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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青颜的命与真:一个兼有诗人与哲学家气质的少年公子

一次,青颜谈到他为什么如此醉爱文字时说:“肉身的孤独,食色可以解救;灵魂精神的孤独,只有在文字的天地里倾诉、寻觅、呼唤和自我解剖。恋爱文字的人,是顾影自怜而自得其乐的人。”

那时,我一直未懂。事到如今,颇窥门道,也算是文字与文学的钟情者了。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对美文与哲学严重缺乏感知与理解的人,用青颜的话说,我是人间中毒已深的人。

如果要我对青颜作出一定评价,我想,与其说青颜是个孤独的人,不如说他是一个行高于人的人。他是一个男子,一个对文学和哲学至情至性到热泪盈眶、热血沸腾的男子,他有时默默的静赏着一篇妙文,继而蓦然滚下两行清泪,这对我来说万分诧异,世间居然会有这样一种男子,因为文字而痛哭流涕。每逢此时,我会问他,“同情吗?难过吗?”他说:“我不怕伤心和流泪,相反,我沉湎于这种痛彻心扉到灵魂战栗的境地中,它给我带来的是语无伦次的精神重刷和情感蒸煮,是不可多得而充满快感的。”看着他认真而洋溢着期待的眼神,我似懂非懂。

世间有无数真男子,有巧舌如簧者,有风趣幽默者,有博学强识者,有多才多艺者,有鲲鹏之志者,有淡泊名利者,有君临天下者,有采菊东篱者。而对于青颜,他是一个诗人兼哲学家气质的人,一个不执著于人世而安然于人世的人。

一次,当我们谈到英语话题的时候,我问他,为何不考英语四级了,他反问我:“你为什么要考英语四级呢?考的目地是什么?”我字正腔圆地说:“为了学分,为了以后好出国。”他展颜一笑,那笑干净如风,他说:“你是个好孩子。但对于我来说,学分又算得了什么呢?这点学分放到一百年后、一千年后、千千万万年后,几世轮回后也算得了什么呢?放到茫茫宇宙中就真的是微不足道了。再说,世间事,除了生死,其他的都是小事,那么,这点学分又何足挂齿呢?有人说学好英语好找工作,以后可以当翻译,我想,要是你的人生追求就是当一个翻译,那就太low了,所以,我要让他们来给我当翻译,而不是我给别人当翻译。”那时听罢,总觉得他是一个通透而浩达的人,这种通透是大格局发境界的,而这种浩达又不免落入好高骛远、自负其能之嫌。当然,我并没有对他一吐为快。

对我来说,青颜真可算是一个世间奇男子,而如果我们知道这样的人是出于瓦灶绳床之家、茅椽蓬牗之族,那又更堪称天生之材了。

青颜行走时总是昂首挺胸,不看脚下的路,而又能适时“抑扬顿挫,”对此,我颇感诧异,问是何故。青颜悠悠说道:“我瞭望的是远方,我仰望的是天穹,我不再关注人流中的每一个人,以及人脸上的喜怒哀愁。”我虽然不喜他的观点,但总有耳目一新、破天荒之感。也许,这正与他“不执著、只安然”的三观“门当户对、恰如其分。”

他是诗人,所以他能感知并享受到一般人难以如愿以偿的美与乐,多了一份与生俱来的灵性;他是哲学家,所以他又能够理性的对待一切区别于自我的外在,并以一种中庸之道活出自我,获得自在与逍遥。他是孤独的,这也许有着“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的世俗原因,但不也是“自古圣贤皆寂寞”的定理吗?然而这一切,只是我等常人所理解的孤独,对于这些天之骄子,他们也许比我们活得更潇洒,更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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