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极为漫长,柱子头脑很乱,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未睡着。
待到第二天天刚刚亮,鸡鸣声准时响起。
柱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陈项年正坐在桌子旁发呆,也不知是何时醒的。
“小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去找老板娘谈谈。”柱子穿上鞋走到陈项年的身边轻声的安慰道。
陈项年转过身抬头看着柱子,他双眼通红,似乎整夜没睡。
“柱子,你说城主大人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一定会的,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碰巧赶上了这档子事,跟城主大人说清楚就没事了。”柱子搭着他的肩膀,似乎是想传递给他一些勇气。
“真的会没事吗?”陈项年喃喃自语,他双眼无神的看着柱子,又好像不是在看他。
柱子有些担心小年的状态,连忙撇开这个话题,拉着他往厨房走去。
一般每天早上的这个时候,老板娘和赵师傅都会在厨房里。
刚靠近厨房,柱子二人便隐约听到了一阵嘈杂声和老板娘那独特的嗓门。
陈项年忽然神情有些紧张,柱子也是眉头一皱,赶紧停下脚步。
“小年,你先呆在这里,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如果感觉到情况不妙你就赶紧从后门跑。对了,把门后面的那根木棍拿上,防身用。”柱子心里头莫名觉得有些不安,赶紧对陈项年嘱咐到。
“那,那你怎么办?”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如果真出现什么意外,他们也拿我没办法。对了,如果事情真的变得糟糕,明天午时我们在老地方见面。”柱子说完,推门进了后厨。
“你说什么?要拿我店里的伙计?陈三儿,你是不是跟着城主大人后面做事,胆子也变大了不少?无凭无据的居然敢来我这里抓人?”老板娘双手叉着腰,冷笑一声道。
“这,这……老板娘,我也是没办法啊,昨天大老晚的接到有人举报,说是你这店里的一个伙计在西郊城外的李寡妇家把人给杀了。城主大人震怒,连夜派人去调查这件事。”
“您是知道的,这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城主大人是下了死命令,今天必须将人给带走。老板娘,您就别为难我了,我这样也很难做啊。”那领头之人陈三脸上堆满了无奈,苦笑一声向老板娘告罪。
“不可能,我店里的伙计我知道,他们可没有胆子杀人,肯定是你们搞错了。”老板娘态度坚决,脸色冷顿时了下来。
“老板娘,我们已经查明真相,现场有大量打斗的痕迹,杀人凶器也已经找到,在屋子里我们还找到了一只鞋,证据确凿,若是你再不肯让我们进去搜查,可就别怪我们硬闯了。”陈三深知这醉湘楼老板娘的难缠,也不与她废话,直接下了最后通碟。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陈三儿,枉我在你和你娘落魄时接济你们,还给你谋了这份差事。怎么,现在就想翻脸不认人了?”老板娘怒视着陈三,张开双臂拦在一干人的身前。
“我看你们谁敢硬闯!”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搜!”陈三脸色变得格外的难看,冷声喝道。
“老娘我……”老板娘怒极,伸出手就要甩陈三耳光。
赵师傅站在一旁,连忙拉住了她。
“你放开,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老板娘恼怒的瞪了赵师傅一眼。
“绣娘,先别冲动,事情怎么样还未弄清楚。我相信那两个小子不会干这种事的,而且就算现在把人带去城主府也不一定是坏事,我们一道跟过去便是了。”
赵师傅在一旁好生劝慰,这才让老板娘稍微平息了些。
“陈哥,找到了,是另外一只鞋,跟我们在李寡妇家发现的那只正好是一对。”一个子瘦小的男子手里提着一只鞋,对陈三说道。
陈三心中一喜,连忙追问道:“那人呢?人在哪里?”
“陈哥,只有这个小子,没发现我们要找的人。”另外一名高高瘦瘦的男子抓着柱子的胳膊来到众人面前。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少年的身上。
柱子心里有些紧张,但还是壮起胆子直视着那领头的陈三。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放手!”
“你叫什么名字?”陈三示意那名男子把手松开。
“关你什么事?”柱子脱口而出。
“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陈哥问你话就给我如实回答,听到没有?”那名高瘦男子推搡了柱子一下,训斥道。
老板娘顿时有些不爽,柳眉倒竖,冷喝一声:“干什么,在我的地盘上还想欺负我的人,你算是哪根葱?”
“你……”高瘦男子被驳了面子,顿时有些恼怒。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我就问这小子几个问题。”陈三说道。
“和你一起的另外一个小子叫什么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叫陈项年对吧。好,下一个问题,昨天晚上你有没有看见他?”
“不知道!”
“那就是没有喽!今天早上起来有没有看见他?”
“你他么烦不烦,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柱子心里有些慌乱,不过还是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陈三心里也窝火,被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如此顶撞,如果不是有那老板娘在一旁,早就上去教训他一顿了。
“行,你不说没关系。那我也只能认定你是陈项年的同谋,是你故意放跑了他,现在跟我们走一趟吧,到了城主府自然会有人让你说的。”
说罢,陈三一招手就准备上前拿人。
“啪!”
老板娘不干了,当场怒不可遏,甩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了陈三脸上。
“当真以为老娘好欺负不成?在我的地方还敢这么横,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看谁敢动手?”
这一巴掌抽的干净利落、结实无比,陈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鼓起。
不仅陈三傻眼了,就连他们一起来的其他府兵也都张大了嘴巴,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这娘们还真敢下手啊,陈哥恐怕要发飙了。”
“嘘,你小点声,不要命啦!”
陈三身后的几人小声嘀咕,满脸敬畏的看着老板娘。
“你,你竟然敢……”陈三顿时瞪圆了眼睛,面红耳赤,他肺都要被气炸了,从小到大除了被那个早就死透了的老爹打过一次,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当众抽他耳光。
一时间,陈三脑袋里嗡嗡直响,眼珠子通红,竟不顾一切的扑向了老板娘。
“臭婆娘,你他么的找死!”
老板娘面不改色,嘲讽似的看了陈三一眼。
“不自量力!”
她抬起一脚,直接踹向陈三的胯部。
老板娘是谁?她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就连面对五大三粗,手持大刀的劫匪时也是面不改色,一招制敌,更何况是这个身形略偏瘦,且整日里游手好闲、混吃等死的陈三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