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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查封三天

休息了两天后,姜东阳看似忘却了那段噩梦的经历,开始正常上班,虽然话少了一些,但脸上不时带着微笑。不过,“北味之乡”却出现了危机。这天下午,突然来了好多警车,工商局的人带队,数十名手举盾牌的防暴警察将饭店围了个严严实实。在前厅的阿兴发现情况不对,马上回后堂告诉老板娘,不一会,她带着叶廷伟出来了。

“饭店的老板是谁?”负责带队的工商局的人问话。

“我就是,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老板娘上前一步,不知对方为何如此突然袭击。

“是这样的,有食客举报你们用伪劣食材。”对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举报材料,我局奉命暂时查封饭店,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不得营业。”老板娘拿到举报材料,一脸木然,得罪哪路神仙了。

“领导,这是别人陷害诬告我们,没有的事。”老板娘苦苦哀求道。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一切等结果出来再说吧,动手封门。”说完,两个工商局的工作人员把早已准备好的封条拿出,啪啪两下,十字交叉,把大门封住了。老板娘还想阻止,被叶廷伟劝住了。

“封条不得擅自拆除,否则是妨碍公务罪。”对方说完,带人扬长而去。阿兴看这些人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而且兴师动众,显然是有备而来。看到防暴警察,他突然想起王凯前天走之前甩下的狠话“走着瞧”,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更加坚定了王凯背后的势力很大。

“看来这是有人刻意陷害,暂时只能这样了,赶快打电话给老板看看能不能找熟人帮帮忙。”阿兴给老板娘支招,她才回过神来,把情况给老公一五一十倾诉出来,田老板让她别急,他来想办法,她只要处理好店里的事就行。

此刻是下午三点多钟,店里只有两个年轻人在吃饭,点了两三个凉菜,要了几瓶啤酒,在边吃边喝,聊得不亦乐乎,他们偶尔看了下外边的情况,然后继续说笑,全然不管发生了啥事,阿兴不仅暗自钦佩二人的心理素质,“一定是见过风浪的人。”他心里想到。

外面封门了,众人从后门绕回店里,阿兴过来和两个客人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希望他们能够理解。“没事,这个其实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在这里吃饭,吃好就行,等你们处理完了再结账。”对方的一席话,让阿兴感受到了莫大的信任和支持。一会,二人吃完买单离席,他引他们从后门离开。

老板娘心急如焚,饭店一天的开销不少,老板不知啥时候能托人找关系把封条拿掉,一天没有生意损失都大,这种局面还不知道要持续几天。

“要不这样吧,在前门安排一个人,和前来的客人解释下,从后门带进包房吃饭,只要不在大厅,工商局的人就不知道我们在营业,而且我们这边主要做熟客生意,应该影响不大。”

叶廷伟给老板年支招,老板娘听到这个,心里轻松了不少。

“说得有点道理,可是派谁去呢?这可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任务。”她反问到。

“要不我去吧。”阿兴自告奋勇,“很多客人都和叶部长比较熟,他在内部接待比较好。”

“好吧,那就辛苦你们了。”老板娘相信阿兴能胜任这个工作。

接下来两天,饭店的“地下营业工作”如期进行,大堂空无一人,五个包房无一空着,里面觥筹交错声此起彼伏。阿兴换了一身便装,看到开车前来的客人,在饭店前坪犹豫徘徊,便主动上前问候,解释情况,熟客大都理解,跟随他从后门进入。也有偶尔吃过一两次的再来,将信将疑,最后还是驱车离开了。第三天,田老板终于托人送礼打通关系,拿到了解封的文件,众人高呼“天亮了”,纷纷上前斯除封印,打开大门。然而,悲剧才刚刚开始,经过这次众创,饭店生意开始冷清,一天不如一天。不久,姜东阳辞职回了HN老家。

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了,转眼已经到了腊月二十,阿兴知道自己回家过年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其一饭店年底不放假,就指望春节期间朋友聚餐和年夜饭赚一笔,其二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没有颜面回见父母。一天,他看到电视中在播报春运的新闻,大批来深圳打工的人,拎着大包小包奔赴火车站,踏上了回乡过年的旅途,鼻子不仅一酸,细细算来,自己已经有近半年没有回家,他突然有了一种想去火车站看看的强烈想法。

饭店每月可以休两天,也可以分为四个半天,阿兴决定下午就过去。午饭后,他坐着公交车前往火车,看着窗外城市的街景。和两个月前的人流如潮相比,如今的大街上看不到几个人,车辆也少了很多。阿兴知道,深圳是一座移民城市,流动人口多,这种情况并不奇怪。

不一会,公交车抵达了深圳西,阿兴随着众人下车。他没有经历过春运,只是在电视上看过,虽然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然而现场的情况,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期。进站口临时增加了十条进站通道,售票厅买票的人排到了百米之外的马路上,数十武警不停地来回巡视。

看着大家为了一张过年回家的票如此努力,阿兴突然觉得有愧于父母,不过在现实面前,他不得不低头。他既不进站候车,也不买票,就在广场四周晃荡,看人来人往,他观察了下,买票的大军一个多小时才往前移了几米远,他这下明白为何会有人通宵到候车站排队买票了。突然,进站口那边传来了一阵吵闹声,他赶紧跑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打人?我要告你们。”一个高个子青年,大声质问两个武警。阿兴发现他的鼻子已经在流血,手不停地擦拭。

“你们这是流氓行为,我们现在就报警。”旁边两个拎着行李的女孩子,一个在伤心地哭泣,拿出纸巾给男青年。另一个开始打电话。

“喂,110吗?我朋友在深圳西被别人打了……”

女孩子电话还没有打完,又来了两个武警。

“就是他。”其中一个说道。

“带到治安办公室问话吧。”话刚说完,四人一拥而上,驾着男青年就往里走。

“你们干什么,你们这群人渣,我艹你妈。”男子感觉尊严受到了侮辱,使出浑身力气,拳打脚踢,两个女孩子也冲上去,试图拉开武警,场面一团混乱。围观群众虽多,但大家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无人敢出来说几句。

这时候,又来了几个武警,不容分说,把男青年快速拉了进去,两女孩子边哭边追。男青年见寡不敌众,放弃了抵抗,对她们说道:“你们先上车,不要耽误了车次,不用管我,我就在这里,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不出来……”

看到这一幕,阿兴惊呆了,他不知道事情的起因和最后的结果,但他能从男子近乎绝望的眼神中看出,他是一个受害者。联想到王凯干的一些坏事,他对武警的恶劣印象又多了几分,也对一些所谓打着“维稳”旗号,干的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深恶痛绝。回来之后,阿兴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两个女孩子哭诉的声音在耳边不断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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