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庭审医治
正堂的匾额下，秦毅不时皱着眉头，愿意就是正一脸不服不愿意下跪的重山。来人，招手示意，两边拿着杀威棒的府衙丁士面面相憷，不敢上前。秦毅顿时大怒，“怎么，我这青州大将军的名头使唤不动们？还是说你们认识他？”额，当然认识，这父子青州谁不认识，何况他儿子还在这里，哪里敢动他老子。还是没人动，重刀暗自得意，重山却暗自皱眉，对抗名义上的国家机器，实在是吃力不讨好的，发展到后面该怎么收场？怎么救重刀……
“秦大将军啊！秦大老爷！”正堂门口小跑来一个人，却正是刘温这八面玲珑的家伙。周围的丁士见到正主大人到了，都迈回伸出去的那条腿，眼观鼻鼻观心。“你来的正好！”秦毅知道他不是审案判案的料，“你来主审！这家伙按照军纪，杀偏将，杀军士，理应充军，罪责恶劣指着抄斩。现在他身份有点问题……就按照汉国的律法来断，你来！”看了看重山坐在一旁喝茶的样子，秦毅说话算是收敛了一点往旁边的座位上一坐，不是怕他，是怕龙门镖局，是怕正堆在府衙门口，越来越多的佣兵。
“是！”唉，我这是招惹谁了啊，听到重家和秦毅杠上了，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匆匆赶来就听到这样的消息，还要审这个棘手的案子，要是一个处理不好，这可是一个巨大的炸弹啊。慢慢悠悠的走过去，坐到正位上。惊堂木一拍，自动忽略什么要重刀跪下的事，“堂下可是龙门镖局重刀？”
“是的！”都是青州的老熟人了，重刀往年办龙门镖局的事务，没少请李青龙和刘温共同喝酒，这个面子还是有的。
“所犯何事啊？”好嘛，这是审案？怎么一点审案的气氛都感觉不到。堂外的围观佣兵一看这架势，知道了，只要今天是刘温主审，怕是还能和镖头再出去喝场酒了。
“哼！”看不下去的自然是秦毅，不给重刀诡辩的机会，“今天……”虽然没有现场参与和经历，可是秦毅的心智，直接把事情猜的七七八八，直接从头到尾，把重刀干过的事，说的一五一十。及至最后，只有重刀杀常威的愿意，以及他死斗不愿意说的愿意不知道。
“这……”暗暗叫苦，刘温也不能当庭广众扭曲事实来救他，“重刀，可是这样？你可有话说？”
“常威是我杀的！”一句话，整个府衙大哗，汉国律法，不管是军法还是民法，皆明文规定：刺杀军官，充军十年；将以上军官，立即抄斩；勋贵世袭大将者，满门抄斩！这句话一说，可能重刀的性质就定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重山真是服气了，你就这么想死吗？你不管母亲了吗？“很好！有点敢作敢为男人的担当！”秦毅很满意他的行为，虽然今天和他打过这样一场交道，可是并不能阻止他想要收他到汉军的愿望，到现在，这个愿望更强烈了。
“我还没说完！”重刀松松绑在手上的绳子，虽然还是这么紧，“这常威，十五年前，是我一家的生死仇人。当年他还没有从军，是盘龙山山内的著名山匪，黑云岗的常大当家！他劫了我重家的马车，杀了我重家的护卫……等我赶到时，他已经不知所踪。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没想到，我居然在那天兵权交割时见到了他。人模狗样的混上了偏将，还说已经免除了罪责，简直可笑，家仇如血，不杀他誓不为人，别说今天已经杀了他，若是我没杀成，我还是会逃出去，继续杀他！”
“大胆！”秦毅气炸了，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跳起来就是一抓，提到眼前，“你不知道吗？如果在我的军中，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军纪都十分严明，他若是继续犯错，早就死了，如今他待在我军中十余年，保家卫国，汗马功劳，什么罪责能够要他的命？我不准！你这人，还想要强词夺理？证据呢？人证呢？”“秦大人！放开他！”说话的是重山，知道了事情的因果，重山心中也有了底，看见秦毅对重刀这么态度，自然不爽。
