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皇曾祖母。”“此离来了,快到哀家这来。”此离上前坐下,“此良练武去了?”“刚许他能去练武不久,他在兴头上呢。”“国公可跟哀家说了,他还差点火候,不过能有这份心便是好的,哀家现在留盼着你出嫁,此良成家,那真是无憾了。”“老天眷顾您,定会遂您心意。”
“柑宁。”柑宁应声而来,手捧着灰青色与丁香色的衣料,“给你与此良做了件披风,天快凉了。”太皇太后把丁香色的披风展开,“给你绣的栀子的花样,估摸着你也喜欢。”“多谢皇曾祖母。”“云思怎么样了?”“精神到是好多了,就是这遗症时而复发。”“也不知那南辽王会作何想法。”“如今的南辽王不过才在位几年便病成这样,依曾孙儿看,只怕南辽王如何想不重要,那北祈世子的想法才重要。”太皇太后笑看她道:“你这个小人精啊,南辽内斗与我华渊也全然不是坏事,若他们有不臣之心,便是作茧自缚了。”
“宣,南辽世子北祈,南辽王姬北青阙觐见!”
端坐殿内的众人纷纷向外看去,只见北祈一身绛紫的蟒服,品貌非凡,身旁的北青阙一袭嫣红的及地流罗裙,风姿绰约更显妖艳无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两人恭敬的行了三拜。
“臣携六王姬远道而来,恭祝皇上长乐万福!”“南辽有心,世子与王姬都入座吧。”康公公带着两人坐下,歌舞姬便从两侧上前,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你今日可要乖乖的。”洛此离递给萧云思一块糕点,云思点点头拿过便吃了起来。“别看云郡主的遗症发作起来如此厉害,倒是南未郡主一劝便能止住。”陶嘉月听罢看了一眼不远处了两人,“南未郡主若无本事,墨阳能被她迷的魂不守舍?”长莹顿时不知该说什么。
“皇上,令妹为了来觐见特习了新舞,乃是令妹独创,不知皇上可想一观?”萧承浩点点头,“王姬一片心意,自然是要看的。”北祈拍了拍手,一群人扛着一个用红布遮住的大台子,红布一掀开只见木制的台子中间都是色彩斑斓的大花骨朵,细看这些大的异常的花都是金丝银线和染布做的。
北祈拨弄起了琴弦,北青阙一个跃身便从座位上站到了一朵花的花瓣上,踮着脚尖站的无比稳当。在花丛中起舞,尽显柔态。
“南辽王之六女,能作花上舞,南辽王子女众多,不是嫡女却得多年宠爱,不可小觑。”萧知遇这番话一出萧亦安与萧既明都看了看他,“依三哥看,这北青阙打着谁的心思?”“只怕是那高往那爬了。”
“此离哪去了?”太皇太后看着座上无人不禁问道,“南未郡主带着云郡主出去醒酒了。”“月卿怎么也不见了?”“公主看着两位郡主都出去了,可能好奇便跟着了,可要奴婢去看看?”“不了,让她们去透透气吧。”柑宁道了声是,又给太皇太后添了一杯茶。
“郡主小心着凉。”东颜给此离披上披风,“云郡主看着好多了。”“是啊,若是北祈走了,怕是好全了。”两人看着不远处玩的正欢的云思与月卿,“不知云郡主能不能躲过这一次,听说已经有朝臣因为建议如卿玉卿两位公主联姻,受了责备,皇上还是顾着两位公主的。”“若是乐嫔与皇上关系没有这么僵,便没有云思的事了。”“其实宛妃当年也确实跋扈了点,听宫里老人说,乐嫔当年无意抢了一次宛妃的侍寝便有孕了,宛妃那时本就急着想有孕,但那次以后皇上便没再招幸过宛妃,她便仗着母家当时在朝堂上风头正盛给乐嫔落了胎,本来皇上是龙颜大怒,没想到宛妃怀孕了,一举得男,再加上她母家的势力,小惩大诫便不了了之了。”“乐嫔也是可怜人,不过蕙妃也是颇有情义。”“宫里互称的那些姐妹有几个真心?亲姐妹若不互相扶持,能真心相待的还有几人?”“帮我备着东西,在改日去拜访这两位娘娘。”“郡主是为了云郡主走这一趟?”“如你所说,真心难得,我刚入宫没有她那么得皇上喜爱,虽然皇后着意打点过,但宫里的人难免势利,云思在内里帮了我不少。”
“此前听闻云郡主抱恙,不知如今可好?”萧承浩听此瞟了一眼座下较远的空位子淡淡道:“云郡主气色好多了,不过身子还是较弱,怕是今日不得见了。”北祈端起酒杯笑道:“无妨,正好谈谈我六妹的婚事,青阙是父王最宠爱的幼女,皇上的三位皇子都如此出众,定会为六妹择个好人选。”此话一出慕清韵不由得紧张起来,萧承浩握着慕清韵的手答道:“这是自然,不过朕今日要先宣布一件事。”康公公立刻会意拿出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嫡子萧亦安,日表英奇,德才兼备。仰承太皇太后慈命,于华渊正文二十年十月初二、授以宝侧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钦此!”
