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还没付钱呢!”成进在柳絮儿身后得意地提醒。
柳絮儿没打算吃霸王餐,既然答应请成进,绝不赖账,大不了以后再也不与他来往。
“姑娘,一共是十二两五钱,您赏十二两就行,两个馒头也算小店送的。”小二客气地说。
“什么!十二两!这些就值十二两?”柳絮儿万万没想到成进的一顿饭要花掉这么多钱!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她没有这么多钱。
“姑娘,公子点的可都是本店的名菜,用的材料新鲜稀少不说,还都是从大老远的地方运来…..厨子也是….”
“停!”柳絮儿明白吃饭付账,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多说无益。
“我今天没带那么多钱出来,现在付你十两银子,剩下的二两明天来付。”
“姑娘,我们小店本小利薄,概不赊欠。”来“迎宾楼”吃饭的都是达官贵人,小二还从未见过赊账的。
“我又不是不给你了。说了明天来就一定会来。”
“姑娘,我又不认识您,外一明天您没来,我去哪里找您啊?现在人心不古……”小二明显不相信她。
“停,别说了。”柳絮儿打断他的话,被人信任就那么困难。看来想赊账是不成了。柳絮儿转向成进:“你带银子了吗?先借我一点。回府就还你。”
“你没搞错吧?是你要请本王,竟向本王借钱?”
“我又没带那么多钱。谁知道你点这么多,还这么贵的菜?”
“本王一向都点这么多、这么贵的菜。跟人借钱,态度还不好一点。”成进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
“不和你借行了吧!”柳絮儿觉得对成进这种人早就不应该抱什么希望,还不如自己想办法。
她缓缓摘下脖子上挂的玉坠子,握在手里摸了摸,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看,“这个押在你这儿可以了吧?”那是一块上好的翡翠玉,她从小就随身佩戴。小二刚要接过去看看,却被成进一把抓过去:“跟你出来吃饭,落得没钱付账,还要抵押东西,真是把小爷我的脸都丢尽了,以后本王还怎么出门?再说一会儿本王还要去看戏呢,到时候,你拿什么付账?”
“那你说怎么办?”柳絮儿想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成进是故意要难为死她吗?
“钱,本王可以替你垫付,不过,我不要你还钱,本王又不缺钱。”
“那你要什么?”
“小二,你每个月的工钱是多少?”成进先不回答她而是问小二。
“回公子,小的工钱在跑堂中是最高的,每个月一两银子。”成进听完转向柳絮儿说:
“听到了吧,一个月一两银子。这十二两银子,是他一年的工钱。但本王只需要你为本王干一个月的活,如果你同意,我就借给你,这块玉佩就先押在我这里,等工期满了再还你。”
柳絮儿当然不会听成进的,“把玉佩还我,我就是要押在这里。”她可不想再和成进有什么交集,谁知道他打的是什么馊主意。
“姑娘,您能否听小的一说?您这东西想必对您一定很重要,押在这里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小的只怕没办法陪给您。我觉得这位公子的提议不错,一年的工钱,就为他做一个月工,划算!”
柳絮儿却清楚给成进工作一个月,一定比给餐馆工作一年还要累、还要危险。但是小二说的也不无道理,她考虑到挂坠的安全性,只好妥协接受成进的提议
“那你先把吊坠还我,我就答应你。”成进拿着吊坠想了想,交还给柳絮儿。他相信这个单纯的小丫头,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柳絮儿将吊坠重新挂回脖子,对成进道:“那就说定了。我只为你做一个月的杂务,别想占我便宜,否则我告诉姐姐。”
“别自以为是,谁能对你有什么其它想法?!”
柳絮儿听完,率先走开。成进露出成功一笑,给了小二一块金子:“剩下的赏你了!”
“谢谢客官!”一锭金子!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小二高兴地一个劲儿道谢。
“你先在这里看,我离开一下,马上回来。”柳絮儿找了一个借口,她要离开去买月儿交代的东西。
“我陪你去。”成进看天色已晚,担心柳絮儿的安全。
“上个茅房你也要跟着吗?”柳絮儿暗骂,世上怎么有这么讨厌的男人。
“我只是..….”
“我不去了!”鉴于今天一整天都“不顺”,柳絮儿真的有些生气。逛了一天,被挨饿,被暗算,还没办成姐姐交代的事情,柳絮儿郁闷非常。
“好好,我不去就是。你自己小心,快去快回。”看到柳絮儿撅起的嘴,成进知道她是真生气了。
“知道了!”见成进不再说跟着,自己完成任务有望,柳絮儿稍微舒了口气。
“掌柜的,有麝香吗?”
“姑娘,麝香太过稀少珍贵,小店暂时无货。”
“哦,那有红花吗?”
“这……”店家打量着柳絮儿。如果只问麝香或者只问红花,店家不会多想,但是一起问的话,他们共同的作用不能不值得店家产生一些想法,眼前的柳絮儿不像是会用这种药的人啊。
“你看我干什么呀?”掌柜的眼神令柳絮儿不舒服。
“哦,没什么。”也许是给别人买的吧。
“姑娘准备买多少?”
“五两吧。”
店家听完,吞了吞口水,这么多红花!这是要干什么!
虽然店家心有怀疑,可是王法也没有规定不准人买红花呀。他没有继续问,为柳絮儿包好红花,递给她。柳絮儿为顺利买到药而高兴。
柳絮儿一出店门就碰到出来寻她的成进,你买什么去了?”
