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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3、 结庐人境

由于山远什么的,应县里人们的盛情邀请,钟勃谿决定带着他的三个徒弟在没多少要可采的秋末一直到春初居住县城里。人们应该也是厌倦了跑大老远上山请医生一事了。这样一来,钟勃谿在县城里的草郎舍(草郎屋分店)渐渐人满为患了。县令黑了一个很便宜的租金供他们使用一个大院子。当归不舍的那朵黑色的曼陀罗,便把花移植到了这个新的草郎舍。神奇的是,这朵曼陀罗,竟然在百花凋零的冬季,像梅花一样盛开,像松树一样不败。

偶然一天,钟勃谿和白芷去出诊了,外面正在下雪,雪花好大呀,一片一片的。黄芪提出要去厢房那一本药典,“最近中伤寒的太多了,去帮我拿本《伤寒杂病论》,”当归也知道最近天寒,正想着书在哪里,黄芪一个敲头,说:“你在愣什么?赶快去!”当归很不情愿地看着黄芪,脚却很诚实的走向了书房。但他久久找不到《伤寒杂病论》,当归一想到黄芪的样子,便很不情愿回去找他。突然看见了草郎屋里独有的两把伞都没有拿。他看看外面下着的雪,好像想到了什么,便提着伞出去了。

雪一路上遇地就化了。雪化时,地上湿漉漉的。他轻轻地踮起脚尖,把肩上扛着的两把大伞抗好。伞很重的,他也抗不稳,四处的晃,纸伞上面落了一伞雪。他把伞上的雪轻轻地掸掉。走到了县衙门口,看到了师傅的药巾。他转身进去,正好看见县令正在和师傅往外走,白芷看见他,高兴的窜到了他身边,说:“你怎么也来了?”当归提起两把伞,在空中晃一晃。白芷拎过一把伞说,“太好了,现在这雪下的和雨的差不多呀,这伞可真是及时。”钟勃谿过来摸摸当归的头,对县令做告别。白芷把伞打开,说,“师傅你打一把,我和弟弟打一把吧。”钟勃谿笑笑,接过伞带着二人往回走。

他打开伞,和白芷肩并肩的的在一把伞下,在漫天飞雪的路上行着。钟勃谿说了一些对于此处的寒冷解法,或是什么养生的法子。三人就这样慢慢走回了草郎舍。哪知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黄芪了,黄芪皱皱眉,一把拉住当归说:“我的《伤寒杂病论》呢?”当归说他没找到。这时,黄其直接就拉着师傅说:“师傅,他把咱们屋舍里的《伤寒杂病论》给弄丢了。”钟勃谿看看黄芪,说不行再买吧,就又走了。黄芪不满的嘟囔着,说当归给师傅送伞,收买师傅了。于是便气的很,一把拉住当归,叫他给自己再找一本《伤寒杂病论》。当归一副无辜的表情,说:“你又不知道那东西到底在哪,为何要怪我?”黄芪一听更生气了,“我叫你找书,又不是让你去接人,你为何又不告诉我,直接跑了呢?”当归看看白芷,白芷连忙拽拽黄芪的衣服,说:“既然也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别怪别人了。”黄芪气的直跳脚,“你要干什么,那书是我的,他给我能丢了,他要赔!”当归无辜的看看他,说:“你的书你找不到了,不要怪我!”说完转身就跑了。白芷一时拉不住,拽着黄芪只得说他不要无理取闹了。

后来黄芪又找到师傅评理,说师弟种种,但却又被师傅说他气量小,不要再为一本书纠结了。黄芪气的才是直跳脚,白芷看当归也是一脸无辜的哭,一时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了。于是善良的她又买了一本《伤寒杂病论》带回去,才让两边都平和下来。

