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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海伦的回忆(1)

昏暗的灯光下,海伦睁开双眼,四周看了看。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位古铜色肌肤,穿着亚麻布衣、褐色皮裤,脚踏黑色短皮靴,身材伟岸的大汉推开了海伦的房门:“嘿,小子,你醒了。”

大汉三十出头,栗色板发,轮廓分明的脸庞,浓眉大眼,面带笑容,端着一碗稀粥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床头。

海伦刚想坐起身子,但疼痛瞬间扩散全身,海伦吃痛的咬紧牙关,冷汗顺着额角流淌下来,大汉忙腾出左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他不用坐起来。

待海伦的神情缓和了些,大汉用汤匙一勺一勺的给他喂了些稀粥,如此粗壮的大汉却显露出极其温柔的一面,还真是让人感到有些费解......

因为肋骨被打断的原因,就算喝的是稀粥也很难下咽,每一口都宛如刀尖刺心般的难受,喂完稀粥后,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大汉把碗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海伦看着大汉,心中莫名的对眼前之人产生了信任,吃痛的回答了一句:“我叫海伦?瑞斯,是个孤儿,我想尽快回郝莉孤儿院去,叔叔,您可以帮我吗?”

看着海伦脸上那渴望的神情,大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这个,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你所说的郝莉孤儿院,我没有听说过,在天风城里是没有孤儿院的,不然可以去问问他们。”

一股失望感袭上心头,海伦的眼神涣散,显得有些空洞,大汉忙接口道:“不要心急,我们可以慢慢去找,相信一定能找到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但大汉的这些话却给了海伦一些心里安慰,海伦脸色微微好转:“谢谢叔叔,哦,对了,我还不知道叔叔的名字?”

转移了话题,大汉也避重就轻的回答道:“伊凡?希尔德,这是我的名字。”

“恩,伊凡叔叔,那我的伤什么时候能好?”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海伦只好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才行。如果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话,又如何去寻找郝莉院长和那位与自己有过誓约的女孩呢?!

......

数月的时间转眼即逝,海伦在伊凡的悉心照料下,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俩人也在这数月的相处中,对彼此有了一定的了解。

经过伊凡的解释,海伦才知道,原来这天风城也是天空之城的其中之一,虽然隶属亚特兰帝国,但和亚特兰帝国首都却间隔六百公里,两座城市之间,唯有乘坐那昂贵的重力火车才能到达,这让海伦又一次叹息不已。

两座城市的建筑相差无几,但天风城唯一一点和亚特兰帝国首都却不太一样,那就是清新的空气,因为这里并没有亚特兰帝国首都那么多重工业操作,所以居住在天风城里的人们的生活也相对要安逸一些。而和亚特兰帝国首都相邻的城市也并非只有天风城。

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一大一小的俩人比肩漫步在宽阔的道路上,也许是因为早晨的原因,路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海伦双手插在自己的裤兜里,略带期盼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伊凡:“伊凡叔叔,您看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教我剑术啊?”

伊凡哈哈大笑一声,大手拍了拍海伦的脑袋:“臭小子,我就知道你心急,这也是我今天带你出来的原因,一会到地方后,你就知道了。”

伊凡的嘴巴还真是够硬,询问了半天也没能探出一点口风出来,海伦不以为意的撅了撅嘴。

就在俩人愉快的聊天时,一股杀戮的气息弥漫在俩人的周围,伊凡反应极快,第一时间护在了海伦的身前,但此时的海伦却没有因为伊凡伟岸的身躯而感到舒适。

仅仅数秒,海伦的背脊已是一片冰凉,额角豆大的冷汗顺着脖子打湿了衣襟,一阵恶心的感觉袭上心头,胃里顿时如翻江倒海一般,就连身体的肌肉仿佛都紧缩在了一起,寒颤在海伦的身体上蔓延......

