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说什么,苏汝倒是没有忘记之前对于虚禅的约定,不忘记对着陶淹好,带了好些吃的喝的去给陶淹,陶淹蛮是高兴的,总之心情要比之前开朗不少,开年的日子总会带着迎去凶年的喜悦,或是本来就存在的,对于节日的喜悦,暖得更快,更让人安心。
不过李如玉很闹心。柳折香,记得吧,过年的时候与胡家谈事情的时候,柳折香就总会带来,肖颜喜欢和这个少有的朋友玩。可是等过完年,肖启滦和胡休一同去长安时,柳折香就失去了来这的必要,肖颜便闹着要出去玩,才三岁,李如玉怎能放心?于是便只好一边哄着,一边不知所措等待救援。
然后,救援就来了。虚禅只是过来拜访,就这样当做了外援,要求跟着肖颜玩。畜产到不知道怎么办了,虽然自己小时候不少出去玩,但是也同样是少不了被父亲母亲责骂,可是这样子让和表弟一起玩,倒也不知做什么,只好也找来外援,黍离就这样跟着躺枪了。
肖颜抱着这个毛茸茸的“小家伙”,便不愁虚禅了。虚禅一边念着流珠,一边看着痛苦的黍离,微微一笑,深深觉得自己简直是机智了。突然,黍离不动了,伸出舌头去舔肖颜的脸颊。肖颜一下子就哭了,虚禅吓到了,连忙将黍离拉到自己这边。“你干啥?”虚禅问。黍离微微吐吐舌头,骂道:“老子都没有被这样蹂躏过,你竟然把我弄到他这里,你大爷的!少怪我舌头无情,他还是高兴去吧,我都没有这样吻过任何人呢。”虚禅翻翻白眼,将黍离扔到地上,然后伸手去哄肖颜。肖颜的哭声招来了李如玉。李如玉看看那个狐狸,只好抱起孩子,说:“虚禅,这个狐狸是怎么回事呀?”虚禅无奈的低下了头,默默地瞪着也气冲冲的黍离。
“你怎么舔哭他的?”虚禅一边往小院走,一边气冲冲的问着黍离。黍离眼睛一转,跳到了虚禅的胳膊上,爬到了虚禅的肩膀边,然后伸出舌头,狠狠地舔了他一下。“啊!”虚禅痛的拽开了黍离,“好疼呀!!!”虚禅痛的眼泪也差点掉下来。“我有倒刺,”黍离说,“你们凡人根本不懂。”说完就跳到了地上,屁股对着虚禅,然后继续走。虚禅碰碰那里,气得不行。
“对了,你当时说你从来不吻别人,是因为有倒刺吗?”虚禅突然想到了这句话。黍离转过头,看这虚禅,说:“废话,我吻你时,你不知道吗?”虚禅噎住了,尴尬的看着黍离,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黍离走了几步,看他不走,便回过头,正还看见了他尴尬的表情,笑了,摇摇头,说:“你这小子可真是不禁逗。”说完就走了。虚禅无奈的翻翻白眼,跟着往回走。
肖颜倒是不记仇,过了几天又求着和虚禅玩,当然,外援一号黍离已经被要求禁止进入肖府了。外援二号就接着出现了——苏汝。苏汝倒是有爱心,和肖颜玩的不错,两个人一块玩,虚禅终于可以安心的待会了。接着又有人哭了,虚禅简直觉得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好在哭的这次不是肖颜,是苏汝。虚禅望过去,发现肖颜很调皮的拿石子咂她,苏汝怎么说也不停下来,结果有一个打中她的鼻子了,流血了。苏汝哭了,肖颜被吓到了,也开始哭。接着就是李如玉出来给苏汝道歉,然后带她洗伤口。
“不要弄了!”苏汝拍下了虚禅伸出去要碰她鼻子的手,“你表弟的事情我可不管了。”虚禅皱眉道:“不说了,你忍心抛下我这样可怜的人吗?”苏汝看看他,说:“要是你因为和你表弟玩而可怜,那我帮你我就会更可怜。”苏汝的鼻血一边流,一边洗,虚禅心中很是抱歉,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了。
肖颜看着他,说:“表哥,陪我玩。”虚禅看着他,叹道:“我的两个外援你都给弄走了,现在要我怎么陪你玩?”肖颜想想,说:“要不你带我去见折香吧。”虚禅正思考着“折香”是何方大神,肖颜就已经伸手拉着他,说:“带我去吧,我会乖的。”虚禅想了起来,看着他,摇摇头,说:“我可去不了,要是去了,一定会被小舅妈追杀的。”肖颜说:“别呀,去嘛。”虚禅突然看到肖颜上回被黍离舔的地方,淡淡的发着青光。“你那里怎么了?”虚禅说。肖颜看向自己,摸摸脸,说:“没有事呀?怎么了?”虚禅将手抽了回来,疑惑的皱了眉。
