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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暂别

三人从水源、食物、垃圾、动植物等一切可能引发病症的原因入手,一一查看,还拜访了不少镇民,然而,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不过,即使是这种极度恐慌的情形下,整个栖霞镇依然保持了相当高的洁净程度,应该是镇民日常良好的生活习惯使然。

夕阳西下,三人结束了在栖霞镇的四处调查,回到平价药房。

“我想,如果原因不在栖霞镇本身的固有资源,那么很有可能是流动的人口,而且已经离开本地了。”羿明轩虽然对医术不那么在行,见识却是三人之中最多最广的,思路尤为开阔。几经思索,说出了自己的推论。

即墨馨雅闻言很是担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根本不可能查出致病原因,也就无法对症下药了。而且,有一个甚至可能是数量众多的流动病源四处游走,疫情的发展一定会超乎我们的想象。”

羿明轩再抛出一个重磅炸弹:“这种瘟疫,虽然有些类似,但经过对比,确实不是我以前见过的那种。我提供的防疫药可能不是百分之百有效,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都必须天天服用闵大夫配制的汤药,保证自身的生命安全。”

在这种莫名的病症面前,柏明志深感自己的无能为力,枉自号称在治病方面青出于蓝。然而,救死扶伤的念头,和不服输的劲头,让自己不能也不愿就此放弃:“明天我们试试自己配制药方吧。现在有了防疫药,再加上适当的防范措施,至少能够保证没有患病的人染上此病。再加上平价药房能够延缓病情的汤药,找出两者产生相同功效的药材来,也许就能够找到可以治愈的药方。”

即墨馨雅和羿明轩虽然表示赞同,心里却很是怀疑,面对即使是现代科技都未必能够应对的大规模流行性疾病,在这个科技落后的时空,少数几个人的力量真的能够力挽狂澜么?虽说内心开始有了不自信,却隐藏得让人无法察觉。即墨馨雅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一句话,一个表情,都会对平价药房的人产生影响,若是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不自信的心态,必定会重重打击到所有人的信心。

而当晚收到的最新疫情报告,更让三人倍感责任重大,而又暂时无能为力。

目前,瘟疫正以惊人的速度扩散,短短几日时间,东阳国已经有一半国土被波及,即使是军队也不能幸免。而且正是由于军队人口密集,卫生条件差,瘟疫的传播速度较之其他地方更快。

不止是东阳国,西钥国也以东凌城为顶,迅速向西钥国境内呈扇形辐射开来。甚至连远在北唐也未能幸免,已经开始有了疫情的报告。

比瘟疫更可怕是已经被死亡的恐惧牢牢控制、惶惶不可终日的人心,整个弘广大陆开始盛传“末日将临,天地人俱灭”的谣言。

到达栖霞镇的第二日,在路上预订的第一批口罩和石灰石运到,尽管现在能够接受的人可能不多,作用可能不大,但是即墨馨雅和羿明轩还是决定马上开始使用,而柏明志则潜心研究药方。

忙碌了一整天,将石灰石制成石灰,再化成石灰水,然后对整个栖霞镇进行了消毒处理。一时之间,能够接受并使用口罩的人很少,不过,即墨馨雅将其放置在平价药房门口的箱子里,免费提供,方便随时取用。

眼看事情告一段落,羿明轩随即提出辞行。

“什么?你这就要离开?为什么?怕死么?”即墨馨雅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他怎么可以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说走就走!

明轩无奈地解释:“来之前我就说过,我另外有事,不能来,若不是为了你,根本就不会来!现在你怎么会说我是怕死才不来呢?”

即墨馨雅的表情严肃起来:“可是,这么关键的时候,你怎么能离开呢,这么多生命在期待我们!”

“你也知道,我对研制药方,治病救人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啊。而且,我要办的事情一样是性命悠关的。”虽然只是我自己的生命,可是,馨雅,我不能再一次让你目睹我被病痛折磨的痛苦过程,甚至是死亡。我早就知道自己今生与你无缘,所以,我才一直将你推开,推向别人的怀抱。这样,我是很痛苦,可是,总比你再经历一次与前世同样痛苦的好!

不明究竟的即墨馨雅仍然竭力劝说:“即使你现在离开,你也来不及赶过去了,出第二道封锁线至少也要十五天时间!”

“晚了,那也总比不去的好。”

即墨馨雅见自己好说歹说,羿明轩就是不松口,心中不禁有些怀疑:“既然晚几天没关系,你为什么不留下来,待疫情解除之后再去办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哪有什么隐情,不过,现在赶去还来得及,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羿明轩地否认,担心馨雅看出端倪。

即墨馨雅嘴一嘟:“不管,我要你留下来陪我,我就赖上你了!”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毫无来由地,说不清道不明。他不是不讲理的人,突然这样,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瞒着自己。

羿明轩走也不是,不走又不行,只好说道:“傻丫头啊,就这一次,啊。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我保证,下次如果你不同意,即使有天大的事,我也再也不离开了!”希望能够安然渡过这次,还能有下次。

即墨馨雅不再说话,只用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羿明轩,同时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

羿明轩强忍心底汩汩流淌的不舍,强忍再拥抱她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的想法,不敢与她对视,硬下心来说道:“对不起,这次我必须走。”说完,毅然决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再不离开,恐怕就走不了了,来不及了!

看着羿明轩离去的背影,即墨馨雅突然想起了什么,几步追上还未走出院门的羿明轩:“是你妻子的忌日到了,对不对?”

羿明轩并不否认,只低低地说了一句:“我真的得走了!”不忍看她泫然欲泣的表情,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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