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蒙残杀甲城执法者之事,再度轰动了整个甲城,杨蒙以一人之力杀了九位一等执法者,这等实力太过恐怖,人们传来传去,杨蒙变得神乎其神,超越了当年的杨宗。
杨蒙一事,将当年之事牵扯而出,众人议论纷纷,成为谈资。
那个雨夜,在场所有人中,其中最为伤痛莫属杨贺,他受凉,发热,他整整在屋子里待了一个多月方才恢复,在此期间,无论是谁,他都闭门不见,他迷茫了,他不知之前的信仰还是否重要,一面是执法者誓死守护甲城的信念,一面是杀父之仇,他的耳畔不断回荡着两种声音:
你是甲城的执法者,你的使命就是拼死捍卫甲城威严,一切胆敢做乱者,都只有死路一条。
什么信念,什么忠诚,都是狗屁,你父亲即便是大恶之人,他赋予了你生命,杀父之仇不可不报,当年残害你父亲之人还存活在世,难道你就苟且活着下去吗?!
不,是你父亲先残害同胞,灭了信念,誓言,公然违反甲城法度,这等毒心的人,怎么可以当你的父亲。
血浓于水,你当真忘了吗,你当真可以看着杀父之人,活在于世吗?
你没有了是非观了吗?是你父亲残杀执法者,难道还让他继续霍乱甲城人民吗?你爷爷大义灭亲,为了甲城这是何等的壮举,是你父亲扭曲了,难道你也扭曲了吗?
你父亲该杀……
杨宗可是你的父亲……
你醒一醒吧……
杨宗……
无数的声音在疯狂的轰炸着杨贺的大脑,他感觉脑袋都快要炸了。
杨贺猛然从床上起身,大吼:够了!我不要再听了。
苏珍,苏洁立马冲入了房间,两人害怕杨贺出事,一直待在杨贺身边。
杨贺满头大汗,又躺下,他不想面对任何人,不,是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大家,父亲,哥哥,都背叛了甲城,残害执法者,这些罪责,像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石头,他害怕别人用另类的眼光看他,甚至在背地里,悄悄指责。
“看,这就是,杨宗的儿子,……杨蒙的弟弟……”
苏珍看着杨贺痛苦不易,心中极为难受,她该说的都说了,杨贺始终没能逃出情感的枷锁,苏珍眼中流下了几滴泪水,她离开了屋子。
苏洁走到床边,道:“昨晚下了暴雨,窗外的树枝被折断,但依旧拥有生命力,暴雨过后,空气也变得清新,焕然一新,即便再糟糕的天气,终有阳光明媚之时。”
杨贺心中明白苏洁是在劝导他。
苏洁道:“杨贺,无人能够代替你的感受,可是你不能太自私了,母亲虽不是从小看你长大,多年的相处,母亲早已把你当做他的儿子,你难道就让她,替你担心,母亲同样,都消瘦了不少,你要一直消沉下去吗?”
杨贺回身,看着苏洁,道:“我……”
苏洁道:“去找城主吧,她曾经是你父亲的师妹,她是当年唯一劝说杨城主免下杀手,留你父亲一命,或许她最能体会你的感受,为你解开心结。”
杨贺一愣,他冲出房间,向主体楼赶去。
而在一间屋子当中聚集了甲城所有核心人物。
泽雨,江丁,一道眉,申屠,高清,还有诸多一等执法,各个机构的核心人物,高清,很少参与城中之事,他比泽雨年长,又比江丁,一道眉,申屠小了许多,此人喜好游历大河江山,自由自在的生活,他从海外游历而归,听说此事,被申屠叫来。
申屠气势汹汹,道:“泽雨,你难道不想说些什么吗?”
泽雨靠在檀木椅子上,神态傲然,一副王者之气,道:“说什么,有什么可说,今日你们四人前来,我看你们倒是很有说头。”
申屠怒目,道:“杨蒙一事,残杀了十位一等执法者,难道你不准备给我们个交代吗?”
泽雨道:“交代?什么交代,我堂堂一城之城,还需要向你们报备吗?可笑。”
除去高清,剩下江丁,一道眉,申屠,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泽雨毫不在意道:“已经传令下去,将杨蒙设为特级通缉犯,在甲城领土内全力通缉他,若是遇到阻拦者,一律杀无赦,现在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申屠对于泽雨这等傲慢之色,着实愤怒,道:“之前杨宗出了这等乱子,现在又是他的儿子,杨蒙,杨氏一族拥有可怕的能力,幻瞳,如果不加约束,可能会出现下一个杨宗,杨蒙。”
杨贺已经来到了门外,当听到申屠一言,心中不由一惊,同时还有些愤怒,他的话语,明显指向自己,而此人为何同他们一族这般愤恨,杨贺又想起了当年,杨蒙为何听到申屠,转变如此之大,杨贺猜测,怀疑,杨蒙同申屠之间一定有着自己不知的故事。
泽雨心中一惊,心想:原来是为了杨贺而来。
泽雨道:“您老这是什么意思?”
申屠道:“杨贺继承了杨氏最优秀的血脉,幻瞳,如今他已经知道了当年之事,在他心中早已埋下了仇恨,等他成长起来,成为下一个杨宗,杨蒙,甚至超越两人,那时他为父报仇,将仇恨转移到甲城,到了那时,将为甲城带来有一次灾难。”
泽雨吃惊,道:“那您准备怎么做?”