“哎哎……”刘温直接从座位上下来，“和气生财，都是青州人。”看到几个人分开，刘温这才回到座位上。围在府衙门口的人们自然听到了事发的因果，议论纷纷，有说重刀对的，家仇不报，誓不为人；有人说秦毅对的，家国国为大，这常威常年征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谁说报仇就想杀就能杀的，起码要拿出铁一般的证据。
“依秦将军所言，重山，你可能拿出确凿的证据？”只要有证据，那么这常威人都死了，也是事发有因，刘温可以力保这重刀只受一点罪，而且还没有任何人会说什么。
“证据？？”重刀一愣，想到了兰秀秀，想到了当年杀的一楼子人，以及重山。沉默的片刻，重刀终于说话了，“没有证据，既然是我杀的，你们就按照律法判吧！”什么？这就认罪了？重山和佣兵不能接受，怎么能如此轻率。“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世道如今你还不说吗？母亲生死未卜，你还如此狠心丢下我和母亲？”重山硬是受不了了，眼睛通红的来到重刀面前，“知道吗？不说因为救你，我不会带人出镖局，母亲也不会出事，你这个老混蛋，现在又想甩了我们母子？”
“山儿……”看着他这样，重刀很难受，可是却不想兰秀秀收到一丝伤害，这件事，他死了，所有当事人死了，也没有证据，这件事就了结了，“别说了，秀秀都是因为跟了我这样一个人，才受了这么多苦，她本来是一个安安稳稳的大家闺秀，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任何事让她受伤。我死了，你要宠着你母亲，别……”
“够了！”再也听不下去了，“我去看看母亲，你好自为之，若是母亲死了，这个世界我也就没什么牵挂了，你这个老混蛋就等着我在地府揍你吧！”重山不在言语，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府衙，向龙门镖局走了，跟随者的有小半围观的佣兵。
“山儿你，不……”失魂落魄的样子，让秦毅还是感觉看他原来痞子样开心些。不由得，他出言道，“你有什么话不能说，我又不是非要你死！你把话说清楚，按照规矩来，这罪责可以和常威一样，进我秦家军服役抵消的嘛。也不用生离死别，你还能看到你儿子，说不定我们还能是亲家!”按照原来秦毅的预想，这杀军官的罪是很大，但是看重刀的样子，不可能是乱来的，说出原因，情有可原，罪不至死，发配充军，进秦家军，完美！然后因为他镖头的关系，龙门镖局和秦家军有上这么一层联系……可是到现在节奏已然不对。
“……”沉默了许久许久，重刀终于说道，“我可以说着原因，但是你们，”指着秦毅和刘温，“只有你们能听，而且你们必须发誓，这件事，不能给任何人听到，尤其是山儿！”面面相憷，秦毅和刘温看着严重的表情，犹豫了半响，同意了。
赶回了镖局，重山看到一幕稀奇的景象，往日龙门镖局的业务日夜不息，大中午不可能如同现在这样，一个个都坐在门口，大厅，左顾右盼，窃窃私语。看到重山回来，佣兵们都找到主心骨，纷纷围上来。重山一摆手，“别说了都，我现在只想知道母亲怎么样了，我先去了！”说着，便找到一个带路的下人，去向了后院。
“唉……”“镖头一家都是好人呐，怎么能经历如此波折……”“是啊是啊……”跟着重山回来的佣兵吧最新的消息带回来了，自然又是一顿鸡婆，不过相同的却都是对重山一家的感叹。
