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烨和妻子结婚已然有几个月了。
但似乎并没有什么令他高兴,他本想娶个温文尔雅的妻子,可这个姑娘一点也没有温文尔雅的气质,倒有一种纯朴的天性。而且张烨本身是个勤农人家,可妻子来自于大户人家,要不是父亲是其父的故交,他也根本娶不到这样的妻子。但这落差也让他每次都心中不悦。
等新婚喜悦的劲一过,张烨也就没什么想开心得了。妻子肖伊却一直是一个开心的状态,真不知她到底有何开心的。肖伊一直十分勤奋,家里上上下下都能看到她打扫过的痕迹。这有时也让他看得心烦,但好在张烨怎么说也是一个通事理的人,因此也常安慰自己,毕竟妻子是要相伴一生的人呢。张烨一边劈柴,一边怔怔的对着妻子打扫的扫把发呆。
“烨儿,花、花、花!”张烨一回头,看见自己的父亲在门廊上证指着自己脚旁说。是呀,父亲几年前得了痴呆症,现在有妻子来帮忙照顾,自己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张烨一边劈开斧下的柴一边琢磨着。这时肖伊出来了,手中拿着个篓子,径直向张父走去。“真是的,”张烨喃喃道,便走了过去。肖伊一边放下篓子,一边拉着张父说:“爹,怎么了?又有什么事吗?”张烨过去拉住肖伊,示意她过来,张父一边继续喃喃道着花,一边无视他们。
张烨拉过妻子,边走边说道:“你别总是搭理爹,郎中说了,这病不能理,理了会让人更糊涂的。”“那也不能让咱爹自言自语呀。”肖伊说。张烨心中略过一丝烦躁,然后又平下心说:“待会我要去找苏佑樘喝酒,今天就不要等我吃饭了,你给爹备好就行了。”说完,张烨就走了。肖依皱皱眉,喃喃道:“又不在家吃?????”“我要吃饭!!饭!”张父高喊道。肖依便赶紧去做饭了。
张烨走了一会,走到了最近住在山庄避暑的苏佑樘。苏佑樘最近也是刚娶了妻子。前几年因为苏父在城里发了一笔横财,家里一下子就飞黄腾达了,搬进了城里,买了田,还重修了老宅,乡里无人不羡慕他们家,于是又不知有多少人背井离乡去城里发“横财”了。苏佑樘这几日正和新婚妻子在山庄里避暑,两个人,门当户对,举案齐眉,羡煞旁人,旁人当然也包括张烨。张烨总想自己怎么没有一个看着顺眼的妻子呢?这时他没和任何人说,因为妻子本是贤惠的,别人还可遇不可求,自己却嫌弃人家,这样自己怪没什么人情的。再说了,妻子那么好,为什么自己看不惯呢?
这时,苏佑樘已经早早站在门前迎接他了。每次想一起喝酒,二人总有种神秘的默契。张烨见着苏佑樘,乐了,暂时忘了自己的刚刚的思索,和他转进庄里喝酒。酒过三巡,张烨和苏佑樘都有些微醉了,张烨心里的那些烦恼由被酒精煽起了,看着苏妻来为他们沾酒,为苏佑樘劝酒,擦拭滴下来的酒滴,张烨心中无限的羡慕。他一饮而尽杯中剩余的酒,苏佑樘见了,笑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这样喝急酒。”张烨笑而不语,又要喝一杯,伸手去拿,苏佑樘一把夺过酒盅,笑道:“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看见我们还会羡慕的吗?你不是也找了位美娇妻吗?”苏妻笑笑,在一旁坐下了,说:“张叔可有烦心事?”张烨看二人那么期待,便在酒精的熏染下,渐渐将出了闷心事。
肖依正做着饭,突然身后出现了一阵巨响,惊得她一回头,但却什么也没有,也许是幻觉吧。突然,又一响,惊得她碗掉到了地上碎了,是什么?她一回头,冲出了厨房,一到院子里,就见到眼前张父趴倒在地上,嘴里念着:“花、花??????”手里正攥着一朵花,侧卧在地上,肖依吓坏了,冲过去讲张父拉起,张父身子突然特别沉,拉不动,肖依吓坏了,一看,张父头上全是血,“爹!!”肖依一触到张父的头,血还在往外涌,原来是张父一直想要长在柴桩旁的花,可儿子儿媳都不管,趁没人管他,他就从门廊下跳下来了,这是第一响,接着又是腿脚不好,一下子摘花时,摔了,头就这么一下子磕在了柴桩上。“好多血呀!”肖伊心中急得慌,用手捂住伤口,可血还在涌出。方圆五里都是田,这可怎么办!这时张父已经开始没有意识了,手中的花渐渐松开了,也不念叨了,看张父脸上的表情放松开了,肖依赶紧奔进房里,在柜子中抽出了一件衣服,连什么衣服都没看,就直接奔了出去,把那衣服压在张父的出血处,但为时已晚,在地上的一摊血中,张父的身子已经开始冰冷下来了,肖依把血按好,赶紧冲出去去找郎中了。
张烨说完自己的想法,苏佑樘和苏妻听得奇怪,但也没有一是说出什么想法,苏佑樘举杯敬了张烨一杯,然后说:“其实弟妹挺好的,勤快人又大方,你还是对人好一些吧,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比海深’的吗。既做夫妻,那就互相适应吧。”
张烨点点头。饮下了那杯敬的酒。
突然,一个人急冲冲过的闯了进来,还未等他们问,那人便立刻说道:“哎呀,张郎,你怎么在这里,我们找你好苦呀!快回家吧!令尊出事了!”张烨听完,放下酒杯就跑了,乡邻也随之去了,苏佑樘和妻子面面相觑,也赶紧跟了过去。
“怎么回事呀!!”张烨一把抓住肖依,怒吼道。原来,等郎中到时,张父早就断了气了,现在还拿着衣服盖着头,那衣服原来是肖依的嫁衣,现在本红的衣服被血弄的更红了。肖依早已泣不成声,还怎么回答,张烨心里越加的恨这个女人了,因为他的父亲一定是被她害死的!肖依一边哭一边道歉,但也早已于事无补。
张烨走到父亲尸体身边,泣不成声。苏佑樘见了此景,走过来劝张烨,张烨却也一点也没什么好转,最后苏佑樘只好让他一个人静一静,而张烨,除了心中对亲人逝世的痛苦外,还产生了一种对于肖依的痛恨,而心中装满这些东西的人,还怎么听得进别人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