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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下落黄泉

一片愁云惨雾,这里似乎永远见不到阳光,天空泼墨一般的滚滚黑暗,连云朵也透着阴郁的气息,像是一副水墨画造就的世界。

云台之下,茫茫无限,起伏不断的大地一眼望去除了零星几棵哭死的歪脖子树之外,再没有任何建筑。一条暗红色的河流汩汩而流,河水浑浊粘稠,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儿。

河床在河水常年的冲刷之下,竟是深深的黑色,露出森然白骨累累。

“打死你·······打死你······”伴随着一声声撞击的声音,一个男子的声音传出,阴沉无比,透露着蚀骨般的仇恨!

一棵歪脖树下,一名身穿麻布衣服的男子,正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块锋利的石头,念叨着“打死你!”,每念一下都会用锋利的石头狠狠地砸向自己的太阳穴。整块石头砸开头颅,一般嵌入头部之中,血肉模糊。然后又用力地拔出来,只见那头部的伤口瞬间愈合,血肉残迹也立刻消失不见,随后就是另外一下重击,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伤口,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而歪脖树的另一边,一名满面泪痕的女子身穿红色棉袄,麻色长裤,手中拿着一条又粗又长的麻绳,在树上牢牢地打了一个结。才在一块圆滚滚的石头上,头往绳子结成的活扣上一送,脚上一踢,绳结瞬间勒死,女子细嫩的脖子上被麻绳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女子眼珠上翻,拼死挣扎想要挣开麻绳,却是越挣扎约无力,最后失去了生息,尿液顺着裤管流下。而就在下一刻,绳结自断,女子又一次恢复了生息,但是仍然锲而不舍的绑着绳结,似乎忘了刚刚临死前的挣扎和痛苦······

这种景象在这里随处可见,每个人都在重复度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死亡,一次又一次,痛苦,但是无法停止的死亡。

忽然,所有正在努力杀死自己的人停下了动作,面部齐齐地转向一个方向,那名手持着锋利石头的麻木男子,好像终于有了一丝情感,似饥渴似仇恨地喃喃道:“活人。”

张自全顺着寿材店墙上那一道裂缝被吸入了无穷深之处,阴冷堕落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全身,努力的睁开眼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任何光。此时此刻眼睛已经无用。他又用手用力地掐自己的大腿,完全没有知觉,大腿已经无用。下一刻,他已经感受不到自己手臂在用力,甚至感受不到手臂的存在,手臂已经无用。

他发了疯一样的张开嘴,但是不知道是发不出声音,还是自己的耳朵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悄无声息,连心跳的声音也听不见,嘴和耳朵无用。

他感受不到自己的任何一个部位还有生的希望,甚至连呼吸的感觉也没有了,第一次他觉得之前空气在鼻腔之中流动的感觉是那么可贵,那么舒服。

“这就是死的感觉么······”这是张自全最后一个想法,随后大脑已经无用。

人死万事休,说得就是这种情况,张自全被吸入了阴间,哪里还有活着的可能。

他的身体出现在那血河旁,为什么说不上是尸体呢?因为他身体中似乎还有着升级隐藏在最深处,不过有肉体的他注定也和周围所有一直重复着死亡的鬼魂有所不同。

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正趴在河边,用力伸出脖子,把自己的整个脸都埋入血河之中,泥沙和骨粉混着河水钻进了他的鼻子和口中,他开始奋力挣扎,双手用力拍打着水面,扬起血水浪花打湿了高档西装。穿着皮鞋的脚也在用力蹬踢着地面,想要让自己脱离濒死的境地,可是他的头像是被人死死按如水中一般,知道死去也没有抬起来。

正当他准备下一次溺死自己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这个一成不变的世界有了一个变化,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具尸体,看着这具尸体,他开始困惑不解,不过很快在脸上就露出嗜血的光芒,慢步走向张自全的“尸体”旁。

他拖着张自全的“尸体”走向血河旁,然后按住张自全的脖子和头就要向河水中按去,动作无比的熟练,无比的自信。

就在张自全头刚刚沾到水面的时候,水面上红光一闪,张自全的眉心出现一个发光的印记,是一个小小的石碑,石碑无字,只有两道浅浅的痕迹在上面似乎在诉说着历史的尘埃。

随着这石碑出现,张自全一下恢复了神智!睁开双眼,是血红色的河水,眼睛已经有用了;腿部传来河边砾石的硌痛感,下肢有用;手抓住了一把沙石,清凉尖刺的感觉传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活了过来。

然后在下一刻,他就感到自己的脖子和头正被人按着,不,应该是被鬼按着,因为从那手上传来的阴冷分明就是鬼气。

西装男子面目狰狞地正要将张自全按入血河之中,他千万次的死法终于有另外一个人要来体会,他感到无比的快意和兴奋。忽然一道金光闪过,他感到自己的两臂空空,似有凉风从手腕上刮过。然后就看到那被自己马上按进血河之中的“尸体”动了,他站了起来,把在脖子上和头上的断手拿了下来,手中一把金灿灿的一尺长的小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死,但是我最讨厌被鬼按着头,所以请你去死吧。”张自全眼中全是冷意,手中木剑一挥,一道金光划过,面前这身着高档西装的男子立分为二,魂飞魄散。

张自全看向四周,他能肯定自己身处阴间,阳间不可能会有这种景象,而他又能肯定的是自己没死,他还能感受到心跳的声音,能感受到血液的流动。

他看向血河中,暗红色的河水倒影出他的一道影子,根本看不清自己的模样,但是眉心那道发亮的石碑印记却是无比清晰。

张自全抚摸着眉心,这道印记让他想起之前的事,“龙魂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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