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螭憋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吴念这样的人他从来没见过,要说情绪化,为了他想做的事比谁都狠,要说理智,平时说话又都按情绪来。
虽然隐约觉得吴念在向自己求救,但自己和他是两种人。
他说的东西会让自己压抑,但自己没资格说理解,也确实不理解,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救得了他。
渡人得渡得了才能渡,否则就是害人害己。
这种感觉糟透了。
更糟的是自己和他的关系摆在这里,所有话都是半真半假的,如果他现在一切都是他掌控中的,那不得不说,他已经赢了。
这段时间内吴念窝在一个角落抽完了一根烟,回过头似乎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看着崔螭的表情始终没做到,干脆没有勉强自己,冷着脸说:“抱歉,真的,我并不想给你造成困扰。”
“听上去没什么诚意。”
吴念很低地笑了一声,“那就当是我在骗你。”
“我自认你骗不了我。”
“可我就是个骗子。”
“骗人也是要分人的。”
“不分,小时候骗吃骗喝,长大了骗财骗命,早习惯了,不会说真话。”
“哦。”崔螭应了一句,吴念也拿不准他信不信,自己也不清楚是为什么说那些。
心里总感觉这些可以和他说,等反应过来已经说的差不多了。
这很危险。
没有再说话,眼神也停止了交流。两个妇人走过来,一开始也没敢说话,后来看着崔螭年纪小,面善,就问了几句有的没的。看他表情终于解冻了就问是不是她家老公做了什么坏事,崔螭实在找不到好的说辞,只得满脸复杂的摇头。
然而此时的妇女表情却有点怪异,这是吴念发出了一点声音,几个人看向他,他对妇人笑了笑:“神将与你同在,长久审判万物。”
妇人扑通一声跪下了。
“那么,请说吧,他的罪是什么?”吴念把烟头扔了顺势用脚一碾,一手按上妇人的头。
妇人的叙述很乱,事崔螭听了将近二十分钟才理清楚。其实也就很简单也很正常的一事:抱怨最近死人。妇人继续忏悔了十分钟左右,吴念从头到尾端着架子面不改色,这点让崔螭很是佩服。
出来之后吴念看着崔螭憋笑的脸笑出了声,崔螭也被他迅速由正经到散漫的表情逗笑,最后演变成两人对着笑,而且不出声。
吃错药了一样。
“接下来你想干嘛?”崔螭先收的笑。
“和你想的一样。”
两人便勾肩搭背地往城南走,结果与预计无差,两边得到的东西和情况都差不多。
回去的时候崔螭顺手拿了一壶酒,虽说看上去并不满意就是了。他是直接拿着瓶子喝,吴念在一边默默喝水,看上去多少有点凄惨。
“你有想法么?”
崔螭继续喝酒没有回答。
“是不是开始觉得我之前关于凶手说法很科学了?”
“你闭嘴。”
“那不行,你会后悔这么说的。”吴念把水喝完,“我可是改变主意了。”
“你说。”
“我开始觉得是人鱼族的人了。”吴念把手往酒瓶移了一段,然后酒没了,瓶子也啪嗒一声没了,“议论有罪这种混蛋逻辑只有这些人鱼会信吧?”
“很有道理。”崔螭趴了。
“让你全部喝完,报应。”吴念把他搬到书房,扔到床上——这里已经变成临时房间。
临走回头看了一眼,手在袖子里抚摸莱特之前给的珠子。
看着绮的房间思考了一下,略带嫌弃地架着人往楼梯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