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咳
老朽当然有话说。”
风水相师扶正走歪的花白冠帽,清了清嗓子
“诸位,老朽的师父算命、相面、定阴阳、看风水,远近闻名,人称算天下,老朽从师三十年,跟着老朽师父谦虚谨慎兢兢业业,穷尽他学。老朽师父在我五十岁时,驾鹤西去,从那时起,我继承他的衣钵已有二十几年。这二十几年中,我勤勤恳恳,凡事细致入微,对待风水、阴阳之事,还没有什么重大失误。不讲功名显赫,最起吗小有成就。因此人送老朽雅号‘阴阳诸葛’!昨天这个胡老板专门跑到老朽家,跟老朽我说了他的梦中之事。凭老朽我这么多年的阅历人生,深厚经验的深淀,老朽我可以百分之百打包票说胡老板的梦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死人的世界也如同我们生活的世界一样,有寒热冷暖。他们也要生存劳作,也想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
看着大家都频频点头。这个老相师得意地转过头来
“林主任,我也知道你有超脱常人非凡之处,你准确无误地预测了徐圈腿父子的死亡,凭你的一口赌乾坤,你赢了钱大胖子四百万人民币。你做了华玉村通古丰镇几华里的水泥路,被秋秋市领导赏识,年纪轻轻、平步青云直通华玉村委就干起了令人羡慕得吞口水的二把手。你现在是少年得志,满面春风。可是,今天呀,林主任,你说的如此一句大意之言,我怕你要毁了你的一世英名了。因此,下面呢,为了维护你的名声,我还是建议你当着大伙的面收回你刚才说的话吧。哈哈!”
说完,老风水相师脸上露出讥讽的神情。
“嘿嘿,老相师,承蒙你抬举。我跟大伙儿一样,就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年青人,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但是刚才的话,我不会收回的,因为我讲的是真的话。”
“哦,老朽本来以为林主任你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对待事理能够顺风转舵。但现在我发现你却不是这样的,看样子不到黄河不死心呀。好吧,下面我要施个法超个度,让你林主任心服口服。”
说着话,老风水相师转身走到站一红一绿手托通天香的十岁孩童中间,装着天人样的深高莫测
“胡老板,你过来,下面我要在我给你的风水阴阳里增加一个项目,这个项目是为了让大家看清明理的,不要让某个人给糊了耳目。”
“哦,是不是要另外收费呀?”
“嗯,这是必须的,”
“多少呀?”
“两千块人民币!”
“要了这么多?”
“嗯,没有法子呀。这是个意外花销,在我的规矩礼中本来没有这笔钱,这要怪你就怪这个林主任吧!但这个钱是暂时存在我这,你要明白,这不是我装到我个人的腰包里,你死去的父亲也要给一大半。他也不是为了自己,他还要分出份子钱给他的小鬼们呢。”
“哦,既然是暂时存在您老人家那里,那么剩下的一小半以后我还能从你那里拿回来么?”
哈哈,胡老板,你这是说的玩笑话吧。我又不是开银行的,我要开我这两个乖徒儿的工钱,更主要的是我通天入地的道术和能力也需要金钱来激励。下面我要施的大法,那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就是金钱的光辉和力量!”
“嗯,我十分相信老相师您老的能力!钱嘛是人争人苦的,今天没有了,过几天就会有了。好吧,我给。”
说罢话,虔诚无比的胡屠夫从他腰包里掏出一大叠红红绿绿的钞票塞进老风水相师的手里。
“嗯,嗯,好好,胡老板,下面我要把你的老父亲要从这个坟墓里的棺材里喊出来。你现在要受点苦”
说着话,老风水相师对着两个托通天香的十岁孩童一使眼色,两个孩童立即会意,从衣兜里掏出两包粉末往燃着的香柱里一撒,就飞快地把烟雾缭绕的香头向胡屠夫的面门冲来。
“呀”
胡屠夫一声大叫,刚还刚强剽悍的人物一转眼就双手捂眼,扑通一下跌坐到地上,意识迷迷糊糊起来。
“好好,”
老风水相师连叫两声大好。
“快把通天香给我!”
