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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贞观廿年 下

吉长四郎也是,被人扭送到了官府,理由:强奸黄花大闺女。樊居士一口老血喷在堂上,要黄廉清将他给杀了。吉长觉得冤枉,不断的伸冤,加上那个所谓的被强奸的姑娘替他喊冤,简直不知怎么定罪。后来终于达成一致,那小子和姑娘是相好,私会时,樊居士棒打鸳鸯,说是强奸,结果不是,于是樊居士又一口老血喷在堂上,决定他们结婚吧,反正事情已经搞成这样了。

婚礼就在六月初一。

吉长这个人也是,好像还没有怎么了解,又要离开了。吉长不知道怎么做到的,竟然攒了不少钱,虚禅和灵虚算是友情帮助,帮他算了房屋的风水,定的地方也是鸟语花香,交通便利,水源丰富的好地方,就在城外村中。搭了一个小小的,简陋的茅草屋,还置办了全套家具。后来又找官府找社司置办了一块地方作为农田。从此吉长就住出去了。

婚礼的日子顺顺溜溜的来了。大家是欢欢喜喜,吉长也是高高兴兴的,到处给人敬酒,少见得吉长笑一笑。黄廉清算是半个媒人,没把吉长抓起来,所以也就坐在上席,一同饮酒。舅舅的精神状态好多了,不颓废,也不伤心,春风满面的,像是刚刚到南邱接职时那般。等到大家是微醉了,也不知是谁,要行雅令,因为吉长还在读书,所以请了同窗和先生,大家就颂起来了。

“东瀛友人昏礼,”一个人说。

“南丰娇娘出阁。”坐他旁边的人答道。那个出题人不服,又说:“用家人门户什么做句子,谁不说,谁就罚,从我这里开始,我先来:父酿酒,母缝衣,儿为书生,家居成安,至今有二十,实为可喜可贺。”

接下来的一个人便随口拈来:“父垄耕,母采桑,儿做学问,陋居城外,今年方十七,可谓平平安安。”

墨子期举起杯来说:“父教书,儿教书,可怜老母,独守陶埙,吹人间苦乐,今忆实是感慨。”

黄廉清笑了,说:“父经商,母养儿,儿人不才,正居县府,不听奸佞言,近来身体康健。”

到了池田英建了,他早已因为热,将上衣脱下,袒胸露乳,露出了一身刺青。“父渔海,母娱夫,儿善漂水,游至大唐,会饮三千人,真是喜闻乐见。”

到了吉长四郎了,他因为酒而红着脸,瞧瞧大家,笑了,将酒饮干,说:“我不才。”几轮下来,问出的越来越多,人们说的话从“三三四四五六”言,变成了“三三四四五五六七七八九。”

正说着呢,那边几轮都不说话的吉长已经喝了太多久了,大家偷偷的讨论他还能不能去洞房了。因为句子越来越长,大家也有对不下来的,或是说同样了的,渐渐地时间变得很长。正当大家又有一个词穷又不干饮酒的人的时候,突然,趴在桌子上的吉长站了起来,喊道:“父为将,母是妃,儿苟偷生,逃来西土,为学不为商,为活不为死,今终成家为夫,为做大唐盛世民,儿重勤耕好读书,成家立业何敢怠,望众宾共饮此杯浊,扫却烦恼共享乐此时。”说完就倒了。大家乐乐,都没有当回事,但是一旁没有喝酒的虚禅听清了。“父为将,母是妃,儿苟偷生,逃来西土”“为活不为死”他不禁一抖。看着吉长被人拖进屋去,看着剩下的宾客和已经睡着的樊居士,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正是黍离的人形,正端着饭菜在吃。说:“听清楚了吧,听清楚了就不要再问他了。”虚禅疑惑的看着满脸饭粒的黍离,说:“你早知道?”黍离翻翻白眼:“老子怎么着也是九尾狐,有灵力的好吗!”