黄芪一边接着书,一边对白芷说,“这个孩子好有心眼,不要相信这个小鬼。”白芷也只是摇摇头。回自己屋的路上,她看见当归正在对那朵黑色的不败曼陀罗说话。她停下来听,听到当归正在抱怨黄芪的无理取闹。“看来这算是真是怪我任性的哥哥了,”她继续走了下去,“我怎么有这样的哥哥?”另一头,当归渐渐的转进自己的房门,把别在自己腰带后面用衣服盖上的《伤寒杂病论》抻了出来。

到了冬天最寒冷的时节,草郎屋实在是冷的不行了,于是钟勃谿便发动三个徒弟一大清早顶着烈风做五禽戏,黄芪今年有十岁了,到了总角之年,一下子好像就比白芷和当归大了许多。做起操来有模有样的,而当归这几日因为换牙,牙疼的厉害,钟勃谿又不愿在他的身上多花草药,于是就不用再管了。白芷心疼小弟弟,就逗他开心,可是黄芪因此还是不太乐呵,年纪长了,可是孩子气却一点也未脱。

钟勃谿在一日天极寒时,叫黄芪看着另外两个人做五禽戏,黄芪故意让当归做时不许停,在寒风里,当归足足做了一个时辰,白芷想说,但最后又想着也许多做做也好,就走了。当归在寒风里做了好几遍,但仍是冻地两腿发抖,“这样好了吧。”当归有做完了一遍,问黄芪。黄芪默默的一个跨步走了过来,说:“想跟我探讨伤寒吗?”他一推当归,当归直接一下子摔倒了。烈风还在刮。

结果很明显,当归又和黄芪打起来了,自从上次的事后,黄芪的下手越来越重了。当归本来就是在换牙,这么一打,他竟有两颗松动的牙掉了下来。当归看到牙掉了,心里很生气。白芷跟着当归,看见他一脸的伤,念叨着黄芪的小家子气,一边取来药膏敷到当归的脸上,当归也不抱怨,只是摸着掉了牙的地方的新牙尖,那是两颗犬齿,他摸一摸那个地方,说:“姐姐,犬齿是不是锋利的一颗牙齿。”“是呀,”白芷一边涂抹膏药,一边说,“狼用这两颗牙撕咬。”当归点点头,若有所思,“你别告诉师傅好吗?”当归抬起头看着她,白芷有些脸红,说:“我哥哥是不好,但你也别?????????好吗?”当归点点头,但也是很不情愿的表情。白芷摸摸他的头,说:“好了,不要生气,男孩子大气些吧。”当归觉得姐姐的逻辑似乎有问题,但又说不出来,突然,他说:“姐姐,那我能不能自己解决和黄芪的事?”白芷说:“也只能如此呀。”当归点点头,若有所思,说:“那我要打死他,或就用犬牙咬死他。”白芷拍了当归的头一下,“你想什么呢?”当归又不再言了。

第二日一早,黄芪白芷就和钟勃谿出去了,似乎是说秦府里有人食物中毒了,但是是不是就不知道了,师傅叫当归留在这里给人抓抓药什么的,但当归看一整天也没什么事,就出去了,此间为晴雪所洗,时日正静好,当归在路上行着,城里风光真是好。当归虽然觉得寒风冻,但是还是为天空的湛蓝开心得很。他在路上乐呵呵的走着。突然,他看见路上有一群人围着什么,他赶忙跑了过去,看见有一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坐在地上,面色惨白,看上去正在用力的呼吸。当归挤进人群跑上前去,一个人连忙拉着他,说:“小孩子别捣乱,”说完把当归又拉了回去。当归甩开那人的手,瞪了一下那个人,跑上前去,又在阻止的,就又被当归瞪了,最后他在那里喊:“别拦我了,我是和钟先生学医的。”这才让他过去。