申屠说的平常,道:“在他未成长起来,挖去他的双眼,植入一双普通的眼睛,他也就失去对甲城威胁的力量。”
这一言令所有人震惊,这对杨贺也太残酷了吧,挖去双眼。
杨贺双腿一软,脸色发白,强扶着墙。
泽雨瞠目,喝道:“什么狗屁!江前辈,一前辈,你们是甲城的功成,同师傅一起将甲城带入辉煌,受人爱戴,敬仰,也是同这混账东西前来说着混账话吗?!”
江丁,一道眉面色难看,江丁道:“申屠你寻我们前来可不是为了这件事。”
一道眉道:“泽雨小辈,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你的长辈,你说话可要注意些。”
申屠脸色铁青,目光冷冷盯着泽雨,气氛再度低到了冰点。
高清为人和善,不与世争,各方势力都不得罪,他见势不对,立马道:“大家有什么事可以商量,何必动怒呢。”
泽雨冲着高清吼道:“商量?这怎么商量!师哥当年固有他的错,杨蒙亲眼目睹父亲被杀,产生恶念,这是他们造下的罪孽,现在却要欲加之罪,给一个孩子身上,甲城还有没有法度了!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城主了!”
杨贺心中一阵感动,随无同泽雨有任何交集,她的一席话,全都站在了自己位置来考虑。
申屠喝道:“我是为了甲城未来考虑。杨贺的确有这个威胁,杨蒙就是一个例子。”
泽雨道:“什么狗屁理论!什么歪理,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谁若是再敢在我面前提出这样不伦不类的意见,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申屠目中冒火,大喝:“好你个丫头片子!”
泽雨毫不畏惧,一股强大的气息从身体释放而出,一股王者风范,纵有敌压千军破,唯我独尊。
申屠果然城府之深,愤怒之色立马回归了平常,道:“甲城早晚有一天会毁在你手中。”然后他又仰着头,道:“放心吧,师傅,我绝不会让您一手创建的甲城毁在她手中。”
申屠打开门,杨贺目光充满着杀意,他看着申屠,回想到了当年,杨蒙性情大转,都是因为此人,杨贺不禁问道:“你同杨蒙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何杨蒙听到你,会转变如此之快?”
申屠冷目看了一眼杨贺,却没回答杨贺的问题,直径走开。
杨贺出现使得气氛再度凝结。
泽雨怜惜道:“孩子,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杨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神色依旧有些憔悴。
泽雨又接着问:“你来找我的吗?”
杨贺又点了点头。
泽雨夺门而出,拉着杨贺手离开了此地,离开了甲城,一直飞奔到了竹屋,方才停下来,泽雨熟悉的打开了门,昔日的回忆涌入脑海之中。
泽雨道:“当年师哥同我亲如兄妹,四人之中我们两人关系最好,轩辕凯,性情敦厚老实,博震性情沉稳内敛,你父亲机灵活泼,而我性格大大咧咧,同你父亲最为合拍……”
杨贺突然问道:“父亲真是无恶不作的恶徒吗?当年他又是为何残杀同胞。”
泽雨一震,随之道:“直到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师哥会做出残杀同胞之事,没人比我更了解师哥,他虽然顽劣大了一些,但是本性善良,深明大义,当年他闯入禁足地,是何原因,无人知晓,我仔细回想当年,师哥眼中曾出现疑惑,焦虑,细微的神情变化,那绝不是装出来的,师哥也曾对师傅,杨裘千喊冤,但仅仅一次之后,师哥再也没有喊冤过,我站在师哥角度推想过他此时的心情,有一种可能,使得他放弃了抵抗,申辩。”
杨贺凝神,道:“什么可能。”
泽雨道:“在那种情况之下,你父亲知晓,他已经百口莫辩了,纵然他冤屈,但他手中已经沾满了鲜血,已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他最后放弃了抵抗,被十位一等执法者穿心而死,而你爷爷,也就是上一代城主,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
杨贺道:“为什么爷爷他老人不救他,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
泽雨怅然道:“你们谁都无法站在他老人家理解,当年我同样为师傅的做法感到痛心,可是当我继承了城主之位,方才明白了师傅当年的无奈,与痛苦,成为了城主,看似光鲜亮丽,但却要舍弃很多,不再考虑个人得失,而是整个甲城的利益,杨宗擅自闯入禁足地,并且残害执法者,无论如何杨裘千也不能够包庇杨宗。”
杨贺听的明白,也听的糊涂。
泽雨道:“我原先以为杨蒙已经走出来,可没曾想,他心中的依旧深藏着仇恨,只是等待复仇,我不知你听了这些故事之后,你心中是怎么想的。”
杨贺道:“我不知道。”
泽雨轻声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我希望你有一天能够明白我今天所说的,甲城百年以来,建设不易,是用无数人鲜血铸成的,我不允许任何人践踏,即便牺牲我自己为代价。”
杨贺一震,泽雨的果决让他震撼,他忽然有所明白了,自己的爷爷,当年多么痛苦,自己儿子是那般优秀,只能看着儿子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为了甲城,他只有牺牲了小我。
杨贺突然问道:“禁足地之中到底有什么?”
杨贺让泽雨不由的一惊,她不希望杨贺再卷入当年的事情,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道:“我警告你,禁足地最好少打听。”
之后泽雨下令,杨贺若是问起禁足地,谁也不可向他透露分毫,之后杨贺向谢于,夏雨,周卫等人问起,皆都没有回答他。
皇甫曾经严肃道;“你最好不要再打听,你知道越少,对你越安全。”
此后杨贺便是心中清楚,泽雨已经断了他要想知晓禁足一切得来源,越是如此,杨贺对于禁足地愈加好奇,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神秘的地方,禁足地可是导致父亲当年葬死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