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东湖在哪?”东老笑了笑,问道。
“不知。”
“这个地方,怕是你问遍东域所有人,也不会有几人知道。”
李惜魂也跟着笑了笑:“若是这地方连您也不知,怕也不会被人称为东老了。”
白猎面色一紧,他从未见过有人敢这样同东老讲话。虽刚结识李惜魂,但出于他对阿离病情的关心,白猎于其还是很有好感。怕他触怒东老,白猎刚要开口为其辩解,下一瞬,只见东老缓缓说道。
“的确,你们找对了人。你们三个跟我进来吧”东老并未生气,从椅上缓缓起身,步履虽慢,但不少铿锵,走进身后的屋中后,回头朝白猎、顾离二人说道:“小猎,你带着阿离回去吧。再有外域人来,直接赶回去便是。如若不听,就直接把他们喂了你们那群狼崽子。”
……
“我先说明了,若是你们想寻之物是某兽之灵,那现在就退去吧,我也不会为难你们。”
此间木屋中装饰,与白猎那间几乎无异,所有家具,也不过是一桌二椅一床。此时东老坐在一把木椅上,正对着同坐在木椅上的李惜魂,凛然郑重道。
“东老您多虑了。我们所寻之物,虽不能告诉您,但可以向您保证,绝不是兽灵之类。”李惜魂摆正身形,同样正色承诺道。
“如此一来最好不过。”东老语气中的慎重丝毫未减,看了眼牧笑与牧冷,点了点头。
“那现在您可否告诉我们东湖所在的位置了?”
东老慢慢拿起桌上盛满水的石杯,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东湖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无人提起了。你们若是不提,再过些年头我怕是也给忘了。”
“东湖如今为整个东域的至阴之地,早不复当年之貌。说它是湖,只因它曾经的确是个湖。那时它落于东行山间,普普通通,为野兽及人们供给水源。约一千三百余年前的一天,东行山蓦然地动山摇,东湖及其四周地界莫名开始下陷,直落进了地底。随之生出来个四通八达的山窟,由山上与之相连。如今说它是湖,到不如说它是深陷在地底的一处幽涧。”
“湖水下落那天,东行山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一些野兽。后有一日,那一世的域主为探明地动山摇之由,寻着陷落的痕迹深入山窟,找到了如今东湖所在之处,却发现里面鬼怪横生,阴兵作祟,更有一些变异了的普通野兽,早已面目横飞,但凶残的程度远超当年。域主见此景,便令东域高层封锁了消息,并将山上的山窟封禁,严禁域中人来到此地,仅将东湖之地记于用作给每代域主及高层观览的史册中。”
“到底是什么原因,竟导致了东湖如此异变?”李惜魂不禁疑惑道,心中同时在想:这东湖之变,怕是和此行要寻的冥玺有着极大的关系。
东老摇了摇头:“每代域主都在尝试探求东湖异变的缘由,但都未果。曾有域主潜入东湖之中,在湖中制服了两头异变的野兽,后带出来,尝试与之兽灵沟通,全然没有反应,神智早被侵蚀了。”
“东老,您说了这么多奇闻怪谈,倒是告诉我们东湖到底在哪啊?”牧笑听东老说了半天,丝毫未提重点,即东湖的位置,不禁猴急道,见牧冷瞪了他一眼,这才未多言语。
“你这后生倒是急得很。东湖可不是你来去自如的地方,我若不说清楚了,怕你到时候误打误撞,也是去送命。”东老微笑道:“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为东行山之中脉,那东湖,在东行山北脉的东侧。我可以带你们深入窟洞,抵达东湖处。但寻物之事,还需全凭你们自己。”
“多谢东老,有劳了。”李惜魂抱拳谢道。
东老摆了摆手:“先别谢我。带你们到了东湖,我便上去在洞口候着,你们的事,我不参与。到时若是出了事,我可是不管的。”
……
三人在东老这又休息了一晚。次日起床后,东老不知道从哪抱出来了三个晶岩灯罐,分发给三人,说是窟中总有邪风涌动,寻常的火把刚进去没多久就会被熄灭。
东行山中脉与北脉相隔甚远,距离几乎是半个东域与中域交界线的长度。但好在若是从北脉处回夜城,道路虽有崎岖,但在东老的引领下,能省下不少时间。
一路三日,李惜魂问了东老诸多问题,东老皆一一回答,近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李惜魂提起当年他爹来东域之事时,东老直叹了许口气,神色怆然,直道是李魂落圆了他未完之梦,叫他能与亡妻最后相见一面。
……
“东老,我有一问,不知当不当问。”第四日,于东老所言,几人正午前就能抵达洞窟处。李惜魂憋了一路,始终有个问题萦纡在其脑海间,思索不清,于是问道。
东老有些好奇的看了眼李惜魂:“你问吧。”
“东域之人说话,都像您与白猎那般文绉绉的吗?”
在李惜魂的理解中,驭兽者整日与野兽为伴,自身素质必然不高。可自从他见了白猎,从他话中可以明显感觉到其礼度非凡。李惜魂怕其中有诈,始终保持着警惕。但当他与东老接触一定时日后,能够觉察到东老确实是真心想帮助自己三人,不禁心生疑虑,倍感困惑。
“你这意思,驭兽者就该是些粗鄙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