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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3、 心弦铮铮

“啊,我家的大哥?????”听那人吱吱呀呀的唱,我心里烦躁的很,但不知怎地,我的两个学生却是爱的很。我实在是烦躁,于是站了起来,扫了一眼那个一边奏琴一边唱的姑娘,还有那个拉奚琴的男人。我没了耐心,说:“武安,廉清,我出去透透气。”毕竟是烟柳之地,我这修道之人其实也不合适,即使只是带着这个墨子期的皮囊来,我的禅心也觉得不大舒坦。

“去吧,老师再见。”黄廉清慢慢的说。似乎都没有过心的讲,我个气,算了,我转身走了出去。黄廉清看着原籍一边唱一遍弹,心里开心。不知怎的,这一年里,他突然对音律这么感兴趣,经常来找缘姬听。原籍也许是为了拓宽商路,现在又学了舞蹈呀,小曲呀,边弹边唱。古琴不太适合配唱。正如他老师说的,古琴音太素了,已可包容山水,怎么填进词去呢?但他就是爱听,真奇怪,而且他每次说要来这种地方听曲,秦武安却又总是不放心一般跟着到来。怪哉。

黄廉清这几日心里烦躁的很。韩临泉总是来和他较真,不是说这件事不对要改,就是说那件事判的有瑕疵,发回重审。黄廉清后悔着自己为什么不在上任第一年时就让他滚回老家,这辈子都不敢出来了。好在他的儿子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可爱到会说一些什么机密给他,然后在父亲的拳脚教育后又不长记性的透露,直到他父亲禁止他在办公时靠近一米以内为止。

我在门口遇到了个熟人,也就是我也就是墨子期的学生。“宋思,做什么呢?来这种地方。”我抓住正往里走的宋思说。“老师,我是找人的。”宋思不紧不慢地说。宋思这孩子,我教了两年,别看他只有十三岁,但稳重异常,甚至说是奇异。“你找人?”我说。

“师哥,你看看,这把折扇怎么样?”秦武安递了一把折扇给黄廉清,黄廉清摸摸纸扇,打开来,是把白扇,未题字呢。“蛮好的,这风格我喜欢。”黄廉清想听缘姬唱歌,连扇上没画东西都没看。秦武安说:“你若喜欢,那便给你了吧。”“嗯。”黄廉清一时没过脑子,突然思索一下说:“别别别,不用了,谢谢。”秦武安却已把扇子塞到他手里,说:“‘嗯’过了,就是你的了,别给我。”

黄廉清一边摸着扇子,一边继续看。秦武安才安下。

这时,宋思进场了。他一进来,缘姬就不唱了,看着宋思说:“你来了。”笑的那叫一个灿烂。看她不唱了,黄廉清突然不悦,说:“诶,怎么说你也要对客户尊重一点呀。”缘姬只得继续,宋思默默地坐在一旁翻书,看也不看缘姬。可缘姬不同,打宋思来了以后,她就一直朝着宋思唱。那眼神的欢心让黄廉清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花钱让缘姬唱给宋思听,在看宋思不理的表情,心中莫名怒火,于是就不让缘姬唱了,打算离开。

缘姬一脸送都不打算送的样子,让黄廉清恼火起来。于是就直接扬长而去。秦武安倒也没有摸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好跟着去。

秦武安跟着黄廉清走了些许远,到了街上,这时候下午的时光刚刚好,秦武安突然说邀请他吃饭,因为之前黄廉清请他吃饭的次数太多了,黄廉清觉得也许可以捞回一次本,所以就说可以。

