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雅馨双手抱怀冷眼旁观着眼前极为搞笑荒唐的一幕,母子争烟,互不相让。这要传出去,还真不知道天下的百姓会怎样看待她杜大小姐的手段呢?高明还是卑鄙?
这头杜雅馨正思考着,那头慈宁宫的大门却在没有皇上和太后传唤的情况下突然“吱呀”的一声大开。一名满脸皱纹纵横的老太监急冲冲跑了进来,门槛太高绊住了他的脚,老太监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可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继续爬着往前移动。
“禀……禀……禀报皇上。”老太监上牙磕着下牙,边爬边吞咽着口水,那屁滚尿流的模样和眼里的惊恐之状仿佛是天塌下来了。“外……外面……外面有大批的乱党杀进来了。”
“啊?”过足烟瘾的龙炫一时大惊,微闭着的双眼立刻瞪得老大。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威胁到他的龙位来得更猛了。“这……这……这……怎么会这样?”
在他的记忆里,今天不是一年一度的万盛节吗?宫里刚刚还在锣鼓齐鸣,载歌载舞,怎么一转眼便有乱党打了进来?不,不会的。他说什么也不相信。
“不可能。侍卫呢?侍卫呢?”他想要走上前抓住老太监问个清楚。可一跨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一点力也用不上?整个身子都不像是自己的。
这样的认知让龙炫不得不暂时停下来狐疑地看向一旁默然无语的杜雅馨。聪明如他,当然知道问题出在刚才那一锅福寿膏上面。“你……这福寿膏……”他喃喃地说出。
杜雅馨抿嘴轻笑。“怎么样?够High吧?”
“你……为什么?”龙炫感到不可置信,自己待她不薄,甚至封她高官厚禄,可从没想到过她会有所筹谋。
不待龙炫的话说完。突然,“膄!”的一声,一支竹简从外面飞入,不偏不斜正中老太监的后背,可怜的老太监哼也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随即,慈宁宫的大门外一声咋呼,“因为你偿债的时刻到了。”一群身着皇宫侍卫服的侍卫蜂拥而入,皆训练有素地拔出腰间的武器直指龙炫。最后,两道伟岸身影不疾不徐地闪了进来。
杜雅馨和龙炫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前者脸上立刻神采飞扬如小鸟般轻快地朝前奔去,而后者惊愕道:“尤大将军?你……你怎么会来这里?还有……宁王?”
后宫,不经宣召外官不得入内,而这两个大男人此时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唯一的答案就是乱党!而那让他浑身软弱无力的妖女则是他们的同伙。一想到此,龙炫立刻懵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在大脑里渐渐蔓延开来。“你们……你们……”颤抖着手指指着眼前的乱党,他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另一头,轻快的小鸟就要飞到眼前,宁王不由自主地伸开了健硕的双臂。
“馨儿!”古铜色的面容上喜形于色。
可惜,小鸟的飞行轨道到了面前却转了弯。“师兄,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杜雅馨小鸟依人地挽上了尤火山垂直的手臂,仰望着尤火山的眸子深情款款。
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杜雅馨的存在,尤火山一语不发,面色阴冷地直视着屋子中央摇摇晃晃的龙炫,眼里的阴鸷仿佛是把利剑要将龙炫的身体刺穿。而一旁的宁王嘴角抽搐两下尴尬落寞地垂下了双肩,心爱的人对着别的男人投怀送抱,那个中的酸楚和凄凉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许久后,尤火山那性感有型的嘴唇里才冷冷地蹦出几个字。“皇上,你应该叫我龙灿!”
“啊?”一听到这个久违又心惊的名字,龙炫倒吸了一口凉气,摇摇晃晃的身子险些摔倒。他连忙一抬手扶住椅背顺势坐了下去。多么可笑啊!整个鑫国上下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备到这个孽子此时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于此同时,只听软榻上传出几声呻加吟,太后的手臂边无力地垂到了软榻边。尤火山眼神斜瞄,鄙夷地望了望软榻上那已枯槁的生命,继而,开始释放性的仰天狂笑
“哈!哈!哈……”
龙炫木然盯着眼前包围自己的侍卫终于颓废地坐回木椅上。不用再说什么,他也明白今日一劫是在劫难逃。
尤灿隐名埋姓,卧薪尝胆的潜伏,杜雅馨巧施妙计进宫献药,外加宫内侍卫里应外合,造反逼宫,原来竟是那样的容易。而自己却是那样的傻,傻到竟然一点也未察觉其中的蹊跷。就连英明一世,心怀猜忌的太后也被轻而易举的蒙骗,眼前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兄弟真是可见一般。
“你……终究还是回来了。”他不敢直视龙灿那渐渐泛着红光,像是要燃烧起来的怒眸,而是看了看软榻上那已早他一步仙游的母后。撒手西去的母后这一下应该能够睡个安稳觉了,而他,还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想着,龙炫自嘲的笑了。
“哼!”龙灿轻轻推开环抱着自己的杜雅馨鄙夷地轻哼。“这个龙位你坐得还够舒服吧?”
“舒服倒不至于,不过……也坐够本了。”不甘心,一抹轻蔑划上龙炫的嘴角,目光移向了一旁的耶律至康,试探地问:“那……宁王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难怪龙灿会安然无恙那么多年,原来是借着这位宁王的庇护,但他并不相信宁王会在这次造反中扮演着主角。
“呵!”耶律至康无辜地耸了耸肩,将刚被尤火山推开的杜雅馨揽入怀中。“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耶律至康吊儿郎当地看着怀里的杜雅馨,那副痞样令杜雅馨恨不得当众揍他两拳。
她?诧异的目光转向杜雅馨,龙炫不得不重新认真地审视眼前这个不过及笄年龄的女孩。螓首蛾眉,肤胜白雪,面色清纯,气质高雅。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就这么一个雅丽清秀的美女却心怀城府,用一支竹制的的烟枪就让自己丢掉了戒备,丢掉了江山。这女子仅仅只是宁王和龙灿手下的一颗棋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