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纸窗照射进来,殷政坐在侧旁,一只手支撑着脑袋,看着那低头熟睡的女子,不忍打扰。那女子趴睡在梳妆台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阳光下的她让她像个瓷娃娃。慕容烟感觉脸上有些发烫,这让她不禁皱眉。她缓缓睁开眼睛,一男子映入眼帘。他正盯着自己看。慕容烟瞬间就清醒了。男子一抹笑,让她红了脸。
“太子,你什么时候来的?”慕容烟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昨晚哭了一夜,一定丑的要死。
“早来了,看你睡的熟就没有叫你。你是否怪我新婚夜让你独守空房?”殷政抚摸慕容烟的长发,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
“我知道太子事务繁忙,又怎么会介意呢。”
“那就好,就喜欢你这样善解人意的”太子放开慕容烟。
殷政昨晚真是忙了一夜。精疲力尽。他走去直接往大床一躺,然后就发出平稳的呼吸声。慕容烟走过去,侧身躺下。手指划过他分明的轮廓。轻轻环住他的腰。闭上了眼睛。
慕容博远在边界,收到家书时,已经是十几天后了。慕容博安排好事务,便马不停蹄的往家赶。他一路上风吹日晒,睡眠不足的他熬红了双眼。胡子拉碴,有些不修边幅。他只一心想要回来。
慕容府门前挂着白绫。一路进去只看见一身白衣的萧夫人抱着一口棺材大哭着。
“母亲大人,我回来了。”慕容博跪倒在萧夫人身边。
“博儿,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萧夫人拉起慕容博的手,像是拉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她怎么能相信自己的女儿就这么没了呢!
这段时间努力找寻月儿,都没有找到。就前几日慕容烟回来省亲,打开一只木盒。木盒里有一块带血的丝帕。因为时间长的原因,丝帕上的血迹早已干了。但还是能隐约看到一个月字。字旁还有一只蝴蝶刺绣。萧夫人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女儿的丝帕。
那慕容烟说这是有人在城郊的湖心小筑那附近发现的。觉得有事就上报给了太子。然后在湖下游处打捞到一具已经被湖水泡烂了的尸体,衣不蔽体。萧夫人每每想起心如刀绞。由于尸体已腐烂而且是散发阵阵恶臭。慕容复不得不将尸体火化。
“母亲大人,月儿……”慕容博摸着冰凉黑色棺木。红了眼。是自己没有保护好月儿,是自己的错。
“母亲,你要节哀顺变啊。你还有大哥,别伤了身体。”慕容烟提着自己的裙摆缓缓走了进来。
今天是给月儿出殡的日子,慕容烟居然穿着一身红色衣裙。抹胸长裙,宽腰带束身,外穿红纱长袖罩衣,精致的妆容配上闪耀的珠宝首饰。不像来送丧的,倒是来喝喜酒的。萧夫人站起身快步上前就是一巴掌。慕容烟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慕容烟,你不要给我太过分。今天是月儿出殡,你居然穿成这样。”
“母亲大人,女儿现在身为太子妃,你不向本宫行礼居然敢打本宫?”慕容烟摸着红肿的指着萧夫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气。
“太子妃?”萧夫人甩袖大笑起来。
“你不过就一侧妃,居然还敢自称太子妃!就算我女儿死了,你也永远得不到正妃的位置。”萧夫人的话直戳慕容烟痛处。慕容烟扬起手……
“慕容烟,你不要太放肆了。”慕容博一把抓住慕容烟的手,用力一甩。
“就算你现在是皇后,你在这里冒犯当家主母,也得家法伺候。”慕容博拔出腰间的剑直指慕容烟修长的脖子。慕容烟瞬间就没了气焰,身体不自觉的发抖。
“公子,快快放下剑,是烟儿不好,云姨替烟儿赔礼道歉。”云夫人本还想着和自己太子妃女儿好好叙旧一番,可谁知道进来看到这一场景。
“博儿,放下。”萧夫人让慕容博退后,自己走到云夫人面前,上前一巴掌一点都含糊。云夫人跌倒在地,嘴角有血的味道。
“姐姐息怒,是妹妹管教无方。”云夫人低头认错。
“大夫人,时辰到了,我们走吧。”
萧夫人撇了眼云夫人,冷冷道:“下次别怪我不客气!”慕容博扶着萧夫人,甩袖离去。身后的下人扛起棺木。一路跟上。
一队人去到慕容家祖坟处,这里阴森森的,草木稍微有些响动就让人不寒而栗。不远处慕容复静静的伫立着。自从亲自火化了女儿后,他便一夜间白了头,一身黑袍的他看上去没有了当初的霸气,反而像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
“棺木入殓!”……
石碑上慕容月之墓,让慕容博觉得刺眼。如果当初他将月儿带在身边,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到底是谁对月儿下这样的毒手?我一定要将凶手揪出来。慕容博暗自发誓。
“夫人,我们回去吧。”慕容复声音有些嘶哑。萧夫人点点头。可她实在不忍心看自己的宝贝女儿孤零零的留在这里。慕容博像是看穿了萧夫人的心思。
“母亲大人,您和父亲回去吧。您放心,我不会让月儿一个人。我定要凶手陪葬!”慕容博的眼神从未如此阴狠过。萧夫人知道博儿从小就宠爱月儿,又怎会让月儿死的不明不白。她相信博儿一定能找出凶手的。萧夫人拍了下慕容博的肩膀转身随慕容复离开。
“听说了吗?大夫人可真厉害。把二夫人和二小姐打的呀。”
“是呀,你们看二小姐那风光样。还以为她这辈子终于有出头之日了呢。”
“你们不知道吧,她就是个侧妃!也是个妾,和她娘一样!”
“你们看二夫人之前还趾高气昂,耀武扬威的。还真以为自己女儿是太子妃了呢。”
“二小姐还是哭着跑走的呢。”
“别说了,二夫人朝这边过来了。快散了,散了。”然后大家三三两两的都散开了。云夫人不看也知道下人们在议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