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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答案

冷笑过后,雷蕾还是上前,伸出双手,打算捧起一汪清水,“咕咕”的喝起来,因为这里的水,实在是清澈透明,看样子,到有几分像朝灵涧的山泉,可手刚接触到潭水,一股冰冷的气息传来,她的手,立即缩了回来,这里的水,竟是这般的冰冷,朝灵涧的水,可没有这般冰凉,雷蕾不禁叹息一声,这个山洞,到还真的有点邪门。忍着冰凉,雷蕾还是捧起清水,喝了起来,虽然冰凉,倒也清甜可口,连喝几口,这才满意的起身,再次好好的查探一下山洞。

这一查探,又有一点发现,就是这个不算很大的山洞里面,除了石桌,石凳之外,竟然还有一张石床,石床的材质尽然与石桌和石凳的不一样,像是玉石,又像是水晶,因为上面的亮度不一般,这一下,雷蕾大喜,在这样的困境之中,竟还能找到这样一个地方,也算是上天开眼,走上去,摸了摸,还有股暖意传来。驻足了好一会儿,雷蕾这才满意的回头,看向其它地方,可是看来看去,除了刚才所看到的东西和流水声,也并没什么其它发现,她不禁觉得有点失落,好像要找寻一样什么东西,却是迟迟找不到一般,回头又看了一眼石床,却是突兀的拍了一下脑袋,嘀咕道:“真是该死,我怎么能把这样的事给忘记呢!”然后慌忙的朝着洞口奔去,再也不管山洞里的东西。

雷蕾刚才听到流水声,便心想过去查探一番,一来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出路,毕竟,在有水流的地方,很有可能找到出路;二来也是为了看看水源,因为要活下去,没了水可是不行的。起初更是以为,过去查探也就片刻钟的功夫,但这一查探却是出乎她的意料,没想到自己竟然找到山洞,更是进去查探,这一查探,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自己到底出来多久了!更不知道此刻乔林的状况如何?这下匆匆的赶回来,内心里,有几分不安。

匆忙的落到石台之上,雷蕾快速走到乔林身边,看看他的情况如何!刚一到乔林身边,她顿时便傻眼了,眼前的乔林和她所担心的一样,真的出事了!他原本苍白的脸上此刻尽是大汗淋漓,双眼紧闭,身体也不时颤抖起来,嘴里也不是也不时的发出声音,是自言自语的说话声,声音很弱,有些听不明白。刚才在离开之时,他的情况还不是这样,这下,她真是束手无策。

带着几分不安和歉意,雷蕾伸出纤纤玉手,轻轻的放在他的额头之上,只觉得自己的手像是在火堆之上烘烤一般,炙热难耐,这下,她确信,乔林是发高烧了,而且烧的很严重,嘴里的话语,也该是胡话。她有些自责,声音哽咽说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吹冷风,我不该这样,、、、都是我不好,下次,我再也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我会带着你,伴着你,永远永远!”哽咽中还有几分哭腔,整个人以泪洗面,除了自责,却是全然不知所措。

雷蕾一边安慰,一边取出自己的丝巾手帕,俯下身躯,擦拭着乔林额头上的汗珠,像一个贤惠的妻子,更像一个温柔的母亲,轻轻的擦着他额头上的汗珠,而乔林却是全然不知,嘴里还在不停的说着什么,有几句声音稍大一点,她可以听清:“母亲,你不要丢下我们,不要丢下我们、、、我会好好的照顾妹妹,会照顾好她的!”声音有几分沙哑,更是带着几分痛楚。“不要啊!不要,不要伤害她!”声音很是局促。“前辈,你要去哪里?”“妖女,休得胡说,她会来的!我相信她,她会来的!”这些话说得语无伦次,雷蕾也听得云里雾里,完全的不知道他究竟说了什么,有何含义,只是这最后一句,她却是听得明白,那就是“不要怕,我会陪着你,不要怕,你只管前行,我会保护你的!”这一句话,昨晚在黑暗中,在她的背上,他在自己的耳边,轻声的说过,自己也记得清楚,这一句话,她也相信,一直坚信着。

在沙石村,在黑夜里,是他给了自己肩膀,让自己安稳的睡了一觉:在那个山岗,在孤月之下,是他指导自己修行;在柳林镇后山的祠堂外,在自己从半空落下之际,是他抱住自己,让自己在绝望中重获希望;在柳林镇后山的祠堂外,在自己即将被妖人偷袭之时,是他替自己挡下那一击,是他为自己挡下毒蜘蛛,是他救下了自己;在三里屯的林子里,在火堆边,是他打算拖住敌人,让自己逃走争取时间;在黑暗中,在绝望中,是他给自己加油打气,是他给自己鼓励!在这里,在昏迷之中,他还记得自己,还在要保护自己,此刻,他身中剧毒,自己却没有任何对策,他的时日不多了,自己却毫无作为,她把头轻轻的低下,好好的看着这个男子,内心里,无比的难过,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滴在他的脸庞之上。