他过去一看,那男孩子正大口吸着气,面色惨白,嘴唇发青,冒汗,四肢乱蹬着。他蹲了下来,让男孩子身体前倾,人群里全是质疑和说当归捣乱的人当归一看没什么好转,连忙吼道:“让开让开,别围着,他需要呼吸!”人群见到这样,质疑之声更大了,当归气的大吼了起来,人群才渐渐的散开。渐渐地,那男孩子也平静下来了,这是跑来了两个男人,“少爷!少爷!”跑到了男孩边,一把推开了当归,那男孩子既然平静下来了,看到两个家丁围着他,而当归摔在一旁,便推开了二人,拉着当归站了起来,“谢谢你,”那男孩握住了当归的手,“我叫肖启滦,你叫什么名字?”当归看看周围的人,大声说道:“我叫当归,是城里郎中钟勃谿的三徒弟!”肖启滦笑了,拉着当归要给他钱,当归却学着师傅一样说不要。肖启滦看他一副聪慧的样子,便叫这个比他小了三岁的弟弟恩公,以后遇到了事能够来找他。肖启滦还和他去了草郎舍,一路上,他告诉当归自己生来就爱哮喘,这次真是险了,没他可真不行呀。钟勃谿听闻此事后,夸赞了当归,还抓了药给肖启滦,肖启滦后来还是叫了家里的人送来的礼物,这么一来就又成了钟勃谿在城里的又一方友人了,从此,当归成为了他的首徒,黄芪虽也发觉了自己被冷落,但还是每天听听妹妹的话,整整当归的生活中怡然自乐着。直到又一个春日。

那是一个很温暖的春日,师徒四人马上就要回到山上的草郎屋了,这是临时来了一个患者,浑身起了水痘,于是只好再等一等。当归和肖启滦就出去玩了,两人在一个冬天的时间里成为了好朋友,白芷为了看着弟弟,就跟着他们,而黄芪被师傅扣住了,但又以看着妹妹为理由趁师傅一时恍惚跑了出来,四个小孩就这样在春日的时间里,在街上游荡。当归今年有六岁了,白芷和肖启滦同岁,都九岁了,而一旁比他们高了一头的十岁黄芪,却显得不太爱跟他们闹了。

是说是巧合呢,还是什么的,在一片桃林边,浓郁的花香害的肖启滦又犯了哮喘,他坐在地上急慌慌的喘气,但却没有什么成效。又有一群拥游人了上来,他们一定是认出二人了,因为自上次后,当归这个小神医称号名声大噪,他按上次操作,可对于肖启滦于事无补。正在这时,黄芪在一旁按捺不住了,从自己的随身药包里抽出一根针,握住肖启滦的手就要扎,当归小时候曾被他扎过,那是他的阴影之一,当归脸变得煞白,皱起了眉。而另一边,一群有人连忙阻止黄芪的行为,“我可以治他,当归的招不够治了!”当归一边将肖启滦拖出桃花林,一边喊道:“黄芪你别闹了!”白芷帮她把肖启滦拖了出去。但到外面,仍是一群人围着,看着肖启滦越来越面色发紫,当归也着了急。

黄芪越看越急,喊道:“当归你别逞强了,你这样拖延病情只会害死他!”他把针高举,周围的一个陌生人见了拉住了他说:“你是谁?趁什么能?他可是就好过那人的小神医,你又是谁呀?别捣乱,走开。”黄芪呆了,张张嘴,但没说什么。他过去把针轻轻的交给了当归,说:“扎他大鱼线中间。”说完就走了。

扎过之后果然好了许多,肖启滦醒了过来,那些陌生人也连忙称赞当归,当归说着要谢谢黄芪,但那些人却说没有当归,黄芪的法子也不会行的,当归就也笑了,招呼这边的肖启滦。那天回到草郎屋,黄芪闷闷不乐,一个人呆了好久,师傅正在另一个房间里夸着当归有胆有谋,白芷见哥哥不开心,想去劝劝,可是黄芪却不理她。当归寒暄几句,也就没再说了。

自那之后,当归的世界感觉到了一种冰冷,一种来自于前所未有的领域的冰冷。也许以前,黄芪为人有什么无理之处,不过是小孩子的不懂事,或是一种朋友之间的隔阂。但现在,黄芪带来的真的是让当归觉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冰冷了。这是因为,黄芪不容许,也不允许有人会因为道听途说,或是浅层割舍,而拒实才于千里之外。