萧亦安面色不改的接过圣旨,殿内众人除皇帝,皇后,太皇太后,都纷纷行礼道:“皇上万岁万万岁,恭贺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谢父皇,儿臣定不负重任,助父皇协理朝政,为父皇分忧!”萧承浩点点头:“起来吧,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朕与你小酌一杯。”萧亦安连忙拿起酒杯敬上,宫妃们也个个开始恭贺皇后,慕清韵喜上眉梢全都一一应下。
“看来这王姬的留处不是我便是三哥了。”萧既明万分不乐意,“哦,为何?”洛此离只当看戏,“南辽王的意思是不肯委屈那北青阙的,便做不得侧室,二哥如今是太子,太子妃是以后的皇后怎么能是异族人,而且南辽并未完全归拢于华渊。”“不知宛妃与璐贵妃谁能得这位王姬做儿媳了。”
“怎么今个得空来了?”此离边浇花边转头看着进来的梁炽,“你伤好没多久,又照顾着云郡主,今日我休歇,带你出去走走。”“今日南辽世子与王姬来,你不是应该更忙么,宫中禁卫的事全推了?”“本来就是副职也无妨,你快去更衣罢。”一旁的凤盏立刻接过此离手中的木舀。
“这是去哪?”此离轻挑车帘看向外面,街上人来人往,桂花飘落一地,枝头仍有密密麻麻的小骨朵散着幽香。梁炽笑而不语,马车走了约半个时辰在一处僻静的竹林深地最高的坡头上的石阶前停了下来。梁炽扶此离下车,给她系好披风,“这颜色很称你。”“曾祖母赏的,约莫是见我平日的衣物都是淡色,配来都合适。”梁炽牵住此离就往石阶上走,洛此离有些不安便想抽手,不想梁炽牵的紧丝毫未动。
不过一会便来到坡顶上,一处宅子被竹林笼罩着,七进七出的规格,游廊,花园,厢房处处透着雅致。“你何时置办了这座宅子,还建在如此隐秘的地方?”“回京城的时候,镇国公府虽好毕竟在天子脚下,一言一行皆是要小心,不如自己有个落脚地,随心所欲。”此离看池塘里的鱼正欢,梁炽笑道:“先带你去看看。”两人走到了宅子的正苑,刚到门前此离边呆住了,无论是小花园里的秋千石凳还是那一样已过花期的栀子,都与南阁无异。“南阁的花园是你一手打理的,以后出宫了必是有些不舍,便给你弄个一模一样的。待我们成亲后便可以时常来这里小住。”“八字才出一撇,可别乱说。”洛此离有些玩笑的说道,“眉目清冷却似如画,于我亦能温婉明媚,堪为我妻也。”洛此离露出了一种异于平日里的笑意,温如似水,“不知情深何所起,且能一往而终。”洛此离看向梁炽,只见他眼中满是坚定。
“我一直觉得母妃是个幸也不幸的人,少时英姿勃发,仙姿佚貌,却一生未能去寻得一个痴爱过的人,但及其幸运的一纸婚约便嫁与我父王,让我父王惦记她到下一世都不为过,也能让皇上记她一辈子,她也为了能临走前见父王一面不惜代价,可她却连我与此良的名字都不知道。”“王妃得王爷钟爱一生,便是有幸,不必去寻那痴爱身边亦是致爱,你也能与你母妃一般,及而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