眼前摆了一碗御黄王母饭,还有羊脍。当然少不了秦武安这个人癖好的酒——这回点的是昆仑殇。黄廉清看着那酒,一时思绪飘远了。秦武安笑着沽酒,说:“怎样,眼熟吧,京城人士贾家的酒,我算是够意思了吧。”黄廉清不禁笑了,说:“似乎我记得圣人说现在民间不准请我们这种官吏食荤,你莫不会是在害我吧?”秦武安笑了,将头转过去,又转回来,像是个以脖子为轴心的陀螺,转回来后,摇摇头,然后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黄廉清不禁哑然,将盘子拽过来,说:“看来你也真是不打算贿赂我呀。”秦武安呆呆的看着黄廉清,黄廉清也笑着看着他。师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没有看见过他长胡子,也没有剃过的痕迹,下巴光滑的很。不像自己,胡子又硬又直,自己擦嘴都会扎到自己。师弟呆了一会,然后抢回来,说:“你要相信我,我会帮你消灭这种政治上的小问题小贿赂的。”说完又开始吃。黄廉清摇摇头,说:“你呀你,我自己才是真廉清好吗,洁身自好才是王道,没听到我名字怎么念?黄廉清!黄廉清!”秦武安笑了,先是顶了一下,然后喷了出来。黄廉清一闪,没有喷到脸上,只是喷到了衣襟上。秦武安连忙站起来给黄廉清擦,一边擦,一边笑,一边说:“抱歉抱歉,只是我觉得你的槽点太多了。”擦的时候,两个人离得倒很近,黄廉清正好对着秦武安的领口,春天穿的衣服少,他也穿的松松垮垮的,一件褡护领口没有好好地穿整,露出了一片雪白的上皮组织,像是他的下巴,一样白皙光滑。

黄廉清笑着推开他,说:“你这人,将衣服系好,莫要露出你那和下巴一样光滑的胸口来。”秦武安听了,讲他的衣襟一拽,然后闪到自己的座位上,说:“要拽,你也要拽,免得我拽是你非礼我。”黄廉清笑的哑然,说:“你也真是太抬举我了。”他穿的是一套圆领袍,不过是拽歪了腰带别好的衣片罢了,向下一拽又好了。

吃到当头,店里来了一个跳舞沽酒胡姬,又唱又跳的,西域的舞蹈大抵是让人对于异域充满遐想,黄廉清不由得有些发呆。想起自己的妻子常潇来。常潇好服男装,有时也不免被人误入歧途。忘记贞观哪年的事了,自己在做从九品上的治礼郎,每天不是闲得慌,不然就是忙的慌。快要天黑了往回走,遇到她在街上和人家喝酒,黄廉清那是对常潇还没有什么感觉,当她朋友而已,不过看到她和那群人一边喝酒一边跳舞,多少还是不乐意,路过时没有马骑,爬的是慢吞吞慢吞吞的。路边见到了她,更是放慢了脚步。他们跳舞的地方有一个胡姬,也在跳舞,事实上正如黄廉清认为的常潇的男装并不精湛,只是最终也只能做到半男不女罢了。胡姬也许是看得懂,只围着这个假的男人跳。那群朋友,黄廉清觉得估计他们也知道常潇是女的,只不过故意不会指出而已。但是借此非礼常潇就不好了,故意围过来请她跳舞。因为常潇不知道为什么,剽悍的很,一套防身术,走遍天下,因而黄廉清倒是也不担心,可他看见常潇跳着跳着醉倒了,就像和秦武安一样,同性之间总会有些轻浮的玩笑,但是黄廉清看在眼中的是一群明知故犯的人在耍流氓。那群人一看常潇倒了,就围过来嬉笑。黄廉清一看,连忙过去了。好在不晚,常潇不过被人吃了下豆腐(也就一两下),黄廉清就给捞回去了。那群人还阻拦他,说他会不会不认识常潇,故意拐卖,黄廉清自然一一瞪过去,顺着他们的话,说这常潇是男子,自己拐去又不会有什么,何况自己又不是拐卖。那群人见他一身官服,也不好说什么,估计也不会是常潇的真朋友,就放走了。之后常潇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殊不知黄廉清是一步步把她背回来的。黄廉清是一同教育和叮嘱,也不知常潇笑着到底听没听进去。不过现在想想,又有什么意义?人已逝去了。

