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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破不立

青石受到剑击,大概感觉到了不妙,石内的白光加快了撞击石壁的频率。不过石皮剥落的速度并没有加快,反而奇慢无比,好半天才掉落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青色碎片。

李秉退开几步,静静等待着时机。

方才他一轮剑击,尽管并没有对青石造成什么损伤,却已引起它的警觉。若它再聪明些,或许能猜到自己的目的。石皮剥落如此之慢,是因为这时白光正在选择冲击那些青石上尤为坚硬厚实的部分。青石上较为薄弱的部分,一开始便被它冲破大半。原本它会继续冲撞剩余的薄弱部分,等到有足够大的缝隙,它就可以脱身出去。但此刻外界莫名的危机,让它选择了一条更稳妥的路。冲破越为坚实的石壁,越能让它获得更多的力量。

李秉在一旁静候良久,终于忍不住出手。巨剑上又一道红芒一闪,一把血红小剑激射而去。血红小剑这次并未分化,而是直直的向着青石冲去。几个呼吸间,血剑冲到青石近前,极为精准的一头扎入没有石皮遮挡的白光中。一道“噗嗤”声,血剑好像撞上什么无比坚硬的东西,转瞬间消散无踪。那白光看似平常,实则也是同青石一般坚硬。

如此看来,李秉事实上并没有什么手段能对青石中的灵物造成伤害。

白光受了这道攻击,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时闪烁不定在思考着什么。李秉面色微变,又退后几步,身上气息有些颓靡不定。那白光敏锐的捕捉到这一刻李秉气息的紊乱,登时光华大盛,向着石壁上一处薄弱的地方冲击而去。它本就颇具灵性,两次攻击使它感觉到,那人与它的实力差距太大,根本不能对它造成伤害。于是忌惮之心大去,只想着快些冲破牢笼,逃到外界那广阔天地去。

青石上几个巴掌大空缺间相连的石壁上开始慢慢出现裂纹,白光似乎想将这几个缺口连成一片,借此破开一个大洞。青衫男子在一旁静立,悄然间又恢复了淡漠的神情。他见火候已差不多,自怀中一个木质小盒。木盒上青莲朵朵,小巧雅致。这木盒中装有的丹丸,可以暂时让他提升两个境界。不过他这时情况特殊,只能勉强达到提升一个境界的效果。

他服下紫红色丹丸,身上气息暴涨。白光一惊,不由自主加快了冲击石壁的速度。青石上那一大块石壁,眼看着裂纹就要连成一片,马上将要崩碎时,一把巨剑从天斩下。巨剑剑尖触及青色石壁,不及片刻它便如同那光滑镜面轻易破碎,飞溅起无数细小针形碎石。一股强大的天地能量自石壁中溢出,往四周汹涌而去,须臾间已消失在天地中。李秉凝神感悟着这些莫名的能量的流失,心中有一丝痛惜。可惜他并不能将这些能量化作己用。不过他的目的已然达到。

原本凭他的本事,连青石石壁都伤不了一丝一毫。只有在白光往外冲击最薄弱的那些石壁时,他在外界同时攻击,才能有一丝希望。所幸他算对了这一点。

世间任何此类生灵,最忌讳不凭借自身力量挣脱禁锢。如果是外力帮助它们打破禁锢,那么出世之时存留在禁锢中的力量将无法进入它们体内,它们也会因此变得虚弱不堪。

“咔嚓”几声,青石石壁碎裂,尽皆落在地上。那一片碎石之中,白光渐渐变弱,最后消散无形。李秉慢步走过去,白光熄灭的地方,蜷缩着一只浑身淡黄色毛发的小东西。李秉将它抱起,轻轻搂在怀中。小东西不过婴孩大小,浑身黄毛湿漉漉的盘结成一坨一坨,双目紧闭看起来虚弱至极的模样。他将小东西往怀里多送几分,尽量让它更暖和些。此刻的它与世间任何别的刚出生的生灵一样,需要一个温暖的依靠。

“小猴子呀小猴子,你可不要怪我。”李秉抱着它朝一个方向走去,黑马不知从哪里窜出尾随其后。

黑雾缓缓流动的甬道中,徐木浑身冰冷无法动弹。甬道尽头悬着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视线始终投射在他的身上。

一个古奥的音节响起,徐木愣愣的听不懂是什么意思。甬道那头又变换了好几个不同发音,徐木只是茫然的站着。

“来!”一个徐木终于能听懂的声音响起。那声音空洞悠远,仿佛是从世界另一端传过来的。徐木一步一步走向甬道尽头,那双眼睛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消失踪影。黑雾组成的甬道一转,露出一个条石砌筑的两人高石道来。石道两侧各有一排灯座。诡异的是,灯座竟然是倒悬石壁之上的,暖黄色的火焰头朝下不急不缓的燃烧着。徐木在两排倒悬灯座中间走了会,低头看去,清亮的灯油在灯座里安然流淌,并不向下坠落。

他好奇心大起,接连看了几个灯座,都是一般情景。再往前走,石道向左慢慢转弯,且能明显看到石道一点点向上抬高。这条石道竟如一个螺旋一般。徐木踏进螺旋石道,在石壁两侧,顶端之上都有一排排倒立的龛位。龛里倒放着许许多多不知名的石像。石像中大部分都是人像,人像中杂乱的陈列着一些张牙舞爪的兽类石像,还有几个植物造型的石像。

石道中传来声响,迎面走来一个浑身裹在黑雾中的人。徐木来不及躲藏,一时呆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定定站着,紧张的望着那团人形黑雾走来。人形黑雾走了几步,对前方的徐木视若无物,被身旁的一个石像吸引得停顿下来。

徐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他肩侧的位置,有一龛石像歪倒。人形黑雾伸手扶起石像,放在手上端详,只见那石像头颅上有一道细细的缝隙。一道黑雾触须般伸出,轻轻探入缝隙内。不多时,一个蓝色光团被牵引而出,颤颤巍巍的飞在空中。人形黑雾将其一口吞下。

吞下蓝色光团后,人形黑雾轻轻触碰石像头颅处缝隙。那道小小的缝隙在其催动下慢慢愈合。石像被放回原处,人形黑雾径直向着徐木走来。

他通体一阵冰凉,只觉得什么东西穿过了自己,往后一看,人形黑雾正无知无觉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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