是啊,这种浅显的事情带来的对于深层的不确定,是多么的可怕。

一年的光景让当归这个被重视的徒弟学习了许多,也让黄芪的个头又窜了一番,但却没怎么改变白芷,也许是她的春天还没有到来吧。钟勃谿又老了,他似乎身体开始有些吃不消了,夏末生了几场病,秋天身子就单薄了。但他也找到了心理慰藉,不知什么时候,舎里的药典书多了几本《易经》和丹药书,屋里炮制药的机器旁多了一个丹药炉,屋里还多了尊神像,这些东西,钟勃谿还不让徒弟们动,活做个宝贝。

秋天一到,几个孩子就盼望着要怎么回城里了。日子真好,枫叶将将红了一点,几人就回到了县城里,这一次在药舍里,掌店的就变成了钟勃谿,和黄芪。两人轮番出诊,黄芪这样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当归都不怎么急,每天和白芷肖启滦到处玩。人们见了,都说钟勃谿有福气,大徒弟终于懂事了,两个小徒弟,也越发的可爱了。

白芷在很多事上护着当归,这让肖启滦不怎么满意,叫着说她不公平,肖启滦有一日突然在街上指着一个小孩说:“那是我侄子哦。”白芷笑了,说:“呦呦呦,还侄子,不错嘛。”肖启滦红了脸,说:“他就是我的侄子,他还得叫我舅舅呢!”当归也笑了。“不信你看,”他说完就跑了过去,那孩子看到了这个男孩,肖启滦说:“叫我舅舅。”那孩子呆了呆,说:“你谁呀?”看着这个和当年当归一样的孩子,白芷过去掐掐那个孩子的脸,说那孩子真可爱,那孩子一头雾水的看看三人,最后竟和三人玩了起来,四个人在城里玩了一会,突然那孩子说:“我妈妈还在等我,我先走了。”说完就走了。“瞧见没,我侄子,”肖启滦高兴自豪的抬着头,笑着说,“又不是你生的,”白芷一边笑一边碎碎念着。肖启滦见了,撇撇嘴说:“什么吗,要不你找个这么可爱的侄子。”“切,侄子可爱算什么?我还有这么可爱的弟弟呢!”说完还抱抱当归,当归连竟然红了。“哎呀,真是,”肖启滦挠挠头,说:“恩公怎么能霸占白芷呢?”说完竟然抱了白芷,白芷脸红了,一把推开了肖启滦,说:“我才不要你呢,没羞没臊。”也许这个场景放在成人眼里算是很叫他们惊异的,但在孩子的眼里,一切都是很普通而简单的,至少,在这一年,他们三个之间这样的关系还是这样天真的,但再过了几年,还有多少这样和谐的时日了呢?

钟勃谿渐渐不再参与一些小病小症的救治了,这些事都交给了正乐此不疲的黄芪。钟勃谿渐渐成为了一名标准的道医,屋里多了尊神农像,舍里弥漫起了一种焚香的气味,他写了不少的灵符贴在舍的门前窗前,如有大病要出诊,他也会开始带一些福签的,渐渐地,人们不再称呼钟勃谿“大夫”“悬壶”,而称之为“钟居士”什么的。城里天寒,这一年百姓发了好多的伤寒症,于是黄芪做了一些药汤发给民众,从此,黄芪成为了县城里的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人们都说钟勃谿开始老了糊涂了,而黄芪才是真医者仁心的好神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钟勃谿干脆不干了,一个人偷偷跑回了山里念经去了。黄芪揽了大局,整个草郎舍就这么交给了十一岁的黄芪,想当初黄芪和白芷来到了草郎屋学习,无依无靠,没有家人,仅仅几年的功夫,黄芪就靠自己的勤奋背下了所有药的功效、穴位和制法,虽然从没有什么实践,但黄芪仍相信自己能够当好一名郎中的。白芷主张和大家一起去找师傅,不要和师傅分开,而至于当归,他却仍然是该吃吃该喝喝,读读药典,抓抓中药,和肖启滦四处转转,一副无视的样子。白芷问他为什么不做些什么,当归也只是说这样比师傅在更自由。