怕被发现的柳絮儿下意识地将药包搂进怀里:“没什么,可能刚刚吃的乳扇不太新鲜,闹肚子了,买了点止泻的药。”
“不要紧吧?”成进没有怀疑柳絮儿的说法,听她这么说后,反倒怪自己今天对柳絮儿太过分,害她先没吃饱饭,又吃坏了东西。
“不要紧。”
“那天色不早了,回府吧?”成进想还是赶紧回府,让柳絮儿好好休息。
“好呀!”办完了事情的柳絮儿,当然不愿意再同成进周旋,此时提出回府正合她意。
“属下恭迎进王!”一回府,一个侍卫迎上来向成进请安:“这些是城中铺子送来的,说是王爷您订的。”侍卫将白天成进订的东西呈交给他。
“都给她。”成进示意侍卫将东西给柳絮儿。
侍卫一愣,这是那姑娘的?还是王爷送给她的?
“为什么给我?”柳絮儿摸不着头脑。
“这些都是你白天看过的。光看不买,可不是本王爷的作为,那样会给本王丢脸!”
“那既然这样,你自己留着好了。”柳絮儿将东西扔回去,她可不稀罕他的东西。
“都是一些女孩子的玩意儿,我要它们做什么,便宜你了。”成进又把东西塞回给柳絮儿。
“天色不早了,敢快回去吧。别忘了今天咱们的约定!”
经成进这么一提醒,柳絮儿忽然想起白天的一切。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谁要他的东西?她撇回去:“就不要!”。
成进见柳絮儿不收,有些失望,不过望着柳絮儿被他气得七窍生烟的背影十分可爱,眼神异常温柔:“去做些点心,再炖碗燕窝给她送去。”
听到成进的吩咐,那名侍卫惊讶地领命去办。
成进则依旧留在原地看着柳絮儿渐行渐远。
“没想到成王追起女孩子还真有一套呀?!又买东西,又送吃的,还一路含情脉脉的目送,叫属下好生羡慕!”成进的耳边突然想起身后的罗时幽灵般的声音,他立刻收起温柔的眼神,恢复之前的冷漠平静,只说了两个字“多事”,便在脸红之前转身走开。
哈哈哈……从来没有看过成进这种表情的罗时无法抑制自己的笑。
“饿死我了,饿死我了!”柳絮儿一回来就扎进月儿的屋子,拿起桌子上的奶酪饼就往嘴里塞。
“慢点,慢点。”月儿怕柳絮儿噎到,给她倒了杯茶。
“怎么饿成这样,不是去迎宾楼吃好吃的吗?”
“别提了,那个蒙成进真不是人!点了一大桌子菜,花了十二两,一口也没让我吃。”想起白天的委屈,柳絮儿差点哭出来了,“没有他那么欺负人的!”
“怎么会这样?还花了十二两?可你也没带那么多钱呀?”月儿想起柳絮儿走时就给她拿了一块十两的银子,她是怎么结的帐?
“别提了,我没钱付账,成进开始还不肯借我,我说我回府后就还他钱,还不行。最后他逼我答应给他干一个月苦工,才肯借我。他又不是没仆人、没丫鬟,这不是纯心刁难我吗?!”柳絮儿越想越觉得委屈。
月儿听了倒是觉得她和成进两人简直就是一对活宝。成进应该是故意难为她,又故意让她做丫鬟,好找机会多与她接触吧?“好了,好了。让我们柳絮儿受委屈了。要不要我去和他说,把银子还他?这样你就不用受他的气。”
“不要,我既然答应他,就会信守承诺,我们么些女儿可不是出尔反尔的人!”柳絮儿态度坚定。
月儿就知道柳絮儿是说道做到的人。她想,给她和成进多一个相处的机会也好。
这时丫鬟来报,“禀王妃,四殿下让人送东西来了。”
“我不要!不是说过不要了吗?”柳絮儿一听是成进送来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一概回绝。
“也许他是一片好意。”月儿劝着柳絮儿。“让人进来吧。”
“是。”
“卑职参见王妃。”
“免礼。”
“禀王妃,卑职奉进王之命给柳絮儿姑娘来送燕窝,还有几样点心作为宵夜。另外,这是进王白天买给柳絮儿姑娘的东西,还请姑娘收下。”
“我已经和他说了我不要。拿回去,要他爱给谁给谁!”柳絮儿气成进怎么那么死缠烂打。
“既然是进王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姐姐!”
“柳絮儿,可别辜负了成王的心意呀。”月儿知道柳絮儿是因为成进不合时宜的恶作剧而生气,但是当她看到成进给她买了那么多丰富多彩的东西,恨不得将太和城的商铺都买给她,就知道成进是十分在乎她的。倒不是看他买了多少东西,而是他的态度。依成进的性格,若不是他在意的人,他才不会这么用心。
“你将东西放下,替我和柳絮儿谢谢进王。”
“是。谢王妃!”侍卫放下东西,很高兴自己能顺利完成任务,不然只能等着回去受进王收拾。
“让我看看他都给你买了些什么?”月儿看柳絮儿还有些不高兴,故意缓和气氛,一一欣赏成进买给她的东西。
“这么多好玩儿、好看的,你们是把太和城的大小商铺都转遍了吧?”
“那是呀!好不容易出去一趟。”一提起今天的转街经历,柳絮儿一扫不快,兴冲冲地开始给月儿讲述她的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