“咔啪”听见有什么折断的声音。黄廉清看过去,发现胡姬在自己的注视下舞了过来,就在自己面前伸手可及的地方跳着回旋舞。秦武安手里掰断的筷子应声落地。黄廉清笑了,一边摇头,一边转过来,对着秦武安说:“怎么,羡慕我面前有胡姬?你这把年纪,怎么还不结婚呀?”秦武安一听,竖起耳朵,说:“怎么扯到这个话题的?”黄廉清说:“你怎么还没有成家呀?我记得我走了的时候你没有结婚,回来时也没有结婚。”秦武安转转眼睛,最后耸耸肩,说:“也许是因为我不好女色吧,加上工作忙。”黄廉清笑了,心道他哪里工作忙,成天找自己玩。秦武安说完后一直低着头,样子就像是个西红柿,本来就红,越不管,越红。黄廉清看着他,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色眯眯的偷窥自己吃饭的样子。

回到了府中,正见着两人争执,让县尉李涵看着。那人一个是班语婆婆,一个是卖汤的孟婆婆。两个人吵架。黄廉清前去解为,过程中,李涵跟黄廉清说,是班语买汤时说好明明只用二钱,可是孟婆婆非要最后收四钱,还不给找钱,于是二人就吵到了公堂之上。黄廉清一时无语,只好慢慢调节。班婆婆分毫也不让的样子却一样吓不了们孟婆婆。两人吵了好久好久。黄廉清和李涵都没有在做什么无用功。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她们吵来吵去。

到了快宵禁的时间,连个人还是吵个不停。“啊???????”黄廉清简直无聊得不行,两个老太太却越吵越精神。这时候,又来了两个倒霉的人,要听两个老太太磨耳根,一个是李贤,一个是韩临泉。

韩临泉有一到府上看到二人争吵,便大声的对李贤说:“使君!南邱县令黄廉清办事不磊落,害得这两位本性纯良的老人争吵,算不算疏于职守?”李贤却未向以前快速作出回应,反是盯着孟婆婆皱眉。韩临泉看出问题,连忙不再问李贤,反倒是去拉住了孟婆婆,打断了二人争吵,对这李贤说:“使君,可需要有何指示吗?”孟婆婆停下争吵,方才看清李贤,突然两人四目一对视,李贤就脸色一白,往外跑去,刚转身,就听见那孟婆婆哭喊道:“夜叉!你可害苦我和你耶了!”黄廉清来了兴趣,看着这场戏。

“你是要做什么呀!瞅瞅我,你是发了迹,可却忘了本,不认我和你耶。我们生活有多辛苦,都是拜了你的害。”原来是不孝的夜叉。黄廉清心里越想越乐了。这个李贤的把柄就这样落到了他手里。

一番臭骂后,孟婆婆才擦擦眼泪,准备回家,韩临泉早在听了几句话后便去跟着落荒而逃的李贤去了。黄廉清把话问的切切的,明白了这里的缘由。黄廉清想着,也许这个把柄便能够够压制住李贤。黄廉清自己盘算,送孟婆婆出门。孟婆婆说家里贫寒,所以想骗骗这些老人,可却不知这班婆婆真么厉害,于是黄廉清又拿了些钱给孟婆婆,让他不再到市井里骗人。于是他貌似有解决了一件事,还有拥有了一个人情。但他忘了一旁的班婆婆,班婆婆仍不平,孟婆婆最后才慢慢的还了她钱。黄廉清特别顺从孟婆婆,送孟婆婆出府,还给孟婆婆钱,甚至是专心听孟婆婆诉苦,一来二去,孟婆婆自然将这个别人家的儿子和自己的不孝子作对比,这么一来,孟婆婆也就和黄廉清越来越近,短短数次,二人便好似亲母子。这是对于一向爱民的黄廉清并没什么,但是孟婆婆却是开心不已,对着黄廉清好得很。两人的行为,在李贤眼里却显得不堪。

李贤对父母有亏,而黄廉清帮他对父母好,这让李贤是又气又高兴。气的是黄廉清的行为,喜得也是黄廉清的行为。

几周后,果然,没有听韩临泉的话重奉孝道的李贤,因为孟婆婆的事,彻底被黄廉清压制了。

没多久赶上端午,黄廉清才想起要还秦武安赠纸扇的情。于是就从别人送的礼挑了一罐菖蒲酒拎去找秦武安。“秦武安!”他去找秦武安时,在家丁的引导下去找。家丁说:“我家爷在屋里呢,还是先别进去了,我去叫。”

但家丁久久不归,黄廉清就起了闲心,在花园里四处瞎转,却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秦武安穿了一身薄纱(就是那种透视的,北齐前人最喜欢的款式),也只有下衣,一头的往湖中跳。后面的家丁在急切切的在水边想着怎么办。这??????夏天还没到呢,怎么就热成这个样子了?

