再三确认“只要种一株花就能抵一千金的诊金?”
“是的”得到的是徐子彦肯定的回答花农将信将疑种下一颗牡丹。
过不了多久消息就传开了,那些早已等待的不耐烦的病患也开始慢慢涌向草庐,徐子彦每治好一个病人就要求他们种下一株花,附近的村民见他有些本事又不收诊金便慢慢放下芥蒂前来投医。
镜湖医庄人满为患,如今有草庐分摊缓解不少,端木蓉停下手上的活看着草庐日益红火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念端将一切看在眼里说道“草庐有心为善也是光耀我医家门楣,虽然理念不同,但与我们医庄并无冲突,你只需做好本分,不用在意其他”
草庐医治从不过问身份,一定程度上来说是与医庄相违背的,念端虽然说不上反感也绝没有好感。
“是”端木蓉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捣着手里的药罐。
过了几个月,草庐周围已是满满的一片花香,而原来简陋的房屋也扩展到了四个房间,徐子彦不敢忘记师父的教诲,治病不分先后,不论贵贱,事事巨细,就算是简单的病症都要再三确认。
天渐渐暗了下来,草庐中还剩下几个病人,为了尽快诊断也好避免这些病人赶夜路,徐子彦十指连扣射出数道丝线缠上了病人的手腕同时为他们把脉,随后徒手配药,双手往药堆之中抓了一把分量精准,丝毫不差,待吩咐完毕送走病人之后徐子彦转身看到一个模样英俊不凡的青年正好奇的看着自己。
“这位兄台可是来看病?”徐子彦出言问道,他没在附近见过这个人。
“是啊,江湖盛传草庐出妙医,花香满人间,所以就慕名而来了”青年一身白衣看上去十分健康。
“兄台谬赞,里面请”徐子彦将人请到草庐为其把脉发现脉象汹涌有力,不似有疾疑惑的抬头看去,青年正在好奇的打量着周围饶有兴致的表情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徐子彦不禁疑惑但出于谨慎还是问道“兄呼吸平稳,气息通畅不似有病症”
“这……”青年一愣显然没想到对方会提问眼珠子咕噜一转连忙补充道“哦,对了,我这腰啊,它时不时的会痛”说这夸张的扭了两下,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哎呦,哎呦”动作浮夸十分做作。
徐子彦怎还看不出来对方根本没病,故意严肃的说道“可能是肾脏方面的疾病,这房事还是不宜过于频繁,兄台要保重身体啊”
青年表情一僵心里暗骂一声庸医嘴上说到“大夫说笑了在下还未婚配”
“那兄台更要保重,切莫留恋烟花之所,不然以后若是病情严重以至不举,那就可惜了”徐子彦一听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一副男人我懂的样子意味深长的劝解道。
青年心里将眼前这个轻浮之人直接从头到尾骂了个遍脸上憋出一丝微笑“那大夫到底能不能治呢?”
徐子彦故作深沉好像一副很棘手的样子说到“兄台请到内屋容我为你摸骨诊断”
“哼哼,我看你有什么能耐”青年心中冷笑一声狐疑的跟着徐子彦走了进去。
铺好床塌,点起香炉,顿时一股清香涌入鼻中,青年凑近嗅了嗅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好香啊”
“这是古兰香,专治失眠,焚烧之后气味清香有助于安神”徐子彦边解释道
青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按照吩咐退去上衣整个人趴在榻上,闻着满屋子的清香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徐子彦将双手洗净摸着青年结实的后背,发现右边肩胛骨明显结实很多,而右手之处虎口两侧厚厚的老茧可以断定此人定是个用剑的高手,徐子彦双手拇指用力安在脊背之画圆然后提至颈椎,青年舒服至极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兄台常年习武体内多有淤血待我为你活化瘀必有成效”徐子彦手指按在背后各个穴位上,力度适中,不痛不痒,轻轻拍打提拉按压,打通背后近百个穴道,青年吐出一口浊气感觉一阵舒畅,直喊舒坦。
这套活血化淤的按摩手法是扁鹊游历北面一个名为真腊的国家时偶然学到,其作用能够促进身体血液流通,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徐子彦一直没机会尝试,今天正好一个送上门的试验对象。
“如何,兄台可感觉好些了”徐子彦手上不停出言问道。
青年舒服的无法言语连连称赞“妙极妙极,我从未曾听闻过如此方法,徐大夫真乃高人也”
徐子彦对着一处用力按下,青年高呼一声,随后整个身体瘫软下来,徐子彦端来香炉右手轻轻挥着烟雾,淡青色的烟气背扇到了背上一阵清凉,等徐子彦洗净双手,青年早就一脸满足进入了梦乡,徐子彦不动声色退出房间。
医庄门口一个身影正焦急的观望着草庐,腾紫色的头巾来回晃动,看到徐子彦出屋立马躲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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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半夜内屋中香炉中的古兰香已经焚尽,青年猛然惊醒,心中暗骂自己太大意了,赶紧穿好衣服,本就是来探听虚实,现在可好居然睡着了,有些窘迫的出了屋子看见徐子彦正在切药材。
“兄台感觉如何”徐子彦抬头看了一眼。
青年干笑一声“呵呵,感觉挺好”打了声招呼就快速离开。
看着急忙离去的背影徐子彦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青年走出去之后绕了一圈偷偷潜回了医庄,端木蓉在屋中来回度步有些焦急。
不多时房门被推开,青年做贼似的关上房门。
端木蓉早已不耐烦“荆大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青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有些事耽误了”
“怎么样”端木蓉睁大紫色的瞳孔期待着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青年伸了一个懒腰,发现内息清明许多人也精神了“这个姓徐的小子有些真本事,不但能够一次为好几个人切脉,还能够徒手抓药,我荆轲游历天下还没见过那么神奇的手法,而且据我一天的观察他也并未收取任何诊金不似沽名钓誉之徒”
谁知端木蓉却是重重哼了一声“不过是会些粗浅门道的登徒浪子有什么了不起”
“我觉得他人不错,喂蓉妹子你干什么我话还没讲完啊”荆轲还要说什么就被端木蓉一把推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