“怎么样？”走进卧房，首先就是刺鼻的血腥味，和脸色苍白，没有一丝人色的兰秀秀。虽然已经尽力，可是素心还是只能暂时的吊住兰秀秀的命，不能根本上解除兰秀秀体内的符能过剩。默默的摇摇头，把毛笔交给重山，虽然知道希望不大，可是怎么样重山也比自己的符能运用更好一些。看着梳妆台上咬了一口的梦境果实，重山明白的，不过也有了底。这么多年了，来到这个世界，还能让他感觉到他是一个异乡人的东西，就是符能亲和，运用更是已经登堂入室。若不是怕艾老先生和素心太过惊讶，他也不会隐藏到现在，可以说，论符能的运用，这个世界上，能超过他的，没有！起码在重山成熟的世界观中，没有这么个人。
“你们都出去吧！”看着闲杂的围观人员，重山可不想他的天赋就这样被暴露，只留下内定的媳妇帮他打下手。“一会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记住，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只能是我的妻子，我最爱的人，我愿意毫无保留的面对你！”重山转过头，郑重的对素心如是说道。
“？恩！”不明就里，可是并不能阻碍重山从这句话透出的意思，爱与信任。
把这装满血的盆子拿走，跪在兰秀秀的床前，看着兰秀秀苍白微弱呼吸的面容，停了一下，缓缓的喊了一声，“娘！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你的生命，任何人！”伸手拿起那个装着高纯度符能液的瓶子，摊平手掌。纯白色的符能液流下来，缓缓均匀的沿着重山的手掌中心流动。
“素心！蒙住我的双眼！”重山的要求和动作已经要让素心迷糊了，现在更是如此，可是她不得不听从，没有理由，因为他是重山。素白的丝帕，是兰秀秀亲手缝制的，已经能够挡住大多数的光亮，可是布下的重山却仍然闭紧了双眼。“脱去母亲的衣服！让她背对我！”重山的要求越来越怪。“素心！现在，抓住我的手！”依言，重山缓缓说，“要开始了，不要惊讶！”素心淡淡的香气飘到鼻尖，重山倍感安心。
手掌直立，本来摊在重山手掌的符能液，此刻已经通红，如同岩浆般，散发着强烈的能量，漂浮在重山手掌的正前方，仿佛有着什么挂着它们一般。“拉着我的手掌，沿着母亲左肩向右，慢慢来，我说停，就停！”重山的指挥已经和素心的动作基本协调了，虽然惊讶于重山的神奇，可是爱人的神奇本身就是自己的骄傲，这比她自己的成就更让她觉得开心。
重山的手，隔着兰秀秀的身体有一尺见方的距离，中间的符能液变换着各种形状。本来还没有什么的，可是随着素心拉着重山的手一圈又是一圈的移动，本来红色的符能液团前方，居然出现了一条非常不明显的透明线条，这线条一端是兰秀秀的身体，一端则是重山手掌前的符能液团。离开兰秀秀的身体的符能能量线，本来是白色，可是越离进重山，就越变色，直至到达重山手掌前，完全变红。随着时间的推移，兰秀秀的脸色也变的好看了很多，可是那条出兰秀秀身体的符能线已经完全变红。
反手甩掉这一团已经废掉的符能液，重山说到，“素心，洗下我的手，重新倒一团符能液，把母亲扶正，面对我！”
“好！”……
“秀秀当年受的苦已经够了，如果不是我的愿意，她怎么会跟我到这种地方来，如果不是因为仇家的追杀，秀秀能有这种经历……”重刀没有表情的面孔诉说着陈年往事，可是越是这样，他心中就越在乎，“这该死的常威，我不杀他，我就不是秀秀的男人，枉她当年不顾家人的反对，嫁给我这个混蛋。”
“恩……”听完这件事的隐情，刘温已经能感觉到，这事情是这样的，毕竟，一个青州最大镖局的东家要杀一个人可是很简单了，动动嘴就够了，可是他要亲手解决，虽然事情有了波折被抓住了，但是以原来的计划，本来应该是天衣无缝的。
“真是这样？”秦毅又确认。
“千真万确！”
“可是法不容情啊，我在军纪中明确表示，三年免罪，他虽然已经死了，可是我军中还有其他人啊，你叫我如何好。”秦毅看事情已经缓和，又开始打起小算盘。“确实是这样啊！”貌似忠厚的刘温也开始卖秦毅好。
“行了！你们两个想怎么样?”重刀已经能看到这两个人其实早已经打好了主意。
“很简单，”秦毅按住刘温，抢先说道，“你重刀，在我秦家军服役三年，免罪，职位与常威等同，如何？”这，不可，这样赤裸，让其他人怎么混，刘温说道，“不可，秦将军，借一步说话！”