老风水相师匆匆忙忙接过一红一绿十岁孩童的通天香,一左一右手托着它们,念念有词,奔跑如飞,
啪,啪
猛然两声巨响,似乎是老风水相师从身上放在点着的香火里放出来的。
香火越烧越猛,烟幕也越来越大,
喝~
喝~
两柱通天香被老风水相师当着两枝大笔,以虚无的空间当纸,他豪放拖烟为墨,方戟挥遵。无数的‘奠’字被摹出,奠字头尾相连,遮天蔽日,在每个奠字的后面隐约可现各种荒魂野鬼,它们躲在奠字之后。嘻皮笑脸、呲牙咧嘴,但又不敢走到大众面前。
猛然,老风水相师沉默不言,神色凝重。他手里的两柱通天香突地靠近胡屠夫父亲的坟茔,猛地不动,沉稳得象两枝钓着几百斤大鱼的巨杆,他用烟墨画成的一个黑漆漆的巨棺被他用尽全身力气、汗流满面地从坟墓里给拖了出来。棺材四周满是泥水,游荡着一些见都没有见过的水中灵鬼。各种颜色都有,顶着奇大无比的尖嘴巨角,一遍一遍地发着凄婉的悲鸣。
“呀,太可怕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冯玉琴在林轩身边花容失色地轻轻呀叫出来。
“没什么!,接着看!”
林轩不以为然。
“孩子,你爸在这个坟墓中的棺材里面好苦呀,里面全是水呀!”
猛然一声苍老的呜咽声幽幽传来。咯吱一声,黑黑的棺盖洞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鬼飘了出来。他筋肉已然全无,只剩着空劳无依的骨骼架撑着只丝烂缕,浑身似已浸透,双手趾双脚趾爬满了绿冷冷的青苔。空洞无目的眼眶大开着,有两条细长的活物的细尾、慢慢从里面伸出,当大半个身子从眼眶里出来时,人们看清了,原来是两条一米多长的水蛇。水蛇拼命扭着躯体,邪恶的利口从里面咬拽出一左一右的两片人的肺叶。肺叶已然腐烂。上面赫然挂着两个邪恶巨大肿瘤。肿瘤一张一瘪,似乎在吞吐着一股股阴毒的怨气。
“呀,真太恐怖了。我要呕吐了。”
人群里有人叫起来。接着就听到一片干呕声。
“呀,父亲。真是我可怜的父亲呀。可怜的老人家得了肺癌,当时家衰的我没有钱给您看病,现在如果您还有来世的话,到您儿子的家门,我一定给你医治好。”
“嗯,有你这个孝心,老子我心满意足了。”
骷髅头慢慢地点了一下头。
“儿子,你一定要按我给你托梦的情况办呀!”
“嗯,遵命。您生时儿没有好好照顾,您的死后我一定让你享够清福。”
“嗯,有你这话,为父心安了。赶快办吧,不要误了良辰吉日。”
“好的,好的,儿子我明白,请您还是赶快回到您来的地方吧。您看您快要把这里的人全吓倒了。”
说着话,胡屠夫咚咚咚对着骷髅连磕响头。
“嗯,好吧。我就回。”
说着话,这个披头散发的老鬼就向着那个黑漆漆的大棺走去。
突然它转身猛地一窜,意外地就出现在林轩的面前。
“嘻~”
林轩就听到一声诡异的阴笑。一条赤红色的火蛇喷着毒雾直向林轩的门面咬来。
“啊,林主任,危险!”
冯玉琴大叫起来,他猛扑到林轩的身上,欲把林轩拉走。
“没有什么事,蛊惑之术罢了,骗人的把戏。能耐我何?”
林轩却丝纹不动。
“我早想到他有这着了。这出戏就是冲着我来的!”
说着话,林轩心中默念了一阵咒语。就信手向那个火蛇捻去。
赤红的火蛇头似乎十分忌讳林轩带着咒语的右手指头,它左躲右闪,但最终被林轩夹在了中指和食指中间。
“喃喃嘛嘛红——
着-”
林轩伸出左手,轻轻地在那火蛇头一拍,
啪!一声轻轻脆响,火蛇断为几截。
“呀!”
就听到呀的一声大叫,一个苍老的身影就向地上跌去。
众人近前一看。居然是那个老年风水相师。而那个火蛇就是年老相师手里拿着的一柱通天香。那柱通天香断碎不堪,只剩一小截还揣在老相师的手心中。
伴随着苍老身影的跌倒,诡异的景象烟消云散。
“你,你——”
老年风水相师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林主任居然会本门的道术!”
“哼,哼,暗算他人,小人作法,你也配‘道’!你这不过是蛊惑之术。结束了,该结束了——你装神弄鬼的鬼把戏!”
“快走,快走。”
爬起身来的年老相师大惊失色地对着那一红一绿的孩童大喊道。
“今日我遇到你林主任,想不到你也是道门的奇人!老朽的前程算是全完完。回去闭关思过,直到老死再不复出了。”
“嗨嗨,老相师呀,下面还有你的事呢,我还有许多的钱还没有给清呢。”
神志清醒过来的胡屠夫对着跑得比兔快的老风水相师背影喊道。
“不要了,不要了。这钱你把能拿的人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