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真的还不错,居然还有数十人,算的上耿耿忠心,对诃额仑母子不离不弃。
诃额仑见状,心下有了丝丝安慰,底气也就足了一些。她亲自提枪上马,并叫大家也都备了长枪在手,这完全是战斗的节奏。
这几十号的人马,说走就走,那真是疾似一阵风,不出多时竞追上了脱朵延带走的族众。
诃额仑一马当先,大呼一声:“你们休走,都给我停下!”
脱朵延等听到喊声都转身回看,见诃额仑立于马上,手持长枪,面露杀气,好不威风。
众人不由得一片惊愕,呆立不动了。
诃额仑用枪一指远处的脱朵延:“你本是我家尊长,为何也要舍我而去?先夫也速该可是待你不薄呀!正是此危难之时,你不仅不加扶持于我们,却带头离散我族部,是何道理?难道你不觉得愧对我先夫于地下?”
脱朵延自知理亏,竞无言以对。但他并没有丝毫的动摇,离开的步伐一刻也不愿停歇,诃额仑的两个问题刚刚提出来,他便拔马而走。
我哪里有时间想你个老娘们儿提出的无聊问题。脱朵延走的非常绝决。
这样无声的带动,也是立竿见影,脱朵延身后的族众也要效仿他,纷纷扭过身首,抬腿就跟了上去。
在这无情的茫茫大草原之上,依附强者,自古以来便是永恒的生存法则。人们这样做似乎也可以被理解。
诃额仑见状不妙,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啊。她双腿一紧,催马上前,冲入族众中间,横枪立马,毫无惧色。
这样一来跟随脱朵延叛离的族众就被诃额仑拦腰截断,一半在前,一半居后。
诃额仑站定,大声喝道:“哪个再走,老娘就跟他拼了性命!”
这些族众平时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诃额仑,她非比寻常的举动,非比寻常的表现,让众人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这还是我们熟悉的那个美丽大方的也速该夫人吗?
难道她平时有所保留,那些打仗的本事一直在藏着掖着呢?
如今没有办法了,要全部展现出来吗?
众人面面相觑,胡乱猜测,不敢乱动,唯恐被刺。
诃额仑见大家被她的异举给震慑住了,趁着众人疑惧的空当,继续发话。
“如果你们叔伯子弟们还有良心,不忍向我动手,我深深地感念你们!你们千万不要像那脱朵延一样,只顾眼前利益……”
“……常言道,瓦片还有翻身的时候,你们不想着也速该当年的情谊,也应可怜我母子如此这般惨淡。”
“……你们再效力几年,待我儿子长大成人,或许也会跟他们的父亲一样,那时候我们有恩必谢,有仇必报。你们仔细思量思量,是走是留敬请自便!”
言毕,诃额仑让几个儿子统统跪于地上,向众人不停哭拜。
诃额仑如此软硬兼施,众人被这情形所感,纷纷表示愿意继续跟随诃额仑。可见群众们大都是善良的。
结果是,跟随脱朵延前行的已经走远,被诃额仑拦住的都随她返回了营地。
只是可惜,不久之后,又有部分人渐次离开,依旧投奔了那泰赤乌部。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待到诃额仑返回营寨,知道了察剌哈老人已经离世。母子立刻前去吊丧,见了老人遗体,悲从中来,哭了个稀里哗啦。
族众见诃额仑哭的伤心欲绝,似乎比哭也速该时还要悲哀,觉得这个夫人重情重义,归心也就渐浓。
而这个时候,泰赤乌部的人气却越来越旺,部众也越聚越多。
与此同时,对诃额仑母子的仇视也与日俱增。
诃额仑的日子的确是不好过。她亲自沿着斡难河上下奔波,捡来野果野菜,艰辛养育着儿女们。
她亲自手握铁器和弯钩,穿行于沟,穿行于壑,挖来果菜,喂养儿女,希望他们快快长大。
这样的日子,搁以前,诃额仑做梦也不曾想到。可是如今,她已经上手到非常熟练自如了。
没几年,诃额仑从里到外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岁月,这就是人生,一个女人,面对子女,展现出了强大的适应力。
就这样,在内忧外患的处境之下,诃额仑表现出了坚强的一面,铁木真应该感激她有个这样的母亲。
也速该在九泉之下,也应当庆幸自己当初抢的这个妻子,真的很不错哦。
但是,此时的诃额仑其实内心里,是充满恐慌的。她害怕。怕什么呢?
她害怕自己的儿女遭泰赤乌部的毒手,更害怕这几个孩子不能同心协力。正所谓怕什么就来什么,这话有的时候还真的挺准。
一天,铁木真与合撤儿在帐外练习射箭,忽然飞来一只小鸟。合撤儿说:“哥哥何不将此鸟射下来烤熟了吃?”
铁木真想反正是练箭,射哪里不是射呢!于是张弓搭箭,瞄了又瞄,嗖的射了出去。
看来铁木真的箭没有白练,鸟儿应声而落。
可是还没有等合撤儿走将过去,鸟儿已经被别克帖儿和别勒古台匆匆捡去。
合撤儿异常烦恼,要哥哥铁木真和他一起去找他们理论。
铁木真有些犹豫,虽说,和别克帖儿与别勒古台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但毕竟都是也速该的儿子。算了吧。
“合撤儿,不就是一只鸟儿嘛,哥哥再射给你便是了!”合撤儿见哥哥态度坚决,也不再说什么,但俩人心里其实已经很不爽了。
第二天,铁木真与合撤儿、别勒古台、别克帖儿又一同外出捕鱼。四人同时钓得一条肥美的鲱鱼。
高兴欢庆之余,别勒古台和别克帖儿居然硬生生抢了过去,丝毫不顾及铁木真和合撤儿的感受。
合撤儿盯着哥哥铁木真的眼睛,那意思是,你还要无底线地忍下去吗?
铁木真和合撤儿气呼呼地回到了家里,并向他们的母亲诃额仑告发了那哥俩的过分之举。
“我们一起钓鱼,一条鲱鱼刚刚上钩,就被别勒古台和别克帖儿抢走了!真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