白芷只是当当归贪玩,不懂事罢了,但当归心里是自有打算的,其实要不是黄芪拦着她不准回山里,白芷也就看不到一个月后当归在走街串巷扛着一个巨大的旗子,四处收人的尿屎头发指甲屑的样子了,至此,在他住的房间后面,就绝对少不了晒这些东西的地方。白芷和黄芪都抗议,他每当这时,就会慢慢的拿出一些书,开始向他们介绍功效????????

“明白了吗?”他总会在最后补上一句,“这可是师傅在时不能干的。”黄芪最后总会骂当归胡闹,但白芷总是摇摇头,摸摸当归的头,告诉他这些药功效再好也不会有人吃的。但当归仍然说会有人吃的,就像他所说的,过了几周后,一个人因为中耳炎找到了他,随即用指甲治好了。

“太神奇了,”那人吃惊的看着他们,“你们小小年纪就能够医治他人,你肯定是神童呀!”黄芪听了,觉得当归怎么能过成功治好人呢?还能收到赞誉。觉得不理解,也觉得不高兴。黄芪刚刚的药方被当归拒绝后,一直看着当归用干指甲治,心里正怀疑生气,听完这人的话,更是气,“我们只是努力而已,也有个好师傅,”黄芪答道。“你们的家人呢?为什么能想到你们有这样的天赋呀!”那人又问。“我们没什么家人了,我和我妹妹相依为命。”黄芪的话里透着一种对于当归的排挤,此话也对,但是当归还是听了出来,看了一下黄芪。那人又追问他们的家人,那人看上去自然知道他们的师傅跑了,于是问了些别的。但这一问,黄芪陷入了沉默。

那天晚上,当归在饭时问起白芷此事,黄芪敲敲碗边,“有些事别瞎问,吃饭。”当归看了看黄芪一副愤怒地样子,又问了白芷。白芷尴尬的看看当归,踢了他一下,就继续吃饭了。黄芪踢了白芷一脚,白芷抬头看看他,又低下了头。这么一来,当归更是起了疑。

饭后,白芷拉着当归在路上走,轻轻地告诉了他:“我们他们是父母很小时就去世了,外界说是病死的,但是奶奶说他们是被害死的,我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后来奶奶病死后,我们就跟着治疗奶奶的郎中是学医了。是他养育的我们。所以我一直都鼓励我哥和你,咱们一块回去请师父。”当归没有接什么话,只是静静地走。他很多年来也想过自己的出身问题,但是这四年里,他体会着人生里唯一的生活,虽然他的过去,将来,他都无法确定,但仅凭现在,有一个好姐姐,有一个好朋友,有一个富裕充实的生活,他觉得是足够了,日后也许靠自己还能过更好的日子。他很满足。

突然,白芷在他身边的脚步停了下来,眼泪落了下来,当归回过头,看着她,静静地蹲在她的一旁,拽着她的衣服角,但没有说什么。白芷的哭声渐渐地起来又下去,起来又下去。最后悠悠的说:“我和哥哥没有家人了,你也是我的家人对不对?”当归摸摸白芷的头,就像以前她安慰他的方式一样,说:“你也是我唯一的家人了。”白芷看看这个连亲哥哥都没有的孩子,可怜的孩子,说:“对不起,你其实应该心里在?????”“不,姐姐,你的确是我复生后唯一的亲人。”当归微笑着说。