怎么说的来着?叫做“狗改不了吃屎”。苏佑樘又找了一个小女人,只比自己女儿大五岁,这次可不同于刖娘,非要立为妾,杨秀清气的不行,不准,结果趁她还没有什么下一部动作拒绝,小姑娘已经成为了妾,每天一口“大姐”一口“大姐”的叫唤。叫的杨秀清脑子快炸了,就跑去和弟弟诉苦,杨予听了自然不高兴,跑去和苏佑樘理论,却被苏佑樘反是讽刺了,说他找不到妻子,看人眼红。杨予一下子就郁闷了,总结经验之后,就找了媒婆,好在杨予风韵犹存,以前端午的事情是家喻户晓。所以也有不少人答应了,最后媒婆就合计了一下,找了一个不错的普通的工匠家庭的姑娘。叫孙兰。比杨予大一岁,不过人挺好,长得也漂亮。苏佑樘看杨秀清张罗弟弟的婚事,就肆意妄为的又立了一个妾。还是个胡姬?杨秀清气的血压都高了。当然不愿意再去想,七月份的时候,简直是一个雷,加一个雷,再加一个雷。

第一个小妾品茹怀孕已经两个月,苏佑樘开心了很久,两天后,第二个小妾也被发现怀孕了三个月了。遭雷劈!!杨秀清简直快被气炸了。拍桌子瞪眼睛的,后来又听说杨予结婚后的生活并不如意,那个孙兰根本不是善茬,为人剽悍而且更重要的是是一个妒妇,根本不让杨予在外过夜,甚至是在官府都会生半天的气,杨予简直是闷了一口老血。姐姐也急的闷了一口老血。

两个人时在一起是惺惺相惜时,却不知城外的苏汝听了这一些后,哈哈笑了半天。“你到底在笑什么?”虚禅看着她的样子,不禁奇怪道,“你不是应该生气什么的吗?”苏汝笑的岔了气:“切,这些事情怎么办呢?我父亲就是喜欢漂亮姑娘。难道我要几年不见他,等到我女大十八变的时候,锵锵策,然后我爹又看上我了,然后将我在纳做妾,然后我就开始复仇吗?拜托,不要狗血,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就这样就好。反正他也不要我了。”虚禅看呆了,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这孩子脑子里都是什么?真是抛狗颅,撒狗血。

虚禅说:“对了,你不去看看吗?”苏汝扬扬眉,说:“去了才怪呢。”

苏如正望向苏府里面,脚下正踩着炮灰虚禅。“你不是说不来的吗?”虚禅抱怨道。明明说不来,却又被强制的拉来了,苏汝因为熟悉苏家的地理位置,正好这里可以一下子看见两个房间里胡姬和品茹。苏汝连忙动了一下,说:“你别动,别说话,会被看见的。”虚禅叹了口气。苏汝望向里面,看见胡姬正在梳妆,和自己的仆人说话。另一头的品茹正在喝茶,一个奴仆拿着拂立在一边。突然,品茹一摔杯子,说:“怎么茶不咸呀?你怎么煎的?”看着就比自己大五岁的姐姐装腔作势的,苏汝直吐舌头。那边的胡姬听了,喊道:“呦,妹妹呀,怎么搞的,又生气了,生气伤身呦!”听的虚禅也吐了吐舌头。品茹回答道:“呦,我可没姐姐那么有福气,都三个月了,肯定生的比我早。”苏汝怎是听不下去了,要下来,结果虚禅刚要蹲下的时候,一不小心滑了一下,摔了。苏汝就半挂在了墙上。这一下子,胡姬看见她了。“你是谁家的黄口小儿?在此造次。”胡姬说玩,品茹也看见了她。苏汝笑了一笑,说:“我就是苏家的黄口小儿,有什么问题吗?不过是回家看看。”胡姬皱眉,说:“你是杨夫人的孩子?”苏汝微微一笑,说:“也不算是,跟你们肚子里的孩子一样。”品茹说:“你娘呢?”苏汝说:“当然是被我父亲逼死了。”品茹问:“为什么?”“因为她没有生出男孩子!”苏汝决定瞎编,“而且夫人根本就不会留下妾室的。”“哎呦喂!”品茹站了起来,“你不是瞎说的吧?”“你怎么还会信,这那是一星半点的事呦?”胡姬讽刺品茹说。

这时候,突然有人来了:“什么人,竟然半挂在院外!?”这是陶淹父亲的声音,苏汝一时神情恍惚,掉了下来,差点砸到往上看,不知所措的虚禅。院里有人吵起来了。“你又做了什么好事?”虚禅问,一边问,一边将她扶了起来。苏汝笑了,说:“举手之劳。”说完就高高兴兴的跳着走了。虚禅真是不明白,嘴上说不来不管,心里却那么在乎。口是心非者多意。

