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蓝纹奶酪还是切达奶酪都适合配上红酒来吃,不知不觉地,我竟然有些喝醉了。等到在此睁开眼的时候,天已大亮,我正躺在住所的床铺上,不知何时,身上的衣物已经脱了个精光。不知道昨晚喝醉有没有胡乱说话,乐芙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我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衣物是怎么脱的,完全没有丝毫的印象。我曾流浪多年,已经养成了不说梦话不说醉话的习惯,希望昨夜没有吐露什么机密。
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昨夜的事情,发现什么也想不起来。我试图直起身来,忽然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活动活动身体,我发现体内的元力一丝也不剩,肩膀上一阵剧痛传来,我低头一看,肩膀上有一道一寸长的伤口,伤口处的肌肉外翻,浑身的皮肤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惨败。
看样子,昨天晚上乐芙兰是留下来了,也许是她照顾我,但也绝对是她在我的肩膀上切的伤口,从我的肩膀上吸取鲜血。
努力地穿上衣服,我已经忍不住要喘气了。忽然房门开启,一直以来侍奉我的侍女径直走进来,将我搀起,说:
“克里斯大人回来了,要求立刻见您。”
克里斯?他在天将黒的时候离开的治安局总部,说是要去与自己的兄弟商议,大约是在那里过夜了吧。
“才回来吗?”
侍女皱着眉头,一脸焦急的神色,说:
“是的,克里斯大人才回来,脸色很憔悴。”
才被侍女扶着到了房门口,克里斯便推门进来,他又搀着我坐回到椅子上。克里斯双眼通红,脸色蜡黄,看起来十分疲惫。他神情焦虑地对我说:
“柯特先生,出事了!出大事了!”
我摆摆手,让克里斯冷静下来,问他:
“慢慢说,不要着急,到底出了什么事。”
克里斯伸手驱走侍女,让她去端一杯冰咖啡来,然后转身对我说:
“刚开始啊,我把我们制定好的计划告诉了我那些的兄弟们,大家都觉得这是个好计策。但到了后半夜,最高议会忽然传来指令,要求凯伦的军队立刻出兵,好像是因为最高议会已经拨款,雇佣了大量的祖安炼金术师,这将耗费大量的资金,所以必须从对艾欧尼亚的战争中将这部分利润那回来。而且祖安也将联合出兵征讨艾欧尼亚,祖安军队已经整装待发,现在已经派使者催促国家出兵了。”
我揉了揉有些运转不起来的头脑,思索了一下,对克里斯说:
“拖,告诉锥勒,刺杀杜·克卡奥的计划往后拖,只要凯伦在对艾欧尼亚的战事上取得一定成功,不需要太多,只要有几场光辉的胜利,占取资源矿产,就能够趁机迅速回国,我们再刺杀杜·克卡奥。你想,有锥勒、你和在艾欧尼亚战场上的英雄凯伦在,绝对可以稳住国内的局面,而你……你是这件事情的总策划,是达克威尔家族的智囊。”
克里斯也等不及侍女的冰咖啡,红着双眼,一拍桌子,转身离开了。这时候侍女才端着冰咖啡慢悠悠地进来,一看克里斯不在了,一脸的茫然。
我现在感觉身子虚弱的很,不太适合喝冰咖啡,挥挥手让侍女换一杯热咖啡。侍女离去,我却忍不住陷入沉思。雇佣祖安的炼金术师需要花费大量钱财?祖安使者的催促?这些肯定不是重点,凭借达克威尔家族的势力,想要拒绝是很容易的。但凯伦·达克威尔却没能拒绝。这可能是杜·克卡奥的计策,也可能是乐芙兰的推动,如果是乐芙兰还好,如果是杜·克卡奥的话,这必然是他要提前动手所做的布置与试探。
想到这些,我赶紧穿着整齐,喝掉侍女端来的热咖啡,一口喝干,赶快出门去,现在应该找斯维因商议。
一出治安局的大门,灼热的阳光让我忍不住大汗淋漓,明明还是清晨,但我却已经被这太阳晒得手脚有些发虚,头脑甚是沉重。才从治安局走到上城区,我便已经顶不住了,只能在街边的商铺坐下,吃一些东西,补充一下自己的能量。
