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是不会出现的。
徐木清楚的认识到这点,紧张的心倒放松下来。他丹田中能够容纳的灵气,并不足以支撑运转完一个大周天,炼化出灵力来。炼化灵力的尝试宣告失败,断绝徐木那异想天开的一丝希望。
无数年来修行界琢磨出的铁律,炼气四层的修士才具备炼化出灵力的体质,是无论如何不会在他身上出现意外的。
他起身漫无目的的游走,往树更多山更高的地方走去。
修炼多天以来,他的身体越发强健,精神也愈加饱满。郁闷之下,他默默施展起神秘步法的第二小节。
第一小节帮助他感悟到了天地灵气,且在吸收灵气能量上的效果明显超出普通的呼吸吐纳法。至于这第二小节,他在闲暇时不仅钻研琢磨过,还时常施展一番,想要发现其妙用。
不过无论他怎样修习,第二小节的步法从来都普普通通,没有发现有什么帮助。唯有在用作赶路时,第二小节的步法施展起来极为顺畅。
徐木隐隐察觉,神秘步法的第二小节的步势均是一往直前,有一股追击的意味暗藏其中。他踏着步法纵身向前,身形飞快,让他想起少年时听闻过的一些剑客才会的轻功。
沿着山路走了大半个时辰,徐木衣衫均被汗液浸湿。他不再往上攀登,踩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向山左边走去。
他放缓步子,专心走着。天边有些微微发蓝时,山路一转,有个地方传来凌厉的剑声。剑势破空,快若蛟龙。徐木听着声音已对使剑的人高看三分。
他寻着剑声走去,一处碎石遍地的悬崖上,一个黄衫女子飞身而起刺向虚空。
原来是她。
徐木稍感意外,注视着她的背影,没有出声打扰。女子又使出两招,好像才察觉到小道上的不速之客。
她扫了眼身后,蹙眉转身,“你跟踪我?”
徐木一笑,她眉目不善,看来有些恼意。
“姑娘知道不是。”
她斜剑上前两步,“是或不是,你现在打扰了本姑娘练剑。”
徐木解下背后负的长剑,“请姑娘指教。”
女子剑势一挑,也不多说什么,待他话音刚落就欺上身来。剑声叮叮当当的响起。
两人比划了二三十招后,各有输赢。二人都累了,一齐坐在悬崖边上,腿在空中随风摇荡。
黄衫女子斜睨他一眼,“剑法不错。”
徐木知道她还没说完。
“不过比起我还差的远。”她忍不住笑起来。
“后来我赢的几招你让我的吧?”徐木眉毛轻挑。
“是啊,这样正好你赢十四招,我赢十五招。”她眼睛一眨,“不能让你输的太惨。只不过说起来呢我还是想多赢一招的。一招就够了。”
“炼气期的弟子,没有几个练剑的。”
“不错。人人都有一本《基础剑法》,却见不着有人用心练过。”她说,“毕竟打坐吐纳,积蓄灵气就够了,谁还去操别的心呢?剑法对修炼又没有用,左教习也从来不管。”
“我嘛,资质太差,打坐吐纳对我来说有时候真是痛苦。”她笑着说,“所以尽管整天忙忙碌碌,不敢松懈,拼命往丹田里积蓄灵气,好像很勤奋的样子。其实我非常讨厌那么枯燥无味的东西。”
“练剑可以让我快乐些。”
她的声音跌进风里,飞了很远。
两个月后,松树下早已多了一间草屋。
徐木几乎日夜呆在草屋中,全心全意的投入修行中。过几日他心情有些烦闷了,便会上山一趟。女子有时会在那练剑,二人对几招,累了就聊些闲话当做休息。不过很多时候悬崖上都空无一人,徐木只能自己坐在悬崖边上发会呆。
徐木丹田无法存储灵气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他也不知道该去问谁。他去了一趟藏经阁,可是在第一层并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第二层却是需要十枚灵石才能进入,而他手上仅有宗门每月发放积累下来的三块灵石。
无奈之下,他只是每日做着无用功。
吸纳灵气,然后过三个时辰后,丹田中的灵气不管是多是少就会逃逸一空。不过他也发现,日积月累下,他吸纳灵气的速度在缓慢加快。他慢慢察觉,吸纳灵气进入体内的那些经脉,似乎在发生着某些变化。
他时而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血脉在渐渐变得粗壮有力,富含生机。经脉在灵气不断的冲刷洗涤下,其中的浊气与杂质一天比一天减少。某些吸纳灵气量比较大的经脉,徐木甚至开始发觉,那些经脉好似有些晶莹质化的趋势。
伴随着这些起初不很明显的变化,徐木明白灵气正在一点点改变自己的体质。
相比较他刚感悟到灵气的时候,现在他在相同时间里能够吸纳的灵气足足增长了二分之一。增长的二分之一灵气,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对灵气的感应力变得更强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却与经脉的变化脱不了干系。
假如将他从前的经脉比作一株草叶里的液管,那么液管在这两个月中,不仅长得更加粗壮,一次能输送更多的灵气了,同时,徐木清楚的感觉到,经脉输送灵气的速度也有相当显著的提升。
经脉能传输的灵气增多了,也就意味着徐木丹田中的气海,在每次灵气逃逸发生之前,他都可以使其增长的大上几分。他隐隐约约的察觉到,现在气海最多可以达到占据丹田的二分之一左右的大小。
丹田的大小在每一层都是有限的,气海增长的越大,其内的浊气就会被排除越多。徐木丹田中的灵气全部逃逸后,浊气又会缓慢的占据丹田里的空间。随着时日的推移,徐木发觉浊气占满丹田时,仿佛在变得越来越稀薄。
浊气稀薄的丹田,徐木每次开始修行时,无形之中总会感到那里传来一股莫名的吸力。丹田中的吸力让他吸纳灵气的速度又快上几分。他甚至有些期待,当丹田中所有的浊气被排空后,这股此时已经不小的吸力不知会增长到什么程度?
天清气朗的一个下午,徐木从待了几天的草屋走出。
他悠然朝着六线楼走去,忽而想起好像有十日没见过那个女子了。
哦,她还是没说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