“你有什么意见？”这件事可能关系到大局，秦毅直接拿出青州大将的架子。“不敢！”虽然地位比秦毅低，可是他刘温也不是任人捏的，“大将军想要的可是龙门镖局的兵源?这样未免太过赤裸，要知道，真正做主龙门镖局的不是重刀，是重山！”
“嗯？”这话说的，他倒想听听他的高见，“继续！”
“将军如此急切的想要解决龙门镖局的隐患，怕是就是因为龙兴道会？”这他都能看出来，有两把刷子啊，点点头。
“将军怕到时候将军出去办事，带走了大量军队，青州兵力空虚，到时候没有了军队这龙门镖局就是最大的隐患？”看着秦毅阴晴不定的脸，刘温稍微委婉了点，“大将军你想在这事情之前，借助这次重刀事件，把龙门镖局绑上汉国军队的名字，可是将军，你有没有想过，”这时刘温指了指天上，“圣上现在还没有死，您的忠心也不会受到质疑，但是，圣上现在……”点到为止，刘温这话一言直接点醒了秦毅。皇上死了以后呢？谁还能这样信任他？倒时他该如何自处？现在他已经拥有了汉国近半的强大军力，上位者不会放心的。点点头，秦毅问道，“那依太守之见，如何能借助此事，妥善的解决此事？”
“这就简单了！而且我的办法还不会引起重山父子的反感！”刘温这是得意的说道，“大将军你的方案，与我最大的不同，是能够妥善的管理重山他们父子的反感！毕竟他们身后可是汉国数十万身披符文战甲的佣兵。将军以为，重山和重刀最大的区别在哪？”
“武力？还是……”听不明白刘温闻着做什么，“这他们的区别有什么用？等等……是责任，归属感！”
“对！就是归属感！重刀是先晋的遗族，从小就不在汉国长大，将军以为把他招进汉军就有约束作用？不！再想想重山？李老爷子从小就照顾重山，他从小出生在汉国，与艾老先生的师徒之谊，和您小女儿的感情，您觉得这样一个人，没有什么重大的事件，会指示手下反汉吗？不！您只需三步，即可将龙门镖局化隐患为助力！”
通过刘温的分析，秦毅有些佩服起这刘温了，弯弯肠子真是多，还都是对的，“你快说！”
“第一：释放重刀！”“什么？你……”差点翻脸的秦毅不是看着刘温还算分析的不错他直接就走人了。“将军息怒，听我一言！这第一步不过是束缚重山的，重刀真的对龙门镖局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你偏将都死了一个了，还在乎放跑一个重山吗？何况他还没跑！”
“说不出个一五一十我真的不能再与你有任何话说！”勉强忍住，秦毅感觉自己本来够用的智商，在这样一个善经营的人身边根本不够用。
“放心，将军听完，不能高兴，保证我给您一个交代，”真是累，为了这将军和重家的事，他脑细胞都死了不知道多少了，“第一步是有前提的，叫重刀父子俩，在公众场合，说一句话，大意就是他龙门镖局不做伤天害理，对不起汉国的事！这样一来，他们再想让佣兵做些事情就有限制。”
“第二步，需要龙门镖局答应三个来自将军身份的要求，哪怕是帮助作战！这样一来，龙门镖局就不会再与青州甚至汉国作对！何况，龙门镖局对汉国的作用如此明显。最后一条，恕我冒昧，我这条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不是好好的吗？讲吧！”听到前两条，他已经能想到最后的景象了，这刘温不错，虽然人不靠谱了点，脑袋还蛮聪明的。
“这条需要您女儿秦素心去对重山讲，就说他岳父大人，也就是将军你有军队的困难，想请他的镖局做军队任务，到时候，佣兵和军队一起混的熟了，做什么不是方便，若是您再大方点，让他的佣兵接受正规的军事训练，想必这龙门镖局就是真正的汉国柱石了！这样下来，您不用担心受到猜忌，还能够给汉国做好事，何乐不为？”
“素心……”秦毅想了半天，刘温在旁边也不催促，可是在旁边的重刀却不耐烦了，“喂！你们商量好了没，要杀就杀，别叽叽歪歪磨磨唧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