肖启滦听说了当归神奇的治疗方法,跑来观赏,可一进去就又吓得退了出来,“太可怕了,你竟然还敢去到街坊间收。”肖启滦说。当归笑了笑。“这是什么?”肖启滦看到了他房门前的黑色曼陀罗,这些年里,这一株花,已经繁衍出了好几株。他俯下身,要伸手去碰。“别碰!”白芷吓的吼道,“曼陀罗全株有毒的!”“我知道,他站起身来,“我还知道这种花是十分稀少的。我姨奶奶家种过,满园的曼陀罗,好漂亮的。只是你的这朵怎么还没有败呢?这都冬天了。”“这事是奇呢。”白芷说,“我那么喜欢种花,也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曼陀罗。”肖启滦一听,凑过来说道:“你要是喜欢花,春天到了,我让我那个爱种花的姨奶奶送你些奇花种子吧。”“我可只种能入药的,”白芷没怎么理他。肖启滦赞叹的看着这些花,白芷只得无奈的说:“不行的话,我送你点吧。”肖启滦眼睛发亮,看着她笑了。白芷想了想,最后将一些菊花子塞给了他。当归走到了房后,举起了那面旗子,说:“你们想不想跟我一块去找些药?”白芷和肖启滦也就这么跟了过去。

路上肖启滦开始一直的和白芷聊天,可白芷不怎么搭理他,当归因为之前的神奇疗法,有不少的百姓知道他的神奇之处,于是会存些童子尿、指甲屑或是掉的头发什么的。路上收了不少,扛了一桶童子尿,走累了,坐在路边。

“喝点水,”肖启滦抽出了一个瓶子,递给白芷。“不会是尿吧?”白芷一脸疑惑的问。当归疑惑的看着两个人。白芷接过水瓶,喝了一口,然后一点迟疑都没有的递给了当归。当归看到液体都够够的,实在是喝不下,就又还给了肖启滦。肖启滦一脸开心的样子,冲着白芷傻笑,当归看不下去了,“你们在搞什么?一路上就像个傻瓜。”“这是哪跟哪?”白芷也是疑惑的看着肖启滦。

肖启滦看着两个人都盯着他,一时很窘迫,便低下了头,红这个脸。“哎呀,真是。”白芷似乎反应过来,掐了一下当归,然后跳来了,“快走吧。”当归坏坏的笑了,然后把那桶童子尿搬了起来走在她后面,留下一个人凌乱的肖启滦。

冲突时发生在一天清晨,黄芪正在睡觉,屋外突然弥漫出了一种骚尿的恶丑味,黄芪一下子就被冲醒了,衣服都没穿齐,就爬了出来,一进院,只见着当归正在调一桶尿,骚气十足,“你搞什么呢?”黄芪气的大骂道,他本身就不赞成这种疗法,他认为这种制法只会给病人带来新的痛苦,这种药功效也不会比草药好,所以在加上是当归所支持的,所以他格外的痛恨这个疗法,效果再好他也不要,“再闹唤!”过去一下子就把当归踹倒了,当归无辜的看着他,“你这都是什么?弄的这里一片乌烟瘴气!收了,想熏死我们呀?”黄芪气得慌。“我要炼‘人中白’,不是什么怪药的,”当归爬起来,抄起了搅尿的杆子。

黄芪一闻那缸子,“呼”的一下拍了当归一下,“还说!这骚尿,给我弄走。”当归把杆一挑,朝着黄芪就甩了过去,打到虽可怕,但上面的尿甩到身上也不会好多少,黄芪的脸上甩上了一行尿,气的他一抹脸,就去抓当归,嘴里还在骂着。当归在前面跑,把手里的杆子不断向后甩,黄芪是气急了,不管什么尿,扥住了杆子就拽,把当归一下子拽到了,一个七岁的小那男孩怎么可能拽的过十一岁半大的小伙子?他褪脚一踹,使劲蹬着当归,“要不要脸?”黄芪一边骂着当归所犯过的虚伪之事,一边暴打着他,“我可不能让你这小孩坏了这草郎舍的规矩。”接着出来的疯狂的白芷也就更添加了事情的复杂性了。白芷抱住当归,护住了黄芪的拳,但黄芪又心疼妹妹,不好出手,气的直跳脚,就像当年一样。事情就是此般的复杂。