下半年似乎也没有什么比较麻烦的事,只是杨予实在是像是倒了血霉一般,说来也是,真是可谓妒妇在家,人生顺溜。杨予再也不旷工了,好好工作,甚至赖在官府不走,工作效率也很高。

钱昭干活在城外,修转春水的大坝,大坝在山上所以很是辛劳。杨予为了离开家,说要去那里监工,好不容易才出去了,就在那里一待就待了很久。虚禅知道钱昭到这边之后,便去看他。钱昭在人群中正在铲土。虚禅等着他们下工,因为是黄廉清的外甥,所以也就没有人阻拦。

下工的时间到了,钱昭和一群人扛着疲累的身躯去吃饭,虚禅说要帮忙,就帮着舀粥。面前的人就这样换到了钱昭,钱昭拿着碗,等着盛粥,根本没有注意盛粥的虚禅。钱昭看半天没有盛粥,抬起头来,看见是虚禅,惊讶了一下,然后有暗淡下来,说:“赶紧盛粥。”虚禅和钱昭对视了一下,然后将粥舀了进去。等舀完粥,找了半天才找到坐在角落里的钱昭。“你好吗?”虚禅走了过去。钱昭没有理他。“钱郎?”钱昭还是没有理他。“钱???????”钱昭站起来就走了。“喂!你怎么了?”钱昭说:“你认错人了,我叫六博。”说完就走了。虚禅不禁是皱起眉来:“你怎么觉得不认得我了?”钱昭回过头,眼神凄厉的看着他:“我不过是一名囚徒,何来和明府的外甥认识一说?你就安安心心的做少爷吧。我不配。”说完就走了。虚禅一时不知说些什么,跟了过去,一直走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当然,是说人很少,但也有人的地方。“你为什么这样说?”虚禅问。钱昭叹了口气,说:“再说一遍,我叫六博,而且我高攀不起你。你们都????????”“闭嘴!好好说话!”虚禅骂道。

钱昭一翻白眼,说:“我听说了,你把花平给抓了,他是我兄弟,我不会原谅你的,你走吧。”“花平?”虚禅心里生气了,“搞什么鬼,花瓶哪里是什么好人,他当时讹诈我,我就送他去了。”钱昭推了他一把,说:“好了,你的行为我不能接受,你的身份我高攀不起,滚吧。”虚禅无助的看着他,最后摇摇头,走了。

回去后,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问师傅,师傅说缘尽,问黍离,黍离却摇摇头,说叫他不要管,以后会解释给他,虚禅还是不懂,直到大坝修好的那一天。官吏为了庆祝苦役结束喝了些酒,杨予因为结束被孙兰弄回了家里。一切好像都很圆满,直到宵禁的鼓声响起。随着鼓声,大坝塌了。人们慌乱的看着大坝塌了,水喷涌而出,不知所措。苦劳们逃走了,不见了。看来是早有预谋。黍离这时才缓缓的站了出来,说:“看到了吗?钱昭他们要逃走,不能有人打断他们,或是什么人和他太接近,都会有牵连的,他现在走了,闻气味,像是奔着长安去了。”快要冻上了的水好不容易改道回来,竟然破了。水淹了田地,水淹了村落,多少人在寒冬腊月无家可归。黄廉清带着大家治水,降水什么都救了回去,在前线不知待了多久。为了治水,就学先贤大禹疏导为主,转水水从此不再是一条江,而是一片湖和许多许多支流。为了抢险救灾,灵虚敞开小院的门招待大家住下,同样许多别人没有受水的家也是如此。这一年的年末恍恍惚惚过得很快。

转眼间虚禅也帮忙去挖水渠,跟着舅舅干,在虚禅的建议下,苏汝也将自己家的避暑山庄打开了,让仆人除了做饭的,其他的都去帮忙治水。就是这样子,大家一直是在忙,不得不说南邱人民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团结的,妻子鼓励丈夫去帮忙,家家都敢收留难民,四处发放食物。

虚禅每天做的事就是我水渠,将水引进来。苏汝则有时回来给志愿工人们送吃的。那段时间真的感觉全县的人都在奋斗,感觉问题真的可以迎刃而解。过年过节都已经简单了事了,大家都在治水。连墨子期都来了指挥大家,原因是因为有些学生逃课来帮忙,所以干脆也就不上课了。水一点点的治,奇妙的是,今年的转春水没有结冰,只有一些冰凌,还是很冻手。

冬天过去了,春天一定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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