看秦武安没浮上来,黄廉清突然心里一颤,往水里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好吧,他的举动彻底吓坏了那个家丁,“呀!快来人呀!爷和明府全跳下去了!”

黄廉清下了水,才觉得水有些深。于是他向下游,好在水清,下了水就看得见秦武安了。刚刚是因为秦武安下水后,上面一片荷叶,看不见而已。他浮上去深吸一口。就又潜了下去,去把那个在水下缩成一团的秦武安弄出来。

只见到水下的秦武安缩成一团,在水里安安静静的坐着,时而晃一晃。黄廉清游了过去,刚一触碰到秦武安,就发觉秦武安身上十分的热,但又貌似没什么好办法,于是黄廉清一把拽住秦武安,让他往上游,可是秦武安一动也不动,拽不动,水下的压力太大了,黄廉清只好从秦武安后面抱住他,往上蹬。虽然俄二人小时候没少过一起游水,但是秦武安像一块木头,不对,是一块石头一样,一动也不动,全靠着黄廉清蹬上去,就这样,二人是紧贴在一起,在一片荷叶中浮了起来。那家丁还未找到人,岸边什么人也没有。黄廉清使劲一蹬,脚却抽了筋,一下子撑不住二人的体重了。这时,黄廉清和秦武安又开始往下沉。这时候,秦武安才好像想起来,反身游动,转身抓住挣扎黄廉清,把黄廉清拖上了岸。这时人才至。那个家丁喊:“爷,我们来了!”然后彻底无视秦武安他们,扎进了水里。别的人看见了秦武安,便不管那位家丁了,团团围过来看秦武安他们。“让开!”秦武安一把背起黄廉清,虽然抽筋又不是什么大事,但秦武安还是背起了黄廉清,冲出人围,向着秦府的总务处跑去。

“?????????喂,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又不严重?”黄廉清无奈的看着抱着他抽筋的脚揉的秦武安说。他身上都湿了,于是便脱了下来,但唯裤子就是不脱。秦武安说借他一件衣服,但是黄廉清却犯了洁癖,死也不要穿他的衣服。二人便裸着上身,坐在院里的一片没人注意的树荫里。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气氛也太尴尬了。

的确好尴尬,眼前看着这个,突然我也愣了一下。

秦武安抱着黄廉清的脚细细的揉着,他的那股认真劲害的更是尴尬了。黄廉清一把脚往回缩,就又被秦武安抓住,奇怪的是,这一来二去,他的脚抽筋的痛感反而减弱了。

最后他趁着说要给他菖蒲酒,把脚终于抽了回去。把酒往秦武安的手里一递,说:“你今天给热成那样子,那还是别玩跳水了,喝酒吧。”秦武安倒是未接,反而退了回去,说:“我不用了,谢谢。”黄廉清一皱眉,说:“我连水都跟你跳完了,你却不要酒,岂不是很浪费我湿了一身水?”秦武安小声道:“其实你湿了一身水,下水救我还是挺让我感动的,不过????”突然他声音大了一些,“????只有我可以塞给你东西,对你好,你不能这样对别人好,”他突然一顿,“这酒我收了,以后我们就是好?????”黄廉清已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不够他把这件事归结于刚刚着了水,而风一吹,所以才起的。“好同窗,好朋友。”接下了这句话。黄廉清殊不知自己是不是也怕这个师弟说出什么好歹来。