石台之上,一双身影,就这样呈现在哪里,一动也不动。一阵山风吹过,蕾蕾不禁哆嗦了一下,乔林的整个身体也是一颤,然后迅速的抖动起来,这个时节,果然是有几分冷了,雷蕾紧紧的抱着他,抱着他,他的身体,竟是这样的冰凉,那股寒气,慢慢的透过乔林的衣服,然后蔓延到她的身上,让她的身体也开始冰冷起来!可她全然不顾,还是紧紧的抱着他,抱着他,一刻也不想松开。

她把脸贴到乔林的额头,想要诉说什么,也就在此时,却是又从乔林的嘴里,传来了“水,水,水”的呼声。她立刻抬起头,松开一只手,朝腰间摸了摸,然后取下水壶,刚要打开,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漠然回头,却是听到了水声,是水流声,她一阵欢喜,轻轻的将乔林放下,准备去取水,可又是一阵山风,乔林整个身躯完全的颤抖起来,哆嗦着。一切,雷蕾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本来是一个坚强的男儿,本来是一个男子汉,此刻在这石台之上,在这山风中,尽是这样的弱不经风,她的眼角,泪水再次奔流而下,她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任由泪水滑落。

雷蕾没有动身,而是又一次轻轻俯下身,将乔林轻轻扶起,放到背上,然后,慢慢朝着水流声的哪个方向走去,这一次,她不打算一个人前去,而是带上乔林,朝那个方向飞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将乔林带到了那个山洞入口,看着山洞,她满是汗珠的脸上露出轻轻的笑容,很甜很甜,然后,轻轻的回头,学着乔雨的口气,小声的对着背上的乔林说道:“乔林哥哥,你不怕,我把你带到这里了,你不要怕,我不会丢下你的,你知道吗?这是我找到的山洞,里面很温暖,很温暖,我这就带你进去!在这里,雷尔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会一直守护你的!”深山中,悬崖上,这个自言自语的声音,这个温和的声音,慢慢的响起,飘散在山风中,回荡在山谷里,久久不曾散去。

带着欣喜,带着安慰,雷蕾迈开步伐,朝着洞中走去,可刚一进洞,那两只石鸟尖锐的目光再次盯上了她,不,应该说是盯上他们二人,身世着他们二人,这一次,那道目光,比起自己第一次进洞更加锋锐,差一点让她睁不开双眼,以至于她不禁后退几步,差一点就跌落出洞口,还好她立刻稳住心神,这才避开锋芒,小心的朝里面走,刚才的那一幕,着实让她吃惊不少,看来要在这洞中安歇,必须小心才是。好在避开石鸟之后,一切还算顺利,那四尊女子石像,面容依旧平和,看他们的眼神也是很温和,那个眼神,就像是久久期待来人一般。

小心的将乔林放在石床之上,乔林倒也安静了许多,刚才颤抖的身躯,也平静下来,原本额头上的汗珠,也慢慢的少了许多,雷蕾悬着的心,也稍稍的放松了一下,只是,他额头上的高烧,依旧没有退去,雷蕾的内心,依旧着急,简单的整理了一下面容,她又小心的替乔林擦拭着额头,只有这样,她的内心,才会好受一点。擦着擦着,乔林的嘴里,又传来了声音,叫着的是“水,水,水”。

听到乔林的声音,雷蕾收起手帕,转身,朝着水潭走去。刚用水壶装好水,潭水冰冷的气息,立即又传来,这让她又是一惊,刚才自己没有注意,这山洞比起外面,当真是要暖和许多,而且潭水周围也不冷,为何这潭水会这般冰凉,简直和乔林刚才身体的冰冷一模一样,不,应该是更冰冷几分,这让她有些不理解,但此刻,她已经没有时间再想这些问题了,乔林那里,正在等着喝水呢!

