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虽然我感觉你明显还是不相信的样子,就这样吧,挺好的。”格里斯没有打算就这样纠结下去。
“倒不是不相信。只是姐姐希望你的人生能有属于自己的轨迹。毕竟一生为了他人而活,是很可悲的。”阿芙回答道。
“可是,姐姐,这三年来,你敢说你自己不是为了天界而是为了自己在拼搏么......”
“当然。我是在遵守自己誓言,这是我发自内心想要去做的事,而不是看到别人这样生活似乎会很幸福,于是也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好去寻找看上去注定会寻找到的幸福。要知道,奇迹是不能复制的,但是奇迹可以再现。你现在有活下去的觉悟是很好的,但是,现在的你终究只是想模仿我们的生存方式罢了。不过这样也好,先用尽全力活下去吧,因为只要生存下去,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的理由的。”
格里斯看上有些落寞:“人生嘛,不过也好啦,最起码没有被全盘否定不是吗。而且我本来就没抱着多大的希望,所以也不会绝望了。”
格里斯摸着后脑勺,笑的有些牵强。
阿芙看着笑容痛彻而又死寂的格里斯,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对了,我刚回来的时候,看到你床边的包裹里,三年前我给你买的衣服,你似乎还留着啊。”
“当然了,毕竟那是我生命里收到的第一件礼物啊。”格里斯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衣服和人不一样,人是越旧的人感情越好,但是衣服还是挑新的比较好。走,姐姐我带去选一套新衣服。”于是阿芙拉着格里斯走进了旁边的服装店。
格里斯楞了一下,不是因为阿芙的临时起意想要带他再去选一件新衣服——事实上最近这段时间他确实换了不少衣服,只是最近的新买的衣服不就之后就磨损的很厉害的了。
而是因为,这家店,格里斯和奥罗拉来过,就在他们去天帷巨兽的路上。
格里斯望着店门发了一下呆,似乎又回到了好久之前,被某个人拖着进了这家店里的瞬间。待到格里斯被阿芙带的一个踉跄,才回过来神来,跟着阿芙走进了这家衣服店。
而阿芙似乎觉察了什么,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觉一样。
格里斯觉得是好久之前的事,然而事实上,这段时间加起来还不够一个月。即使格里斯的人生被不断的戏弄着,这家店却仍然如同当时一般。
当时接待格里斯的侍者过来鞠了一躬,用着甜甜的笑容很礼貌的欢迎着两人。只是看到这次带着格里斯来店里的人却不是上次的那个美女,于是神情有些诧异,然而看到阿芙腰上那两只没用到却也没摘下来的冰冻手雷,就很快的控制住了。
在侍女礼貌的引导下,阿芙带着格里斯在店里乱转。
就算再御姐的女人,在挑选衣服这件事上还是有着自远古时代一脉相承的特性的。
比如习惯性的选择困难症。
在格里斯的感伤却又略带感动的深情中,格里斯穿上了阿芙为之挑选的新的礼服。
格里斯还问了阿芙,为什么又给我挑了一件魔法师礼服,阿芙淡定的回答,因为风格确定了,所以很好选,不浪费时间。
好吧,事实上,特立独行的个体与具有普遍性的群体还是有着一定的差别的。
终于选好了衣服,阿芙带着格里斯去结账——于是乌龙来了。
阿芙在天界那个战场刚下来,反坦克炮带了,那一对沾血蔷薇带了,手雷带了,弹药也带的很足,也不是没带钱......只是那是天界的货币。
就算是再强悍的女人,遇到这种事还是略显尴尬的,而店里的收银看着阿芙身后背着的反坦克炮和身上挂着的子弹带和手雷,脸上就不只是尴尬了,还有惊恐。
于是最后哭笑不得的格里斯结的账。
结了账之后,在所有人都尽量远离两人的时候,那个上次接待了格里斯和奥萝拉的侍者反而靠了过来,仿佛不经意一般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小朋友,下次记得带上次那个漂亮姐姐过来玩啊。”语气随和,只是暗藏杀气。
阿芙看了看侍者,又看了看格里斯:“嗯?听起来有故事?”
“恩。”格里斯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看着侍者脸上狡黠的笑容,大概能猜到她心理想的是什么。我看上就去这么像是吃软饭的么?而且一个月就换了两个美女?姐姐,拜托你用脑子想一想,如果我真是职业级的,会带着两个不同的饭票来同一家店么。何况,这次是我付钱啊!