于是两人相对饮酒,但是由于难喝,于是有弄来了别的酒,喝了个忘乎所以,忘乎了时间。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他断片了,而且昨天没回去办公。自己醒来时正躺在秦武安的床上。还好,他这个有点良心的师弟没在他喝醉以后失去意识时扔在屋外,还帮他换了身衣服。想来自己估计又吐了自己一身吧。除了早上起来腰疼,可能是睡姿问题。梦里又梦到常潇了,梦见常潇过来找他,死一样的抱着他,像个火炉一样的热,他就一直抱着她,任由常潇怎么亲他抱他,这点温存,也只有最后一年,常潇喝多的时候才有。但之后,梦就变得奇异,梦见自己打虎,开始被虎摁着差点弄死,最后自己终于反攻,将老虎骑在自己身下去,老虎再挣扎也是徒劳了,只在自己身下嗷呜嗷呜的求饶。但这也倒没什么了。有时醉一醉也好,常潇死后,他许久未喝的宿醉,许久早上起来没有这么有精神了。看着秦武安歪七扭八衣衫不整的睡在床边地上,估计又是热了,最近也没那么热呀,怎么这个师弟这么热?他又把秦武安抱到了床上,免得他说他不是好师哥。

果然堆了不少的公文,他弄了许久才解决,下午出去转转,因为是快端午了,听肖启滦说他们老师(就是帅气的我)留了个作业,要自己编一条长命缕送给自己想保佑的人,所以问他有没有黑色的绳子,不好找到。有个人的确送了他一些绢线,其中是有黑色,于是他给了他一些。说到盘这个,在和墨先生从学时,墨先生就喜欢编,编出来发给自己的朋友学生。现在的学生多了,竟然开始让他们自己编,互相送,看来他也很执着吗。

他望着给肖启滦的那结黑线的线轴。突然想自己也编一个,不对,编几个。送给老师,秦武安和衙府里的人。可他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似乎也耐不下心来编那么多,算了,就编一个看着送吧,反正也代表着祝福的,多了也许也就不灵了。

他在夜深人静时编了一个,手拙,歪七扭八的,但心里还是很开心。黄廉清把它贴身搁在自己的衣服里,遇到合适的就送了吧,可是一晚上辗转反侧想不到什么合适的人,最后在晨曦中,黄廉清把这续命绳烧给了常潇。

第二日夜里才编了一个像样的。

缘姬站在台上正起舞。她跳着,踩着音韵。除了教她跳舞的老师,只有老鸨和宋思“看着”,其实他也没有看,只是若有若无的看着自己的书。老鸨想着等这庄韫没钱了,把女儿卖给他,这样就可以多添一名好的艺妓了。因为,缘姬长得本就水灵,弹古琴的好听全都是因为努力,她的优势明明是舞蹈,瞧瞧她的身段,真是妙。现在老鸨可是心中滴血的为她找老师,教她跳舞,这会是一场赌博。但老鸨心里也有担忧,这个缘姬虽然漂亮,多才多艺,但是为何偏偏喜欢那个怪异的读书人,如果她真的有朝一日加入她的姐妹群中,她就必须要面对所有男人,那时候,她喜欢的人只会成为她事业上的牵绊。老鸨心里盘算的细腻,缘姬也不傻,她知道自己除非能够给父亲赚好多好多的钱,否则迟早会被卖到这里。芸生楼的老鸨对她的好她也心中明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以的一个赌博。这场局里,她唯一的活路,也是她唯一的筹码,是宋思这样的人,他们既相爱(吧),对方也有前景,有想法,是最后能够在滚滚红尘中将她带走的,赎走的人。

“宋思,不管你怎样,你会是我最爱的人,唯一的筹码,虽然我不愿让我的爱人成为赌局的一部分筹码。”

这时,黄廉清在龟公的引领下进场了。黄廉清一进门,正好看见缘姬在跳舞,他似乎一时有些惊异,呆了一呆。缘姬虽说是练习,但是她整身的舞衣也是很叫人入迷的。若是说此时是故意的,不是黄廉清主动进来,人们一定会认为是缘姬在勾引他。缘姬在又转了一圈后,想看看是谁在门口,没想到这样一望,她跳的是胡旋舞,打破平衡很要命。这样一来她脚下一不稳,摔倒了。黄廉清一个健步上去,也没接住,缘姬一摔倒,“砰”!“哎呀?????”缘姬痛的呻吟一下,教她舞蹈的老师也过来了,那个老女人和老鸨一样,一过来就踹了缘姬一脚,说:“真笨!起来重来。”黄廉清蹲下来看了老鸨和那个女人一眼,伸手去扶她。但缘姬一躲,似乎不让黄廉清碰她,她的眼睛注视着无动于衷的宋思,皱了皱眉。宋思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黄廉清摇摇头,有伸手去扶她,这次缘姬不仅没有躲,反而伸出手套住了黄廉清的脖子,但她也没有看黄廉清,只是仍望着没看她的宋思。突然她觉得身体一轻,再回头一看。啊??????黄廉清竟然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你能不能放我下来????????啊?”缘姬被黄廉清的行为吓到了,声音颤了起来。

