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渐渐发现自己真是帮人帮过了,我如今的经济状况是入不敷出,处于严重透支,昔日风光滋润的生活早已不在。卖车子的钱早已花得一干二净,现在除了房子乃是什么也不剩。自己也发现每天无所事事的我除了律师什么也干不了。
心锁拿着困难重重追回来的遗产四处求医,旅途中少不了我的陪伴,哪怕是再奔波也不乏照顾她那个患上抑郁症的母亲。心锁尝试了多种药物和治疗发现也不见有好转。
“你走吧,别耽误你的时间了,我是治不好的。”心锁写。
“我还没拿到你的报酬,怎能走呢!”我说。
“我现在就把钱给你。”心锁迅速地写下。
“我说好帮你的,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吗?”我摸了摸她的头说。
“你真的愿意帮我?”心锁写。
“真的。”我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
心锁羞涩地面对我微微一笑,这难得的一笑绽放在她脸上使我也难得脸红。她这一笑是自由的,没有被锁住。
心锁要外出购买日用品,家里就难得只剩我与她母亲单独处于同一空间里。她母亲也难得不再对着窗外发呆抽烟,而是走到我眼前。
“我的女儿别看她整天愁眉苦脸,其实她的内心很单纯。她没有恋爱过,就整天幻想有一天有个白马王子来追她。你说她是不是很傻?”心锁母亲说。
我笑了笑表示认同。
“她原来不是哑的,声音还很好听,身材是瘦了点,但样子还过得去吧。我能看出她对你有意思。”她母亲接着说。
我胆怯了,我夷犹了。
话说完没多久正巧心锁回来了,她使劲地推开门,神情严肃地看着我,看得我有点发寒。
“看来她听到了,年轻人你表个态吧。”她母亲说。
我只好勉强羞闭一笑。
于是我被邀请留在她家吃饭,心锁的母亲不停地为我夹菜,却没想到心锁做的菜是非一般难吃。她们母女便死死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也只好皱着眉头把碗里的菜全吃光。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心锁给我发来短信。
我面向她点了点头。
她的恢复不是欢笑,也不是摇头,而是闷骚的不屑。我的眼神告诉她这是真的,她的眼神告诉我是她充满疑惑,随后便僵硬地对我强颜欢笑。
饭局结束了,我一个人孤独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到此刻为止我身上的积蓄已经全部清零了,从明天开始我便不晓得该如何生活。虽说心锁母女欠我一笔律师费,总不好意思张口去问,毕竟有损本人的潇洒形象,毕竟她们的遗产还没彻底到手。
一觉睡醒,连懒腰也懒得去伸便起床了,如今的状况已不容许我再慵懒下去,我打起了房子的主义。离家前我深深看了它一言,它悲伤了,它哀愁了,它舍不得我。我亦如此,请你原谅我。我跑到家附近的房产中介把它出租。急于换取生活费的我在递交房子资料后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坐在房产中介的门店里试图碰上前来找房子租的客人。对于这所我富满感情的房子的下一任主人我是有原则有底线的,并非有钱就出租。
这所中介生意火爆,人来人往,单单一个上午过去,房产经纪在诸多的客人当中推荐和介绍了我的房子许多遍,只是一直没有遇上理想的客人,直到此人的出现。
房产中介公司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了,迎来了一位打扮时尚,脸容姣好,身材高挑的年轻女顾客,还拉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看样子是急切找地方住的。
就在机缘巧合之下,眼前的这位女子成了我房子的新主人,也是我的第一个租客。为什么我愿意租给她,因为我简单地了解了她的情况后,她符合我心目中的理想主人。并不是她愿意出高租金,我是把租金降低来迎合她的经济条件;也不是她是个单身女子,而是我感觉到我的房子会喜欢她,会接纳她,她会妆扮我的房子,会让我房子比从前更容光焕发。
我把房屋里重要的东西和一些私人物品撤走,把家门钥匙交给房间的新主人。深邃地回望着我的家,房子易主了,我已不是它的主人,这回要离开的不是他人,正正是本人。
租金和房屋押金已拿到手了,让我迫在眉睫的事是马上找个便宜的房子租。于是我又来到了那房产中介去找个租金尽可能低的房子落脚,没想今天的运气真好。在地产中介的介绍之下,我住进了贫民窟里空间特小的房子,也只能是这样吧。
我搬家了的事并没有告诉心锁,让她知道可能会增加多几把锁。宛若有一股强而有力的使命感充斥着我,要解开心锁心里头所有的锁。
生活在贫民窟就仿似置身于另一个世界,这里是肮脏混乱,空气是浑浊的,天空是灰暗的,异味满天飞,在错综复杂的横街窄巷中,形形色色的人如车水马龙,不到夜深还真不能安静下来。生活在这里的人每天都为生活忙碌着,献出辛勤的汗水,也有些选择自我沉沦,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对于我这个新来者,其实并不陌生,只是不习惯而已。狭窄的巷道里仰望天空总是呈现一线那么细小,这让我回想起刚刚走出校园的时光。刚从大学毕业的我每个月拿着杯水车薪的工资只能下榻在大城市的边缘地带,也就是像这样的贫民窟,当时我是死撑面子瞒着家里和当时的女朋友易玲。为了将来我天天拼命地工作,不到半年我离开了这样的地方。贫民窟带给我的不是留恋,更多的是昔日艰苦的写照。
没想到我搬进贫民窟的第二天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是主动找上门邀请我去就职法律顾问的招聘信。当今社会真的是神通广大,我躲在这里也被发现。
我就像贫民窟的邻居一样为生计而活着,也就成了某家大公司的一名法律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