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姬停顿下来委屈地哽咽,那小模样……啧!啧!啧!我见犹怜啊!
“馨儿又怎么啦!”宁王淡淡地问。
“她……”佩姬吸了吸鼻子啜泣道:“她连奴家也咬伤了。”她一面说,一面轻佻眼皮躲在大红轻纱后偷偷瞄着宁王的反应。
果不其然,一听佩姬也被咬伤,宁王挣扎着坐起身,满脸惊愕的表情。:“什么?咬伤了哪里?快让本王看看。”
没想到那么容易就勾起了宁王的怜惜。
生怕宁王会掀开自己遮面的轻纱,佩姬忙扭捏着退开身子,娇声说:“奴家伤得不重,只是伤到容颜,难以见人而已。王爷还是多留意自己的身体吧!”
微微闪了两下头算是作为对佩姬的安慰,宁王由佩姬扶着躺下不再说什么。脑海里开始盘旋着昏迷时仿佛听到的话语。
正思忖间,莫管家眼神闪烁地领着御医走了进来。见王爷已经苏醒,忙上前关怀地说:“王爷。您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说完,一招手,御医便上前做例行的检查。
见宁王面无波澜也不答话,莫管家忐忑的心更加纠结。刚才牢头来报,馨儿小姐打伤牢头越狱了。可王爷现在身体欠佳,这么大一件事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莫管家搓着手掌不安地在御医身后来回踱步。
“莫管家。有什么事吗?去把小姐带到这儿来。”宁王脖子僵硬却仍然将管家踌躇的举动尽收眼底。
“这……”没想到王爷会突然发问。莫管家一愣,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禀报。“王爷。小姐……小姐她……昨晚越狱逃跑了。”他边说边捞起衣袖擦拭额头因为紧张而渗出的汗水。咬伤王爷的罪魁祸首在眼皮子底下逃跑了,他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宁王脸色一凛,用手按住的咽喉处发出冷冷的声音:“你说什么?”
“什么?”同时,伴着一声细柔的惊呼,旁边一团火红从凳子上摔落倒地……
边关军营的营帐内。
案几上,一炉上好的檀香正徐徐散出寥寥轻烟。尤火山对案几上摆着的一盘精美的糕点视而不见,一动不动地坐在案几前反复思考着宁王此时称病的原因。
“禀将军。”一个小兵跑进来,双拳一抱说:“营外来了一个老者和一个女子求见将军,那老者自称是鬼冥先生。”
“鬼冥先生?”尤火山喃喃地念叨。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小兵说的话。
“是。那老者是这样说的。”
得到小兵肯定的答复,尤火山振身而起,连连说:“快,快,快请。”
一年多了,整整一年多没有师父他老人家的消息,没想到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尤火山难掩心中的喜悦,报信的小兵一走出营帐,便立刻整理着自己的仪表,准备出门迎接。
刚到门口,就听到师父久违的朗笑声:“哈……徒儿,快来见见你的师妹。”
声到人到,鬼冥先生已走进门来,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尤火山打破脑袋也想不到的人杜雅馨。
她还是穿着那件又脏又破的白色轻纱,发丝凌乱,像是才遭人打劫了一般。
一年多杳无音讯的师父突然出现就已经够尤火山惊讶的了,没想到师父还带来了他计划中必不可少的一颗棋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师父。你……你说她……她是我的师妹?”不可置信地盯着杜雅馨,一激动,尤火山有些语无伦次。
“哈……是啊!”鬼冥先生爽朗地笑着望向毫不讲理,抓了一块糕点正准备往嘴里送的杜雅馨,不无感慨地说:“她是我刚收的徒弟,要不是她,为师的不知道还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你呢!”
其实,杜雅馨同样惊讶。转去转来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吧!这个边关守将竟然好死不死的与自己同一师门。
既然被师父发现了自己偷吃的小动作,杜雅馨只得暂时放弃美食,缩回手尴尬地打着招呼:“呵!呵!真巧啊!尤大将军。以后,馨儿就叫你师兄了。”
“呵……好!好!”尤火山手足无措,连忙抄起衣袖掸去身旁椅子上的灰尘招呼道:“快请坐,请坐。”
正说着,副将柳清风端着一个食盘掀开帐帘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上面放着的是将军的早餐。一见帐内有生人,柳清风贼贼地朝她们多瞄了两眼。
将食盘放在案几上,柳清风转身欲走,就在这时尤火山叫住了他。
“呃……清风啊!吩咐厨房再送两份饭菜过来。”尤火山吩咐完又转头和鬼冥先生寒暄去了。“师父。既然来了,就和师妹在这里住下吧!”
什么?柳清风真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军营重地从来不容女子出入,何况坐在角落的那女子明明就是前几天私闯军营还自称是蒙国宁王的妹妹却又连夜逃出军营的奸细。可将军为什么要留下他们?将军向来处事冷静,今天怎么糊涂了?还是他们之间有着什么更为深沉的关系?
“清风。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传饭菜啊!”见柳清风站在原地未动,从激动中渐渐冷静下来的尤火山深邃的眸子里一道睿智的精芒闪过,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哦……我这就去。”柳清风回神,唯唯诺诺地一面答着,一面再次狐疑地瞄了瞄案几旁坐着的两人后,转身朝帐外走去。
是夜。皓月当空,银色的月光披洒大地。
大地沉睡了,山脚下的军营也沉睡了,一个个排放整齐的营帐在月色中宛如排列整齐的士兵。蚊虫青蛙的鸣叫声和营帐中传出的不规则的男人鼾声形成了独特又和旋的交响乐。
军营的中央,一道帐帘悄悄掀开随即闪出一道黑影。谨慎地瞄了瞄走远的巡逻士兵后,黑影双臂一抬,一只纯黑的八哥从黑影手中腾空而起。在确定八哥向着京城的方向飞去后,黑影谨慎地才瞄了瞄四周,退回帐内。
大约五分钟后,在边关的一个小镇。随着一声响亮的唿哨声,纯黑的八哥稳稳地落在一户普通人家的草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