人类还真是喜欢自作聪明啊。
“在去天帷巨兽杀罗特斯之前,我和奥萝拉来过一次这家店。只是那套衣服被罗特斯毁掉了。”格里斯指着货架上一套衣服解释道,“看,就是黑底白色十字条纹,别着白色玫瑰的那一套。”
“哦。看来这就是你进门时犹豫了一下的原因了。服务员,这一套衣服也包上吧。当然钱由他付。”阿芙也笑了,拍了拍格里斯的头,“好吧,时间也差不多了,一会我们去莎兰那里看看,再在西海岸待上几天,我们就回赫顿玛尔,还有时间的话,再去看看林纳斯那个猥琐大叔好了。”
就在两人转身的时候,旁边的侍者MM却开始开口了:“罗特斯?罗特斯是你杀的?”
格里斯回头看了一眼侍者,那满脸的不相信让格里斯觉得十分有趣:“不,事实上罗特斯不是我杀的。但是他确实死在我眼前。”
看着侍者MM那明显“我不相信”的表情,格里斯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他随手拉出了两把冰剑——拉出冰剑的时候格里斯还楞了一下,因为现在的冰剑看上去晶莹剔透和水晶一样,或许是冻结心脏后的意外之喜吧。现在已经不能叫冰魄剑,而要改名成水晶剑了。
格里斯随手拉出了两把水晶剑,然后双手挥舞着解释道:“当时罗特斯的触手怎样怎样,然后我用水晶剑怎样怎样......”
两把水晶剑挥舞着,店里的气温瞬间变成了零下好几度。
格里斯又弄出了好几把冰枪,就那样让他们在空中漂浮着:“然后罗特斯的触手向我的同伴席卷过来,我用冰枪怎样怎样,还放了一个冰龙旋舞......”
格里斯取消了手中的水晶剑,然后双手制造了一个微缩的冰龙卷,而此刻的冰龙卷看上去也大不一样了,冰风很明显更犀利了,看上去就像风暴一样。
格里斯双手捧着的冰风暴并不是很剧烈,但是吹出的冷风让店里所有穿着制服的妹子们集体打了个喷嚏。
“最后我还用了个大招,一开始就像这样。”格里斯打了个响指,所有冰枪变成了不到巴掌大的寒冰齿轮,在店里飞了一圈,成功的再次降低了店里的气温,然后在格里斯左手的冰风暴旁翩翩起舞。
“最后我把他们弄成了一个大冰齿轮,把它射向了罗特斯。然后我的同伴解决了罗特斯。”格里斯将冰风暴和所有的齿轮融合成了一个差不多有身体那么宽的大号冰轮,然后一挥手,冰轮就向店的门口飞了出去。
在店员惊恐的叫声中,门自动打开了,因而逃过了被击碎的厄运——咆哮着的压缩冰轮从门口飞向了街道的天空,然后在格里斯的第二个响指中,“砰”的一声,爆成了漫天的冰雪。
于是六月飞雪。
“现在相信么。”格里斯看着最初的那个侍者MM问道。
“我...相...信...了...”冻得哆哆嗦嗦的侍女从旁边同样冻得哆哆嗦嗦同样一脸惊恐的同伴手里接过了曾经递给奥萝拉的那套燕尾礼服递给了格里斯,“谢...谢...惠...顾....”
“谢谢。”这样说了一句的格里斯对着店里的侍者们打了个招呼,就和阿芙一起走了出去。
随着格里斯的离去,满屋的寒气也在瞬间消散了。剩下的温度在炎热的夏日里可以说是怡人的,然而对于刚穿着长袜短裙在零下三十多度的气温下呆了十多秒的侍者们,这样的温度仍然是地狱。
她们觉得她们迫切的需要一个火炉,在炎热的盛夏。
“真...是...可...怕...妮可...你...就不该惹...他...还好店.....里的东....西都没...有坏...”侍者A对着叫做妮丝的侍者MM抱怨道。
妮可也是一脸无奈:“我以为...他只是个骗子...没想到.....”
“我刚才还.....听到那....个少年叫那个...拉着少.....年的手的女人...师傅呢...”
“天啊...那个粗大的...枪膛...真是太...可怕了....”
妮可听着同伴们的议论声,呆立了片刻,然后果断的去后面寻找冬季的御寒衣服去了。
而走出门的阿芙看着街上飘荡的雪花和为之而感慨的行人,突然对格里斯问道:“你发觉了么,格里斯,以前的你是绝对不会那么捉弄那些侍者的。”
原本还带着笑容的格里斯回想起店员们瑟瑟发抖的模样才突然发现了自己变的陌生了......
变得更冰冷更不近人情了......
原本永远不会感到冰冷的格里斯抱紧了双肩,似是在为刚刚觉察到的自己新的一面而恐惧。
阿芙再次拉住了格里斯的手,在这炎热的夏季里,格里斯的手却冷的如同死人一样。
在这炎热的夏季,从阿芙手里传过来的体温,是格里斯唯一能感受到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