黄廉清一歪头,略带无赖的语气说:“不好。”说完,就把她“公主抱”的抱走了,抱走了,走了,了????????留下老师和老鸨凌乱。“明府是要做甚呀?她不是清倌人吗?”老鸨好凌乱。

黄廉清打横着抱着她走到了最近的一个屋里,里面没有人。这时,缘姬才幽幽说:“你抱够了吗?”黄廉清狡黠的笑着说:“没有也该够了。”说完把她扔到了床上。然后插着胳膊立在一边。“啊?????”缘姬揉揉自己摔的地方,瞪着黄廉清说:“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抱我干什么?”黄廉清却未生气,反而笑的更厉害了,“是你让我抱你的,我的本意可只是拉你起来,”他走进了一步,“反正不就是气气你的‘宋郎’,逃逃舞蹈课吗,我懂。”缘姬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别人戳穿了的想法,于是干脆不说话了。

黄廉清走过去坐在床边,把那条长命缕拿了出来。黄廉清伸出一只手,把缘姬的手拉了过去。缘姬立刻抽了回去,说:“你又要干什么?”黄廉清只是又把她的手拉了过去,把这条长命缕系在缘姬的手上,说:“记住了,要让自己平安。”缘姬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撇了黄廉清一眼说:“啥?”说完要解开,可是黄廉清却又拽住了缘姬的手,说:“系都系了,解什么?不吉利,就算你不因黄廉清的身份而不收,那你也要因为‘是县令赐赠’的收下。”有时缘姬也容易无视他身上的官服,忘了这厮还是县令一事。“啊呀??????”缘姬嘴里念叨着。

黄廉清躺在一台阶上,手里摇着扇子,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个静谧的午后,虽然很热,但是黄廉清还是执意要躺在凉爽的台阶石上。他轻轻摇着秦武安送的纸扇,回味着上午对于缘姬的一番“调戏”。“嘿嘿嘿??????”想着也能笑起来。给她系完长命缕,之后又与她聊天,虽然缘姬爱答不理,但她被气了的样子的确叫他乐不可支。

突然眼前一黑,估计是有人挡到他了。“谁挡了本宫的太阳光?”一睁眼,就看见了秦武安。“你精分呀。”秦武安乐着说。

黄廉清坐了起来,摇着纸扇。秦武安顺座坐到了他旁边,紧紧挨着黄廉清。“找我有何贵干呀?”他打趣道。秦武安把手里的一根长命缕拿了出来,还拿了一些茶叶,说:“你不是叫我回头给你送茶叶的吗?”“啊?我说过吗?”黄廉清想不起自己说过这句话。秦武安搔搔头,说:“你不是那天找我喝酒是嘱咐我的吗?还说一定要这种茶叶。”黄廉清觉得有点尴尬了,自己断片了,他竟然还记得自己断片时说的话,还特意送来,这????好意难却,但还是坦白吧,“我那天喝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突然,秦武安脸色一白,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当????真?”黄廉清看清武安的反应不寻常,还说话颤颤巍巍的,就问道:“那天有发生什么大事吗?”“没有!”秦武安立刻就接到,“绝对没有!不要瞎想!”黄廉清张口欲问,声还没出,秦武安就又马上接到:“没有!不要去回想!”说完立刻站起来,一作揖,然后就往府外跑去了还不忘喊了声:“告辞。”

