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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两年之后

搭桥期的要义在于冲刷灵脉,而冲刷灵脉则需凝聚真元。

自从来到狼傲府邸之后,罗禽每天按照狼傲的安排度过,早晚运气,中午锻体,风雨无阻。

狼傲偶尔会来他的住处,解答一些他在修炼上所遇到的问题和困惑,但至始至终,狼傲没有提供过一颗灵丹或是其他有助于修炼的物什。

罗禽对于这些本就不存奢望之心,反而是狼傲先祖记忆片段中所遗存下来的功法,在他偷偷修习之后就立刻心醉其中,收获颇丰。

如此过了两月,他体内的真元终于开始凝聚起来,且随着时间推移越聚越多,他见时机成熟,便在狼傲授意之下正式开始冲刷灵脉的末枝——曲径。

“曲径”无数,源于灵海,汇入“巷道”,淤积其内的污秽即散又杂,但调度真元冲刷起来并没有多大难度,只是需要耗费不少时光而已。

罗禽用了将近到一年的功夫,终于将“曲径”疏通了九成有余,之后就再也没有丝毫进展了。

按照狼傲所说,人族乃是未进化的种族,天生不适合修炼,在搭桥初期能够顺利疏通七成“曲径”已算上乘,达到五成便是中等,少于三成则归入劣等行列。

他对狼傲关于人族的评价自然不敢苟同,不要说自己的先祖多半也是顶级强者,要不然根本不可能得到像“大衍果”之类的至宝,就说狼傲先祖记忆之中出现的几个人物,无论是那身材微胖的老者,还是救了狼傲先祖一命的长发男子,哪一个不是神通广大的人类?

不过对于狼傲在“曲径”上面的描述,他还是相信一二的,眼看自己已然疏通了九成“曲径”,就不在此上面多耗费时间,直接迈入了巷道境功法的修炼。

“巷道”数量仅为“曲径”的百分之一左右,但淤积的污物却是更加紧密严实,冲刷起来颇有难度,往往需要耗费数日,方能冲开一处障碍。

如此又过了一年,十四岁的罗禽已然比刚进狼府之时长高了将近一头,浑身齿痕的身体也较之前壮实了许多,甚至壮实地与他的年龄不太符合。

这一切的取得,少不了狼傲所派的两只狼卒撕咬之功。

日近黄昏,王庭东部的丛林内,一个青衣少年正假装紧张,实则轻松地在树下飞速穿梭,此人正是罗禽。

此刻的他只将“鬼影迷踪”步法催动了不到五成,身法已然是十分迅速,至于说全力遁走,他自然不会轻易将老底透露给旁妖的。

他身后十余丈处,两头半丈长短的灰狼则是露着利齿紧追不舍,带着戏谑表情,显然也是有所保留的。

罗禽一面飞奔,一面细听着后方两头狼妖的喘息之声。自从修习“养魂之法”后,他的感知力大幅度上升,现在即使魂识未开,但要想洞悉十余丈内的动静也并不困难。

如此又奔逃了数里,听到后方两只狼妖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他咧嘴一笑,故意将速度放慢下来,同时大口地喘息而起。

而这时,两头狼妖与他的距离开始急速拉近,终于在翻过一个小土丘后,后方两道身影突然一纵向他猛扑而来。

“啊!”他惊呼一声,瞬时一个翻滚溜出半丈,四肢飞速拨动,异常灵活地攀上身侧一棵大树,向上爬去。

身下一头狼妖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色,眼看罗禽即将爬上大树的第一条枝杈,突然猛一蹬腿,瞬时蹿升至一丈高处,一口咬住了罗禽的脚踝。

“哎呦。”罗禽失势从树上跌落。刚一着地,身侧两道黑影闪过,左右腿已经各被一头恶狼狠狠咬住。

“哎呦哎呦,两位灵君,饶了小的吧,啊……”

两头狼妖见罗禽开口求饶,互望一眼后,这才松开口。

“罗小子,半个月期限已到,你答应咱们的事该兑现了。”说话的是一头背部有一块葫芦状的白斑的狼妖。

罗禽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几片草叶,放入嘴中嚼了嚼,敷至两脚新增的伤口处:“小的自然不会忘记,不过两位灵君也不要忘了咱们之间定下的规矩。”

白背狼妖向身侧长着两只漆黑耳朵的狼妖使了个眼色,那黑耳狼妖压低声道:“小子,今天就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消息。”

“黑耳灵君,这一次不会又是吹牛吧?”罗禽露出不屑表情道。

黑耳两只耳朵一扇道:“娘的,我什么时候吹过牛?三日之前,狼骁副头领被贬一事算不算天大的消息?”

罗禽顿时一惊,这狼骁乃是灰狼一支一狼之下千狼之上的重要角色,也是整个灰狼族群中最有头脑的,此妖被贬,的确是重大消息了。

“恩,不过狼骁副头领平日里行事小心,怎么可能被贬?”