走回石床,她打开壶盖,将水壶轻轻的凑到乔林的嘴边,可刚想要这样做的片刻,却是猛然的将水壶收了回来,嘴里骂骂咧咧,“我真是该死,他这个身体,他这个样子,怎么能喝这样冰冷的水呢!”“可是不喝,他能承受吗?他一直要水,这里没有火,更没有热水!”她的内心,却是另一种挣扎。慌乱之际,除了束手无策,她当真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雷蕾,要冷静,要冷静,会有办法的,会有的,你要相信自己!你要好好的想想,你要坚持!”一个声音,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不断的提醒着她,她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然后将水壶放到自己嘴边,咕噜的喝了一大口,没有咽下去,而是含在嘴里,任由那股凉气传至自己的全身,任由那股寒气消失,这才慢慢的俯下身躯,将自己柔柔的嘴唇凑到乔林的嘴上,然后将口中的那不在冰冷的水,喂到他的嘴里,然后咕噜的声响传到她的耳里,暖在她的心里,接连几次,慢慢的,一次一次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最后才满意的起身,看着乔林躺着,嘴里,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时间一秒一秒的走过,心跳声一次一次的响起,还有那流水声,一次一次的回荡在她的内心里,在山洞中,在石像旁,这个如碧玉一般的女子,就这样的照看着这个昏迷的男子,这个即将死去的男子。

此刻,她坐在石床之上,抱着他的身躯,看着潭水,看着石像,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一切都还在她的眼里,她不知道,这些东西,还会存在多久,还能在她眼前多久,还能在她的记忆力多久!她期待,但她漠然;她渴望,但她默然,她默默的闭上双眼,一切都浮现在眼前,片刻之后,一切又消失不见,她默默地垂下头,低语起来:“乔林哥哥!”这个时刻,除了这个称呼,她完全想不到其他称谓,这或许是对乔林最好的称呼,这也是她觉得最合适的一个称呼,这也是乔雨平日里对乔林的称呼,那样的暖心,除了少了“乔林”二字。她也曾经在幽灵剑宗听见姑母称呼他为林儿,但那是姑母和李师伯的称呼!也曾在山下听张琦师兄称呼他为“乔林师弟”,但那是其他宗门师兄弟的称谓!更是在那妖妇嘴里听到她称呼“小弟弟”但那听起来足以让自己觉得恶心!也在三里屯听林鹏师兄称呼他为“小师弟”,这是他几位同门师兄的称谓!此刻,她竟想不到一个属于自己对他的称谓,不管好不好听,不管顺不顺口,只要是属于自己对他他的称谓,只属于自己对她的称谓,除了“乔林哥哥”还真的是自己叫出口的之外,还有过“乔林师兄”,可那个称谓,再怎么听起来也是怪怪的,也是不合自己心意的,于是她懊恼,在这个时刻,自己竟然还这样的笨,还这样的一无是处。

久久的挣扎之后,她疲倦了,她无力了,于是停止了思考,于是停止了挣扎,决定不在思考这个问题,接着说出自己的心意,说出自己现在的想法,就像昨晚,在自己要跳崖的前一刻,那个时候,她是多么的清醒,是多么的不畏惧一切。于是便接着说道:“不管将来将要面对什么,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我都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可刚一说出口,便觉得,这些话,那么的熟悉,那么的印象深刻,好像自己何时也曾说过,而且不止说过一次,于是她觉得自己那么混账,竟然把相同的话语,重复的说了多遍,于是她低头不语,在脑海中翻新着新的记忆,找一点新鲜的东西,找一些全新的东西,然后再对这个男子诉说。

找来找去,竟然没有一点觉得可用的东西,她的秀发遮掩了半个脸颊,她的眼神,有几分落寞,她的神情,有几分呆滞,整个人,看不到任何一丝色彩,如行走在沙漠里的行者,孤独而无奈,如艳阳下的老者,哀怨而无力,她默默的垂下头,无奈的望着乔林,望着他安详的姿态。于是她幻想,自己如果处在困境中,如果自己此刻躺在这里,乔林会怎么做?是像自己对待他一般,把自己抱在怀里,轻轻的对他诉说心声,还是将自己扔在这里,置之不理!她的脑海里,有过一千种不同的想法,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乔林会留下自己置之不理,因为从他救下自己的那一刻起,从他为自己挡下毒蜘蛛那一刻起,从他坚持要留下来为自己拖延时间的那一刻起,他就充斥了自己的内心,占据了自己的整个灵魂,虽然不知道自己在他内心里的分量如何,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内心里唯一的女子,可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起,他对自己就是那般的好,所以,自己在他的内心,地位也不查吧,这是现在,她唯一能得到的答案,也是唯一确定的东西。于是,内心里,又多了几分喜悦,多了几分安慰,于是又有了勇气,探寻新的东西。

“乔林哥哥,要是你此刻醒来,不要骂我傻,不要惊奇,不要问我为什么这样做?因为这些答案,或许已经在你心里,或许你也明白,或许你觉得很很可笑,但我还是要说,还是要轻轻的告诉你,那就是因为,你那般对我,我也就这般对你了,你救我护我,我也就这样一般报答你了!不管你的生命还剩下几天,不管我还能陪伴你几天,不管在这山洞里,我还能坚持几天,我都会好好照顾你的,我都会好好的陪伴你的!”这就是我留下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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