黄廉清一脸狐疑,但最后又没想什么,看看自己身边留下的茶叶和长命缕,狡黠的笑道:“反正茶叶归我了。”突然,秦武安又出来了,还是冲了过来,黄廉清伸手去护茶叶,开玩笑的说:“喂,你可别因我断片,打算收回茶叶。”没想到令他惊愕的是,秦武安没冲这茶叶而去,而是冲过去一把将他推倒了,一个膝盖顶到黄廉清的胸口上,一个膝盖支撑着压在一个台阶上,伸手把那条长命缕拿了过来,另一只手将黄廉清的左手抽了出来,他将这个姿势支撑好,然后说:“还记得老师喜欢玩的游戏吧,系长命缕,”说完就开始往黄廉清手上系。“好同窗,你可是要收好了。”黄廉清任由秦武安摆布,笑着不说话,似乎很享受一般。秦武安把长命缕一系好,就两只手抓住黄廉清的领子,然后认真的说:“什么也别乱想。”

黄廉清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笑的程度更厉害了。

突然,黄廉清一个转身,将秦武安压到身下,以刚刚秦武安对待自己的姿势压住了秦武安,拎住秦武安的领子,轻柔的用手指肚摩挲着他的衣襟的棉,笑着说:“知道了~~~~”声音里充满了甜蜜,还不忘拉长了音。两人哪里有三十多岁大男人的样子,俨然是少时嬉闹的两个孩子。

“啊??????”秦武安这次真的吓坏了,立刻把黄廉清推开,站起来落荒而逃,黄廉清跌坐到地上,笑坏了,嘴里还念叨,“真是的,他脸红什么?”然后摸摸自己手上系的长命缕,然后又笑了。

镜头转到另一头,是李涵和杨予。杨予说:“原来明府还有这癖好。”李涵深不可测的一笑说:“断袖而已,没关系的,就是??????”李涵深不可测的打量着长得又白净又年轻的杨予,诡异的笑着。杨予一护自己的衣领,说:“这可不好了。我可还没娶亲呢?????呜呜呜。”

杨予突然告假,说要回家置办婚事。他让姐姐杨秀清托姐夫苏佑樘物色个好姑娘,然后赶紧娶了。杨秀清说:“我怎么记得前几周你还说自己小,还想在玩几天,先不娶亲呢?”眼里也深不可测的,尴尬的笑着:“我???我??太帅了。还是娶亲吧。”黄廉清准了假,但不知这事与自己还有关系。

说到杨予,也真是可以说美男子一个,如果不是他父亲叫他继承官职,也许他就能成为风流乡里的倜傥公子。他长得白净细腻的很,像是前朝魏晋时期的那种柔弱的美男子。但是杨予的性格是极其的硬朗的人,并不是什么柔弱的公子,这对于县中的女孩子,产生了无尽的杀伤力。但是,他够了结婚年龄仍未娶,还徒增成熟,于是,再加上他的官职和他雄厚的实力,附加一项没有公公婆婆,简直是五好适婚青年的表率。于是,一说他要娶亲,他家的门就被急不可耐的女子派出的媒婆堵死了。

其中不乏一个熟人——庄韫。

庄韫属于扣扣索索的,在门口徘徊,最后硬着头皮挤过媒婆,找到到了杨予的管家,表明自己的心意,想提一门亲事。虽然后来管家为给答复,说记上了,但是庄韫还是被激动的女儿咒怨了。“爹!不要为女儿在主持这件事了,我有心上人了,而且,而且,而且我的身份可能让杨家接受吗?你,你不是在自取其辱骂!”庄韫听完女儿的抱怨,一拍桌子,吼道:“敢于你大人这么说话,找打吗!我还不是为了你,找个好归宿才是王道,我们吹拉弹唱还能养活自己多少年!就你那个心上人,就是个小白脸!他还靠你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给他钱,我告诉你,他要是有一天能出人头地,也绝不会娶你的,这种小白脸,你爹我见识多了!你娘是怎么被这种小白脸唬去的,你忘了?最后闹得和我们父女断绝关系。哏,小白脸没有好人。别想了。”缘姬一哆嗦,说:“那个小白脸是官府的人,所以您不是说要和官府断绝吗?为什么,你要把我介绍给一个县丞??????”

