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毅！”
是谁？本能的回头望去，是个身穿麻布的孩子，一时间武毅思绪万千，“张叔的孩子？张毅？”
张叔是与父亲关系较好的一位铁匠虽不知道品级几何，但为人和善，武毅虽不经常去父亲的炼铁房，却也和张叔和张毅有过几面之缘。
“武毅，我听说你突破神恩境了是真的么？”
张毅眼中充满了好奇和向往，神恩境对于天启大陆的孩子们而言总是那么的神秘、让人向往，就如同一个即将到手，却迟迟未来的玩具，不停的变化，伴随其走过一生。
就如同地球上的孩子们无数次梦想长大后摇身一变，成为老师，科学家一样，充满了无尽的幻想。
武毅想了想，“嗯，神恩初期还不是很稳定。”
听到武毅的回答，张毅双眸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真的吗？能给我看看吗？也不知道我的神恩觉醒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武毅想了想，一个镇上的孩子，大家也都才五岁，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明天要一起报名，拒绝了或许会心生芥蒂，随即点了点头：“好吧。”
话音刚落，武毅便闭上了双眼，静静的感受体内雷霆的涌动，一丝丝牵引到体外，一条条紫色的雷电呈蛇形在武毅手中不断的环绕涌动。
“哇塞！真的好厉害！”张毅不留余力的夸奖着武毅。
睁开双眸的武毅摇了摇头，看见张毅紧握的双拳和双眸中难以掩饰的战意，武毅心想好浮夸的演技，接下来或许会邀请我和他切磋了吧？
“武毅，咱俩商量个事呗？”
武毅刚刚装完逼，为了保持高手风范，淡淡的问道：“怎么了？”
“咱俩打一场呗，我起床的时候发现我也神恩觉醒了，怎么样？”
孩童嬉戏打闹在哪个世界都是件普通平常的事情，暴力也正是孩童时期奠定同辈地位最简单快捷的方式之一，假若自己还只有五岁的话，或许会毫不犹豫吧？
如今前世记忆未泯，要他和一孩童打架
……
“爷爷，有人欺负我！我要学功夫。”
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缓缓的走到武毅的身边：“好啊，乖孙想学，爷爷就教。”
……
“爷爷！学功夫好苦，我不想学了！”孩童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扎着马步，屁股下面的香炉还有一根刚插上去的檀香。
老人双眸闪过一抹心疼的神色，不过很快就被拿那看透了无尽岁月的瞳孔中淹没，“我们武家没有懦夫，既然是你的选择，开始了，就不能后退！无分善恶，只求无愧于心！”虽已白发苍苍，可那股气势却是武毅从未感受过的。
……
“爷爷！你看！”少年拳出风涌。
老人却不喜反怒：“毅儿，我是怎么教你的！练武是了强身健体，而不是去争强斗狠！你差点把人家孩子给弄瞎眼！给我跪下！”毋庸置疑的语气和那凌冽的眼神让武毅至今都能感受到恐惧。
“为什么！我吃这么多苦，他们七点钟起床，我五点就要起来练武，他们12点睡觉，我9点就在躺在床上，他们嬉戏玩闹，我屁股下面却要顶着一个香炉，哪怕练完下盘，还要上山跑步，一年又一年，我失去多少童年的时光？！好不容易有些本事，还被人家欺负！凭什么！”
老人问了武毅一个问题：“毅儿，你觉得，人，和野兽有什么区别？是我们更狡诈？更残忍？还是……”
从那之后，每当梦醒，武毅都会梦到那同龄孩子缺少一只眼睛，眼中对武毅难以掩饰的怨恨，还有恐惧。
武毅永远也无法忘记那犹如梦魇一般缠绕于心头的愧疚
……
张毅看着久久不语的武毅，有些不耐的拍打着武毅的肩膀：“怎样，打不打？”
充满稚气的声音将武毅从漫长的记忆长河中拉了回来，武毅摇了摇头：“不打。”
“我就说嘛，武毅是个胆小鬼，哈哈哈！”
说完也不知道哪里跑出了几个小伙伴，眼神中充满了鄙视与不屑，甚至是厌恶。