这时,门口传来了急切的捶门的声音。“有没有人呀?快来救救我女儿吧!”一个粗犷的男声在外面喊着。舍里的三人面面相觑,黄芪瞪了她妹妹一眼,就跑去开门了。白芷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看哥哥,然后摸摸当归的头,松开了怀里紧抱的当归。

那男人放下了他的孩子,一看是三个小孩,一脸厌烦的说:“你们大人呢?”他扫扫三个小孩,“我们就是主治的大夫,”黄芪看着那男的,知道了这位就是苏家的长子苏佑樘,自不敢怠慢。说完,转身去看那小孩子。那小孩子正在抽搐,口吐白沫的,四肢强直还伴有尿失禁。黄芪皱皱眉,问了一些症状,可那男人答的时候,一副鄙夷的口气。“他几岁了?”那男人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三岁。”这么一说,黄芪刚要把到脉上的手停住了,正是犹豫时,当归把小孩的手抽了过来,来看小孩的虎口三关。黄芪在一旁看着,但眼神里的杀气又翻了起来。

“我断她可能是患了癫痫,”当归说时,看那男人一头雾水,“就是羊癫疯,”他又补道。那男人一听,气得瞪圆了眼,一把抓住了当归的领子,“你少来,老子家里没人的羊癫疯,你才算是羊癫疯,我女儿才不会是呢!”当归不怕这种人的闹骂,咬紧牙关,说:“那你治不治?”白芷看一切的崩塌,赶忙说:“叔叔,您别这样,我们都想着好病人的吗?”“没你插嘴得分,小姑娘家家的。”那男人瞪了白芷一眼。白芷惊了一下,黄芪连忙过来拍了拍白芷,白芷眼看就有要哭的样子了。黄芪不愿看妹妹受委屈,连忙安慰安慰妹妹,然后爬到柜子上取了一副针,说:“叔叔,不管怎么说,我先针灸一下,让病人平静下来好吗?”男人急忙吼道:“不准扎我孩子!”黄芪摇摇头,看看那孩子,又看看那男人。那男人看了看黄芪,慢慢放下了当归。

黄芪把针慢慢灸了头部的几个穴,孩子渐渐的平静下来了。那男人一见,连“谢”字都没有,看着女儿笑了,开始慢慢喊那个孩子,“汝儿,汝儿?”

穆潼仙子动了动,我看着,感觉这一局,可能局面有点失控了,“这局,奇也。”我喃喃着。

“我开些药吧,”当归跑到了柜子里去拿纸和笔。那男人接过药方,上面写着些奇异药品,那男人一接过,瞬间火了,把纸摔在当归的脸上,说:“这是哪跟哪?你敢叫我女儿吃蝎子蜈蚣?”“这真是药谱所写的,你又没说她是怎么得的,我们如何对症下药?我们只能是开平肝泻火的药。”当归即解释道。“她是摔得,总行了吧,”那男人皱皱眉说,“不小心被刖娘头朝下摔了一下。”当归和黄芪互相看看,黄芪又说:“不管怎么弄的,都要吃泻火的药。”

“爹爹??????”那小女孩醒了,“我怎么在这里?”“这是由发病产生的意识中断。”黄芪补充道。小姑娘看见自己身上有好多的针,吓得大哭起来,手在空中乱挥。白芷连忙过去抓住了苏汝的的手,说:“小姑娘,你看着姐姐,别哭别哭。”“啊~~~~~”苏汝哭的更厉害了。

这时,刚好晨光熹微,清晨的阳光照到了草郎舍,这种阳光照到了苏汝的脸上,苏汝呆了,不再哭,而是看着脸上阳光下反射着金光的针,那种沉醉的表情,让当归想到了自己小的时候。就是那种光,带给了他新生。此时,苏汝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