庄韫轻轻的说:“我也没有办法了。我可以饿死,但你要活下去,而且不能再这样勤苦艰辛的活着了。”缘姬顿了一顿,说:“我可以保证宋思的心意的。相信我会幸福的,”庄韫一苦笑,说:“除了当官的人能给你庇佑,谁能保护你。”缘姬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黄廉清,而且还脱口说了出来。庄韫突然眼中一放光,说:“黄明府也许可以保护你,他好像是喜欢你,而且,他妻子早死了。”缘姬摸摸自己手上县令系上的长命缕,并不说话。庄韫拉住缘姬,说:“不管怎么着,你去试试他吧,说不定??????”声音在缘姬的耳中越来越小,她不想听父亲劝她不忠于宋思,去和一个老男人(对于缘姬来说,黄廉清的确很大了)在一起。但是,说到黄廉清,她心里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好?????

我看不下去了,看来我要出手了。

杨予自然没有看上缘姬,缘姬很快就被穷困潦倒的父亲卖到了芸生楼做舞姬歌姬,不过,是清倌人,不卖身。宋思对此一点态度也没有,这让缘姬颇为担心。老鸨打赢了赌。但缘姬还没输透。一日早上,宋思坐在她屋中读书,看见他手上的长生缕,便说:“你有新欢了吗?谁送的。”缘姬一看,连忙拽下来,扔在地上用脚踩说:“不是不是,是县令赐的,你不喜欢就不系了,不系了。”宋思似看非看了一眼,随口说了句:“看来县令很对你上心吗。”缘姬一紧张。“他喜欢你吗?”宋思只看书不看她说。缘姬又连忙说:“没有没有。”宋思终于放下书,看着她说:“你想跟我远走高飞吗?我现在钱不够,你倒不如??????”缘姬不用听,她也能知道,原来,宋思也是这样想——勾引住黄廉清,让他赎走你。

杨予最后闹了这么一大圈,害的无数少女为之疯狂之后,他却决定自己去求缘。说等到端午当天,他去看路上的姑娘,如果能看到中意的他就娶。于是,端午当天,所有未嫁的想嫁的姑娘全都上了街,在故意的地方等着。说来也不容易,在经历了八个面前假装摔倒,四个大喊救命,十二个故意撞他的,是四个在面前故意扔东西的,和数量未知的跟踪狂后,他终是逃到了衙府里,黄廉清知道了此事,乐不可支的称赞他愿意以身试法。杨予尴尬的不行。

接着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当被宋思和庄韫的指使下,来探望黄廉清的缘姬出现时。杨予突然感觉心口有一束光照过,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坐在他旁边正乐的黄廉清看见他站起来,就往那里一瞧,真是破天荒,缘姬竟然会驾临官府。但是一看见杨予抓住了缘姬的手,然后说“嫁给我”之后,他就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一个小踱步立到杨予和一脸懵的缘姬中间,一抖手拍掉了杨予的手,然后说:“干什么呢。”缘姬一把推开黄廉清,对着杨予说:“你干什么,耍流氓是吗?”杨予一摇头,说:“不是不是,我觉得姑娘你????”黄廉清又走了过来,对着杨予说:“你小子今天吃了熊豹子胆了,竟然敢?????????”缘姬又把他推开了,说:“你不要管我的事。”杨予一时哑然说:“我只是觉得姑娘你不同于街上的姑娘,你才有真正的好气质,我想我的情缘就是你了。”一口气跟一个不认识的姑娘说了这么多肉麻的话,到底该说杨予大胆,还是该说杨予疯了呢?黄廉清和缘姬一个认为前者,一个认为是后者。

一番争论后,三人才发现处境尴尬。不过好在现在有三事可以明了了,一是杨予认定缘姬是自己的情缘,一定要和她在一起;二是黄廉清看来喜欢着缘姬的是明显了;三就是缘姬,看来她既不喜欢黄廉清,又不待见杨予。至此之后,杨予就成了芸生楼的常客,世人皆叹,说这可真是命呀,又一位美男子坠落风尘。引得众女子唏嘘,好在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就这样,杨予成了继宋思之后,他最不想在芸生楼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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