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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短暂的工作

在公司,阿兴又认识了几个新同事。除老板王豫外,老板娘芸姐主要负责财务和后勤,芸姐对阿兴很好,在他看来,这是一个风韵十足的少妇,人不算漂亮却会化妆打扮,身材不算苗条却丰满恰到好处,更重要的,她人有亲人力,说着一口让人听着就很舒服的HN普通话。公司还有三个同事,创意总监周威,HB人,此君高高瘦瘦,长得尖嘴猴腮,戴着一副无边眼镜,自诩“当代徐志摩”;女编导李敏,土生土长的深圳女孩,身材高挑,长相甜美,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双大眼睛让很多初次见到她的男人过目难忘;摄像赵云,SC人,长得比较帅气,但人长得不高,且有些微胖。阿兴看这三人,各有特色,但总的来说,赵云和李敏从颜值上看是非常好的搭档,加个周威,就感觉怪怪的,不那么协调。

这边不包吃住,要自己安排,王豫告诉他这栋楼就有房子租,300块一月,在他介绍下,阿兴很快联系上房东,因为他身上没有多的钱,加上又是王豫担保,就没有收押金。至于吃饭,阿兴中午和周威他们几个到几百米之外的小吃街吃,那里很多吃饭的地方,各种口味都有,都是快餐还有配汤,也就六七块钱一份。晚上,他就到楼下的小饭馆吃,那里有很多民工来吃,一个茄子或者生菜炒几片肉也就五块钱,还很香。

此后,阿兴就开始了在深圳的工作和生活,在这里,他第一次看到了海,住的地方到海边不过两公里。因为楼上楼下上班就几步路,为了不让生活无聊,他每天早上都跑步,跑步海边又跑回来,然后才去上班。对阿兴来说,这类工作其实并没有多少挑战,他是拍不了大型影视剧,但对付这类简单的电视栏目片是绰绰有余,那些机器大学早就摸得滚瓜烂熟了,后期制作也能游刃有余。平常的工作,阿兴要么和李敏一起去采访拍摄,要么和周威、赵云一起去拍摄宣传片,要么和老板王豫一起去参加房地产开盘或汽车4S店活动的视频记录。

对阿兴来说,这种日子是无聊的,除了辛苦一些,因为十多斤的摄像机和三米的小摇臂拆装,确实需要耗费不少体力,每次回来累了,饭后都会在楼下小卖铺买上一瓶两块钱的罐装可乐,再回到出租屋,打开电视机边喝边看。在阿兴看来,出租屋的生活热闹多了。他住的这间房,其实是由一个两室一厅改成的三房,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租户,三个房间的面积都不过十几平方米。大门左边的租户是一个30几岁的女人,虽然长得一般,但打扮得花枝招展,经常浓妆艳抹,有一次阿兴经过她房间,门未关实,透过门缝,他发现里面竟然布置得一片红,红色的被子、床单、粉红色的窗帘、红色的挂饰、台灯等,惊得他赶紧走了。

大门右边住着一对小青年,是表兄弟,比阿兴还小几岁,岳阳人,和他是HN老乡。两小伙在当地一家小型家具厂跑业务,每天在外推销桌子、椅子等小家具,老板包吃住,每天每人给他们20块钱餐补,同时租了这间小房子给二人住。三家租户共用卫生间和晒衣间。

每天早上,三人匆匆出门,晚上先后回来。一般来说阿兴最早回,其次是两小伙,最晚是“浓妆女”,有时甚至深夜才回。“浓妆女”似乎有些洁癖,每次晒衣服都用一条毛巾和其他人衣服隔开,而且内衣内裤从来不晒在外面,直接在房间烘干。在卫生间的使用上,她也一直对阿兴等三人的一些习惯不爽,比如有时候厕所没有冲干净、卫生间门没有关好、抽烟等,有时候会在外面骂骂咧咧,有时候贴一张纸注意事项在门上。阿兴每次尽量注意,但另外两小伙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有一天晚上,“浓妆女”又在门外骂开了。

“谁又在厕所抽烟了?为什么总是不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自己房间不能抽吗?”

阿兴不抽烟,自然知道这是谁干的。她故意对着对面,好让对方听见。对面小个的小伙子忍不住了,开门迎面回击。“是我抽的,怎么啦?这是你家厕所?我上厕所抽烟是我的自由,你要有钱去租个独立卫生间的啊!”

“浓妆女”气得破口大骂,小伙子也毫不示弱,他表哥也出来了,双方剑拔弩张。阿兴担心要出事,马上打电话给房东,房东就住在楼下,不一会就上来了,了解事情原委之后,各自安抚了一番,然后让双方都相互体谅一下,然后承诺更换一个更大功率的排气扇,事情才平息下来。

表兄弟俩在对外矛盾上一致,内部利益上却是丝毫不让。一天,阿兴听到隔壁传来了拍桌子、摔椅子的声音,并不时夹杂着叫骂声。

“你到底要怎么样?”高个表哥大声呵斥。

“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小个表弟毫不示弱。

“我告诉你,我忍了你很久了。平时有些业务就是被你搞砸了。”高个继续训斥表弟。

“我也早就看不惯你了,看你那样,不会谈业务就少讲几句。”表弟继续反击。听到这句,其貌不扬的高个似乎伤及到了自尊,恼羞成怒的他冲到小个面前准备揍他,阿兴怕事情闹大了,赶紧跑过去拉开二人。

“都消消气,少说一句吧,都是亲戚,出门在外多一份理解和宽容。”阿兴明白,两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每天挤在一个小房间的大床上,互相的一些不好习惯难免引起摩擦,加上白天在外的销售压力,矛盾激发从而爆发冲突也不奇怪,而这次冲突的导火索竟然是两人争抢各自喜欢看的电视节目。阿兴哭笑不得,又安抚了几句之后,两人都冷静了下来,毕竟是亲戚,日后还得相见,谁也不想真正撕破脸皮。加上阿兴这个老乡的调解,二人就顺着台阶把这事平息了下来。

阿兴本想在公司顺利做完两个月,年后阳春三月,再继续追求自己的影视梦,可造化弄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犯的两次错让他不得不离职。一次是和李敏前往一所学校参加一个募捐活动,期间采访学校副校长,结果话筒出了问题,录不了音,而现场采访音杂音太大,根本用不了,后期只能去掉声音,用旁白代替,这让学校领导非常不满意,王豫也因丢了面子大为恼火。检查话筒的工作本应是二人共同完成,但那天李敏哭得稀里哗啦,阿兴觉得结果已经无法改变,多一人受牵连也没有意义,就独自承担了责任。还有一次是阿兴剪辑一个房地产开盘活动的片子,按照自己认为的最好的水平在弄,但刁钻的客户认为不是他想要的,反复让他调整,还是不满意,竟然直接和王豫说要换人重做,阿兴觉得尊严受到践踏,忍无可忍,和他吵了起来,客户不依不挠,把王豫找来,王豫陪着笑脸不住地表示歉意,还示意阿兴过来道歉。阿兴平日最看不惯这种蛮横不讲理的人,直接给他摔了个脸色,夺门而去,留下客户.在后面气得跺脚。

冷静过后,阿兴知道这里是留不住了,他回到公司,不等王豫开口直接提出离职,王豫也没有多说,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多说一见没有任何意义,直接给他办理了离职手续,虽然不到一个月,仍给了他一个月的工资。就这样,阿兴在天月影视一个月的工作生涯正式宣告结束,他没有和其他几位打招呼就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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