“抱歉,”没有一丝生机,却又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从俩人的耳边掠过。

从发出的声音可以判断此人是一个男人,伊凡顺着声音看去,男人身穿橙色风衣,风衣上布满了阴森恐怖的骷髅印花,黑色皮手套,黑色皮军靴,头戴黑色宽檐牛仔帽,黑鹰面具下两只乌黑发亮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脖间围绕着一条略显残旧的披肩围巾。

四目交对,怪异男人微微点头表示着自己的歉意,杀戮的气息渐渐消散在空气中,一切回归平静。

如释负重的海伦瘫坐在道路上大口喘着粗气,重获新生的感觉瞬间蔓延在海伦的心里,但伊凡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

怪异男人左手上扬,把头上的宽檐牛仔帽压低了些,继续向前走去。

目送着怪异男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伊凡才放松下来,慌忙扶起身后的海伦关切道:“没事吧?”这个问题虽然问的有些多余,但伊凡却还是希望海伦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海伦的半个身体倚在伊凡的身上,脑袋嗡嗡作响,浑如一团浆糊,吃力的抬起右手,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重重的揉动了几下,又甩了甩发胀的脑袋,意识才有些清醒过来:“伊凡叔叔,我还好。”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年仅九岁的海伦还是有些难以承受,看海伦的脸色有些好转,伊凡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半拖半扶着海伦继续向前走去。

就在俩人动身的时候,不远处的楼房角落里,怪异男人双手环于胸前,静静的依在墙上,异样的眼光不停的注视着海伦的背影,仿佛想要看透着什么......

半个时辰过去,海伦渐渐恢复过来,诧异的眼神望向身边的伊凡:“伊凡叔叔,我刚才怎么了?”

伊凡扶正海伦的身子,腾出左手抚摸下海伦的脑袋,避重就轻的回答道:“哦,没事,刚才只是碰见了一个不太寻常的男人罢了。”

听了伊凡的话,一门心思想要学习剑术的他,也不再追问原因,更把想不通的事统统抛诸脑后,双手继续收回自己的裤袋中,怡然自得的笑了起来:“那我们到地方了吗?”

看着海伦,伊凡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心里无奈的打起鼓来:“孩子的世界到底有多么的单纯啊......”

不可否认,眼前的海伦已经恢复如初,伊凡竖起大拇指:“好小子,连我也开始有些佩服你了,”咧嘴一笑:“我们到了。”

前半句话听的海伦有些莫名其妙,但后半句却是他最想听到的,激动着向前方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占地面积极大、雕栏玉砌的三层楼房,楼房周围一千米内并无其他,只有青石铺建的宽阔道路。

门前,中花石铺建的台阶上,两尊汉白玉砌成的石像坐落于此,三米长宽的木门向外敞开,此时虽是早上,但大门的两旁却早已站了两位穿着长裙的美丽女子,女子的双手相互交错于身前,面带甜美的笑容,确实让人赏心悦目。

两位美丽女子微微前倾身躯,异口同声道:“欢迎光临天风公会!”

伊凡含笑回礼,海伦却像两位女子一般微微前倾身躯还礼,然后快步跟上伊凡的脚步,顺着艳红的地毯向大厅内走去。

尊重他人的人自然会得到别人的认可,两位美丽女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对眼前男孩的喜爱。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硕大的水晶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吊灯的两边则排列着一颗颗水晶射灯,墙面上那优美的景物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不知请的哪位巧匠打造。

对门的墙壁内筑着红砖累建的壁炉,壁炉内燃烧着互依成锥形的圆木块,顺着上方的青石烟囱向外冒着烟气。

大厅的左墙边当地放着一张理石文案,案上堆叠着将近半人高的文件,一位六十出头的老者正孜孜不倦的阅读着它们。

老者身材偏瘦,穿着一件黑色长袍,头上几缕稀疏的银灰色毛发凌乱在头上,鼻梁上挂着一副厚厚的镜片眼镜,因为长时间透过厚厚的镜片看东西所致,老者的眼球略微有些向外突出。

大厅的右墙边摆放着一张四米长的棕色皮质沙发,此时,沙发上已经坐了四五个人,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伊凡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海伦也坐到了沙发上。

年轻气盛,海伦难免有些按耐不住:“伊凡叔叔,我们在等什么?”伊凡故作神秘的看了海伦一眼,莫名其妙的海伦伸手挠了挠脑袋。

不知多长时间,案前的老者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伸了个懒腰抬头看向对面:“今天来报名的就你们几个?!”

话音刚落,伊凡站起身来,向老者走去:“汤玛斯,好久不见。”

老者万万没有想到还会有人认识自己,用手扶了扶眼眶,好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些。

来人的步伐矫健,壮硕、厚实的肌肉,但在汤玛斯的记忆里好像并没有此人的印象,除了......