武毅自嘲的笑了笑：“是啊，人与野兽有何区别，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总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去破坏前人付出鲜血去维护的规则，然后挑起战争，弄得四分五裂之后，才知道平静重合。”
暴力、欲望、贪婪似乎成为了人们永远无法逃脱的魔咒。
武毅双眸中充满了迷茫的神色，活了二十多年，道理武毅也能说出一二，可是每次印证事实的时候，所谓的道理，所谓的理想却又是显得那么的脆弱不堪。
回到家中，父亲与母亲早已做好了饭菜，香气溢满了整个房间，让武毅感到意外的是张家父子也在。
“叔叔好。”
“我说老潇啊，我这孩子昨天刚神恩觉醒，这不听说你孩子也到了神恩初期，要不让他俩过过招，你知道的，咱习武之人，不彼此切磋切磋的话骨头会生锈的嘛。”
？？？
武毅愣了半晌，又来？
武潇也显然没有料到张鑫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看孩子的意愿吧，我们做家长的也不好逼迫孩子。”
武毅看了看父亲，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父亲双眸中期待的神情，暴力能解决问题么？的确，就现在看来把张毅暴打一顿可能他也就不会再来找自己麻烦了，武毅握紧了拳头，身上的雷电缠绕着银狼护手啪啪作响，也许是对张毅咄咄逼人的愤怒，让武毅胸口变得高低起伏，原本笑眯眯的他也渐渐严肃了起来。
睁开双眼，与众不同的黑眸漆黑如夜，深邃的如同九幽之下的深渊一般骇人可怕，暴戾的气息在房间中不断的蔓延。
张毅的双眸中也充满了惊喜，显然在他看来欺负武毅是件十分不错的选择。
数秒过后，武毅高低起伏的胸膛渐渐平稳了下来，渐渐冷静的武毅再次选择了拒绝，“不打。”
话音刚落，武毅便感受到了父亲的失望，的确星月帝国民风彪悍，崇尚武力，虽然学府在天启大陆举世闻名，可这个世界却依旧是以武为尊，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这个世界表现的十分露骨，就是这么一个退缩就是死亡的世界，人们习惯了勇敢。
哪怕是武毅的父亲武潇，作为传说级强者也同样不能免俗，拒绝比武等于懦弱的逃避，这样的常识似乎深入星月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这样，那就算了。”张叔叔尴尬的笑了笑，显然他也没有料到武毅会选择退缩逃避。
在诡异的气氛中吃完晚饭后，武毅便回到了房间，倒头就睡。
等再次醒来却已经是早上鸡鸣时分，这个世界的时间观念和地球很想，都以数字为准，钟表也作为炼金产物出现在每家每户。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草草的吃完早餐后，带上收拾好的行李，武毅走出了家门，家里没人，母亲作为治疗师在医府工作，而父亲不用想也知道多半在他的炼铁房。
走到镇门口，武毅看到了许多与自己同龄的孩子在等待着马车的接送，井然有序。
“看到了吗？就是那个男生，超胆小的，连续两次拒绝比武吔！真的，超怂！他过来了，你过去了我不想跟他碰到，万一我也变胆小了怎么办？”
“不要！他看起来好恶心。”
议论声接连不断，武毅深吸了一口气，要说不气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理智却告诉武毅，不能生气，要克制，实际上武毅也十分的茫然，毫不保留的释放自己的情绪到底是对还是错？克制自己的情绪又是对是错？
真性情，还是冷酷无情？当个无忧无虑的傻子还是当个处心积虑的聪明人？聪明人显然是个褒义词，而傻子却是贬义词，但是却一时间难倒了武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