终于送走了这家人,已经日上三竿了。黄芪三人都还着着寝衣。黄芪倚着门框,喃喃道:“真是‘宁治十夫,不治一妇;宁治十妇,不治一小儿也’。”白芷看看哥哥,拍了他一下,说:“哥,治都治了,别说了。”他看看妹妹,“你说师傅走了以后,咱受了点多少的冷眼相待,咱们还是????”“你就是受不了这受不了那的,师傅在,有什么好处吗?”黄芪拍拍妹妹的后背,转了进去,突然又回来了,将头歪了出来,说:“知道那是谁吗?苏家的掌家苏佑樘。”

从此,人们开始渐渐发现,黄芪虽然主治,但他主治用针灸;当归说虽然不做多少事,但他主要是写药方,做一些稀少药的推行;至于白芷,她似乎也只做护理,煎药什么的了,她总是说哥哥不够细心,而她去治别人又不信,当然,要是女病人,就又会是她的了。在师傅走后,药庄仅剩的一点点不因其年龄而不信任的小病客人,将将能应付,在不断地医治中,黄芪三人才发现他们学识上的不足,就这样,三人开始遇到困苦的温饱问题。

山涧夹的是转春水,它静静淌过南邱城的中央,家里的小孩总会在隆冬腊月拉着木板,或是穿上鞋底极滑的鞋,到冰面上转转,但每逢开春的初期,冰面初融时,小孩子就危险了。黄芪这一天里,看见不少的人抱着孩子往城里另一家医馆跑,就算是那家医馆人满,似乎也与家长抱着孩子徘徊,但看见草郎舍就又叹口气,转头离开。

黄芪见了,受了不了的刺激,不知怎么的,竟然一大早整理出药箱,背着它守在转春水冰脆的地方。想着有小孩不小心掉了冰,就立刻去救。但他往那里一楮,怎么还会有人敢去?小孩子一见他便跑了。他就这样在水边守着,从冰锋利,守到了杨柳青。

当归觉得他是在白用功,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白芷总是被肖启滦请去玩,一会叫她来看小鸟,一会叫她去吃糕点,总有说不尽的闲话一样。但肖启滦只请白芷,不请当归,所以白芷也不大爱去,要去了,也会给当归带好玩的来。后来有一次,白芷听到肖启滦家里来的客人打趣,说启滦带了个小媳妇玩后,白芷就打死也不去肖府了。

春天的一早,城里传起有一个新县令今天来交任的消息,是个叫黄廉清的京城人士,病歪歪的,好像这里曾经是他的家乡,后来因为家里有故交没孩子就过继给别人才跟着别人家的祠堂走的,从姓肖,改姓黄了,不过听说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就是户口不是罢了。老县令正好告老,要交接文碟了

“这么说,那是肖启滦的哥哥?”白芷在吃早饭时问黄芪。“黄芪耸耸肩,说,是呀,听说新县令以前叫肖启廉什么的。”黄芪在冰都化干净后就开始背着箱子挨家挨户的推销些保健的药汤包了,至少这样比等人来,更主动一些。

白芷好奇这个黄廉清,就主动跑去找肖启滦了。这么一来,屋里只剩下了当归一人。这时候,外面的花,才刚刚半开罢了。突然门口来了一个急慌慌的男子,怀里抱着满身是血的小男孩。那人说他儿子被马给撞了。

那小孩抱过来,浑身的血,当归赶紧诊治检查,好在除了身上有些擦伤,就是头部磕了,出了好多的血,他简单包扎一下,血就止住了。那些血应该是因为受伤已久而流了那么多。至于小孩子晕厥,像是吓得,面色惨白的。又来一个官人模样的人,长得太像肖启滦了,“一定是肖启滦的哥哥,那个新官吧。”当归小声嘀咕着。那小孩他越看越熟悉,是以前肖启滦指出的那个“侄子”。

他叮嘱了几句,就让那小孩和他爸爸回去了。黄廉清说当归这么小就能治人,很是了不起。当归后来和黄芪、白芷、肖启滦说起此事时,都会说:“肖启滦这家里,为什么到处都是亲戚呢?真是全县同胞是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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