这是一家艾欧尼亚风格的茶楼,华丽的布置与精巧的上下层构造让人赏心悦目,我点过一份肉末菜粥和一份南瓜饼。正吃着,我却不小心听到邻桌的两名贵族在品茶闲谈,声音不大,但我却隐约能听到他们在聊的似乎是对艾欧尼亚用兵的细则。一个城邦对另一个城邦的战争细则竟然会被人当做饭后闲谈在茶馆随意说给别人听,我对这场战争不保有太大的希望,即使发动进攻的是符文之地最强大的城邦诺克萨斯。
随着他们聊天内容的增加,我越来越感觉胜利希望的渺茫,越来越感觉之前最高议会对凯伦东征的决策是杜·克卡奥提出来的。这样一来,联合达克威尔家族刺杀杜·克卡奥的时机就要大大退后了,也许我该应该考虑是不是可以联合杜·克卡奥来刺杀伯纳姆·达克威尔,这样说不定时间上可以更快一点。
我离开了茶楼,径直走到了萨科的马戏团,此时萨科的手下正在打扫着马戏团的场地。我随手拦下一个马戏团的小丑,问他萨科的所在,他告诉我萨科在上城区中心伟大广场边上的酒馆,等着参观德莱文将军处决死囚犯的表演。
小丑给我指明了道路,我顺着大路一直前行,忽然觉得那个小丑似乎有点熟悉,不是他的面容,而是那种气质,他平静的表情下压制着的,是难以抑制的疯狂。作为萨科的手下,他受到了萨科的影响,疯狂像瘟疫一样在他的马戏团中蔓延,直到他们全都变成萨科的分身。
到了诺克萨斯伟大广场,我才看到,广场上熙熙攘攘,广场周围的咖啡厅、茶楼都坐满了诺克萨斯的贵族,富裕的有资格进入上城区的商贾站在广场周围,围观者广场中心的处刑台。
处刑台上,最显眼的就是担任首席行刑管的德莱文将军,他梳着夸张的鸡冠头,戴着镶嵌着宝石的发箍,腿上穿着战事的铠甲,上身却穿着简易的铠甲和貂绒,漏出胳膊上、脖颈上、脸上华丽的纹身,。他张卡双手,迎接着四周观众的欢呼。
不一会儿,押送着死囚犯的囚车开到伟大广场上,囚车上狰狞的兽头张嘴,车内狱卒押解着囚徒走下囚车。观众们对囚徒们爆发出巨大的欢呼以示欢迎。
一个七名囚徒被押解到处刑台上,解开身上的枷锁和头上的黑头套。德莱文双手各拿一柄镶嵌着宝石的飞斧,双手平举,高昂着头颅,准备好了接受观众们的欢呼。但他预计的欢呼并没有爆发,观众中反而发出了窃窃私语的声音,这让德莱文有些恼火,这让他以为,观众们已经看厌了自己的表演,所以他准备表演一些精彩的绝技。
其实,观众们反应其实与德莱文无关,而是站在处刑台上的一名死囚徒,她不但是一名女子,而且,认出她的人都知道她有一个显赫的姓氏——杜·克卡奥。
但这些都不重要,对于德莱文来说,被别人将观众们的目光与欢呼从自己这里抢走便是对自己的羞辱。他挥舞着手中的战斧,命令狱卒们放开这些囚犯,嘶喊道:“快跑起来吧!”
七名死囚——包括叶莲娜·杜·克卡奥在内——拼命地逃奔,但这一切在德莱文面前都是徒劳的。德莱文丢出他手中的飞斧,正中一名囚徒的后脑,飞斧弹起,德莱文丢出另一柄飞斧,然后迈着浮华的标志性步伐向着处刑台另一边走去,之前弹起的飞斧正落在德莱文的头顶,德莱文接下斧子,将它丢向另一名囚犯,然后用浮华的脚步走向另一个战斧下落的地点。
在囚徒们即将逃离人们视线的瞬间,七名逃犯——包括叶莲娜·杜·克卡奥——都被德莱文的飞斧击中后脑,鲜血喷洒在洁白的大理石地板上。
德莱文接住在空中疯狂飞舞的飞斧,对着目瞪口呆的观众们深鞠一躬,然后转身走进囚车,离开伟大广场。
看着德莱文的消失,观众们才回过神来,他们疯狂地尖叫着,追逐着德莱文搭乘的囚车,希望得到德莱文的哪怕是一个目光,他们也是满足的。
大部分的人群随着德莱文的囚车离开了伟大广场,广场周遭的茶楼上,几个身形显露出来。一个是脸色难看的杜·克卡奥家的红发美女,一个是漏出虚伪笑脸的凯伦·达克威尔,再有就是面无表情的斯维因和摆出一副习惯性微笑的萨科。
没有理会杜·克卡奥家的美女和凯伦·达克威尔,我避开他们的视线,走到斯维因和萨科的附近。
还没有靠近他们,斯维因看了我一眼,说:
“好了,有趣的表演已经看完了,我们该谈论一下重要的事情了。”
说完,朝着茶馆内的包间走去,而我和萨科也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