“你对他做了什么?”虚禅回到小院里抓着黍离问道。“我可什么都没有做,谁知道呀。”黍离挣扎着。虚禅说:“少来,他的脸怎么会发青光,他有没有通灵眼,怎么会看得见,他的脸这样,正好那里是你上回舔的,定然是你了。”黍离挣扎了一会,最终停下来,说:“好好好,你赢了,我是青丘狐,自然有力量的,他是中了我的方术,沾了些我的灵力?????”虚禅气的瞪圆了眼睛,看着黍离,黍离伸出爪子推了一下他的脸,说:“少这样看我,放心没有事的,你不是也接触过我的舌头,”虚禅难为情的别过头去,气的皱了眉,“沾过我的灵力吗?你有没有死,怕什么。”虚禅说:“你这样子也不太好吧?万一有什么的????????”黍离又挣扎一下,说:“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拜托,哪有这么多的事,我还算是帮他,种下仙根呢。”
虚禅摇摇头,叹息不止。
苏汝突然破门而入,吓得虚禅差点将手底下写的字写飞了。“怎么了?”虚禅看了过去。只见到苏如正有些困扰的看着他,脸也红彤彤的,不知怎么了。“你干啥?”虚禅放下笔,决心保护一下自己好不容易抄了半篇的经文。苏汝看着他,说:“今天是什么日子?”虚禅想想,说:“三月廿。”苏汝说:“还有呢?”虚禅又说:“春耕农忙。”苏汝用手拍拍自己的脑门,说:“笨呀!今天是陶淹的生日。”虚禅看着她,说:“怎么了?你这个样子。”苏汝莫名其妙的开始跳脚,然后缓缓停下,看着他,说:“你????你?????你?????啊呀!”说完就走了。
留下不明所以的虚禅。
他看见自己没有做什么,又坐下抄经,只是心中还是不断的闪现这件事情,后来一直想着要去问,结果第二日,第三日总是没有见到她,第七日时她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带来了好多新奇的东西,问她做什么去了,她说自己去了长安玩。又问干啥去那里,她说去看风景。问那天的情况,苏汝却摇头,说起别的,将话题岔开了,直到后来很久以后,才再一次很散漫的聊天中,说起来,但也一知半解的,事情就像别的事情一样,很快在他的脑海中流逝。
虚禅缓过神来,看着苏汝离去时没有关上的门,虚禅突然站了起来,穿鞋追了出去。“诶!”虚禅跑着追了过去,快接近时,问道,“你怎么了?”苏汝听见了,拔腿就跑,虚禅看着觉得实在是奇怪,也追了过去,疯跑了不知多远,最后来到了村庄,然后是田野。苏汝突然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坐在垄上。虚禅看看周围,说:“到底是怎么了?”苏汝伸手指了出去,虚禅顺着手看了过去,是陶淹,一边卧在地上,将残疾的腿脱着,一边伸手去挖着地面,手里还有一个小了不知多少号的农具。
“如何?”虚禅问。苏汝喊道:“陶淹!”虚禅不知为什么,明明一直不错,今天苏汝却已经两次喊他的全名了。陶淹转过头,看了过来。突然暴起,爬了起来,熟练地捡起身边的木棍,然后杵着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速度其实可以称得上是跑过来。面目表情的过来,看着虚禅,然后看向苏汝。仰起头,长叹一口气,说:“非要这样吗?”苏汝说:“你自己的问题,我自己的答案。”陶淹看向虚禅,不再是友善的目光,而像是有人抢了他的猎物一般,恶狠狠的。最后说:“你们行,我不行了。”然后又一瘸一拐的回去了。苏汝望了过去,眼中甚是凄凉。虚禅也看了过去,太阳快要下山了,衬着陶淹的背影,也是格外的凄凉。
“要是我,我就会选择陶淹。”黍离在晚上快要睡着时又不知怎么的蹦出一句话来。“什么呀?”虚禅问。黍离说:“你想呀,陶淹长的就比你壮,比你俊俏,你还有点驼背,哪里比得上他?”虚禅说:“你到底是在说什么?”黍离狡黠的一笑,说:“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不过是理性公正的判断,虽然他腿坏了,但绝对别的地方都比你好,当然,他是贱籍一事也是问题。”虚禅莫名其妙的回过头,看向躺在柜子上的黍离,黍离翻了个身,将肚皮对着窗户。最后说:“当然与你,你是什么也不懂的,但有人知道,有人懂,有人伤心。”虚禅早已习惯了黍离这种玄乎的话,反正也问不出结果,还问个啥?于是什么也不想,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