“还不是得罪了头领?”白背嘀咕道。

黑耳继续扇着双耳:“两年前,头领在准备出售先祖‘灵齿’之时,副头领曾出言顶撞,而这一次,头领竟要将先祖‘紫丹’碎片售于他族,遭到了副头领的坚决反对,头领觉得很没有面子,就将副头领降为了‘人奴园’看守,啧啧……”说着开始摇头晃耳起来。

这所谓的紫丹正是狼傲先祖的内丹,与“灵齿”一样,都是狼傲先祖躯体的一部分,而这狼傲想来是想钱想疯了,竟然将先祖躯体拿出去贩卖,罗禽听后只能冷笑了。

黑耳与白背显然对于狼傲的做法也有颇多不满,唏嘘片刻之后,黑耳叹气道:“其实也怪不得头领,若不如此,用什么来养活手下数千狼卒?”

白背将前爪弯曲成十分夸张地程度,挠了挠背:“即使卖了紫丹,也是维系不了多久的,看来我灰狼一支只能重回丛林了。”

罗禽眼中精光一闪,说道:“白背灵君,和小的说说丛林的故事吧。”

白背扫了罗禽一眼道:“可以,不过这一次你要说出四句口诀。”

白背所指的是“鬼影迷踪”口诀,自从与黑耳见识过罗禽奇妙的步法之后,便打起了这门功法的主意。

“鬼影迷踪”步法前后共三章,三章并没有特定的名称。按记忆片段中所述,在修习了第一章后,修习者仅凭体内真元,只需一个支点,就能涉水、越谷、上树、翻崖;

第二章需要灵力支撑,学成后能实现短距离瞬移,瞬移的距离则由灵力强弱决定;

修习第三章后,不仅瞬移的距离大幅度增加,甚至能够辅助各种遁法发挥更大功效,当然消耗灵力也是十分巨大的。

经过两年努力,罗禽已然掌握了第一章步法,他原本想借此奥妙功法从两妖口中套取一些关于王庭南部丛林的消息,好为他日后逃离做准备,所以并没有拒绝,但和两狼妖约法三章,每过半月,两妖必需拿一些有价值的信息进行交换,一次两句口诀。

如此两年下来,罗禽从两妖口中确实得到了不少信息,但是关于拭北王庭以外的却是少之又少,或许是两妖所知不多,或许是对方不愿多说,总之并不让他十分满意,而这一次白背却如此欣然地答应下来,这让有点意外。

“恩,不成问题。”他点了点头。

白背嗷嗷一笑,思虑片刻道:“其实拭北王庭外延百里处有一道强大的法阵将整个王庭包围了起来,那法阵称作‘拭北万灵阵’,我口中所说的丛林,就是指这大阵之外的世界。

据说在丛林里面,万族生灵都是自由自在的生活着,彼此之间不分族类,没有互相猜忌,更不用受繁琐的制度制约。在那里,即便是最弱小的白魂生灵,都是无忧无虑的,他们以丛林为家,不用担心受怕,那是多么美好的世界……”说着抬头看向南方,露出无比向往的神色。

罗禽跟着两只狼妖望着南方道:“既然如此,两位灵君怎么不离开此地,前往你们向往之所呢?”

白背叹息道:“小子,你懂什么!这拭北王庭怎容你随便进出?”

罗禽眉间一挑道:“难道进出王庭还有什么规矩不成?”

白背道:“想要进出王庭,必先取得‘万灵令’。而要取得‘万灵令’只有三个途径,一是修为达到红魂境界之后,为方便灵士前往四处历劫悟技,各部统领处会免费下发一枚‘万灵令,但是王庭千万之众,能够达到红魂境界的又有几个?何况王庭内的修灵资源大多掌握在豪门望族手中,像我们这种灰狼小卒,怕是一辈子没有这个机会了;

第二个途径,则是领取统领处或者王庭下达的秘密任务,既然是秘密任务,以我和黑耳的身份自然也是无法获取的;

第三,王庭在每年年初会公开售卖千枚限期‘万灵令’,拥有此令者一年之内可以随意出入王庭,但一年之后则自动作废,这几年来,每一枚的价格已经炒到了五十万灵石。以上三个途径,对我俩来说,无疑都是死路。”

“不对啊,若是如此,拭北王庭日常所需的各种物资又由谁从外界运输进来呢?”罗禽不解道。

白背道:“‘拭北万灵阵’的东南西北四端各建有一座大型坊市,外界与王庭的物资交换都是在这四座坊市中完成的。这些坊市其实就是用两道阵法合围而成的瓮城。王庭内的灵士只需在坊市入口处登记之后就可以穿过内侧法阵,但无法逾越外侧那道阵法;而外界灵士则相反。”

“嘿嘿,那些坊市一定很热闹吧?”罗禽嘻嘻一笑道。

白背点了点狼头:“每一座坊市其实就是一座城池,常住百姓、灵士不下十万,甚至还有许多像你那样的人奴存在。”

“两位灵君,下次带小的去见识见识吧?”罗禽道。

“只要你将所有口诀一次性说出,就带你去!”白背白了一眼。

“那还是算了吧。”

“嗷嗷,我咬死你……”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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