“伊凡?希尔德?”汤玛斯对着逐渐走来的男人狐疑的问道。

“正是!”伊凡露出憨厚的笑容,张开了双手,在汤玛斯想要阻止他之前,拥抱住了他。

汤玛斯反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的朋友,但是突然想到自己的尊严,于是又使劲的挣脱了伊凡的拥抱,和他拉开了距离。

“这么多年过去,仍是没有办法让你懂得什么叫做礼貌!”汤玛斯抱怨着:“特别是对一个像我这样年纪大的人,你竟然这样贸然拥抱我!”汤玛斯环视了一下大厅的人,轻咳一声,装作不认识眼前的男人。

伊凡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我想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认识我们了,时间对我们来说有着相当大的影响,”然后他笑了:“你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刻意自己。”

听了这句话,汤玛斯的身躯微微颤抖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凄凉:“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知道这不是事实,但难免还是嘟囔了两句。

伊凡挠挠头发:“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对于我们现在来说,没有了束缚,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是更好吗?!”此话虽然是说给汤玛斯听的,却又好像是再说给自己听。

汤玛斯恢复神情,转移了话题:“那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

伊凡收起笑容,把海伦推到身前,郑重道:“从今天开始,我要把我所会的全部教给他,也算是我对这个世间最后的留恋吧。”

汤玛斯的脸色僵硬了半分,看着眼前的男孩,他有些莫名的遗憾:“难道你真的打算......”

不等汤玛斯说完,伊凡打断了他的话,坦然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于现在,我只希望他能尽快成长起来,因为,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抛开沉重的话题,伊凡爽朗的笑道:“我带他来是想帮他挑选一件武器。”

汤玛斯摇摇头,对于伊凡这个人,汤玛斯知道无法用言语来说服他,走到门口一位美丽女子的身旁吩咐了几句,便带着伊凡和海伦上了二楼。

“数个月前,国王易主过后,亚特兰帝国放弃了佣兵公会,现在的佣兵公会已经完全脱离了帝国的管制,独立后的公会,便以城市命了名,没有了帝国的支持,愿意当佣兵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汤玛斯指着二楼内的摆设:“如你所见,天风公会现在已经变成了废品堆。”

对于公会目前的惨淡光景,伊凡虽然也有想到,但难免还是有些愕然,看着二楼内武器架上的破铜烂铁,伊凡无奈的摇了摇头。

汤玛斯走到武器架旁,拿起一块抹步,用力擦拭着架子上早已生锈的铁器,希望能让它们再度锋利起来。

看着有些出神的汤玛斯,伊凡也不好去打扰他:“海伦,你先挑选看看吧。”

听见伊凡的话,海伦顺着武器架边走边看,但架子上大多都是巨斧、战锤之类过于笨重的武器,想要使用它们还真是有些困难,而唯一一把能够拿起来的双手巨剑还卷了刃,就算拿到铁匠铺重新筑造,也无法复原了......

又转了一圈,海伦回到伊凡的身边,有些失望的摇摇头。

这时,汤玛斯拖着一个长方形的大木箱来到俩人的面前,看来箱子不轻,汤玛斯明显有些气喘:“伊凡,你打开,看看。”

伊凡依言打开了这布满灰尘的木箱,透过扬起的灰尘,看见了里面的东西,伟岸的身躯颤动了一下,抬头看着汤玛斯。

汤玛斯用手中的抹步打散面前扬起的灰尘:“伊凡,还记得它们吗?”

伊凡的眼眶有些湿润,伸手拿出木箱中一把保存完好的长剑:“五年了,没想到你还能把它们保存的这么好。”

汤玛斯也从箱子里拿出一把绿色长弓,感慨道:“不知道这些老伙伴现在过的怎么样了,这么多年过去,你是第一个愿意来见我的人。”

汤玛斯仿佛又苍老了许多,眼中早已噙满了泪水,对他来说,这些东西是他数年来最为珍惜,也是最为宝贵的回忆!如果没有这些令他难忘的回忆存在,汤玛斯早就离开了天风公会,去过最为安逸的晚年了。

伊凡深深看了长剑一眼:“汤玛斯,既然这些东西都还留着,那这把长剑就送给海伦吧。”

“它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汤玛斯伸手抚摸着海伦的脑袋,眼中充满了怜爱之色:“而且我相信,他长大以后一定会成为和你一样出色的佣兵的。”

海伦双手握住长剑,本就梦想当佣兵的他,此时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于海伦的以后,汤玛斯有种想快点见到的感觉。

既然找到了趁手的武器,三人也不必在这布满灰尘的二楼逗留,汤玛斯极为爱惜的抚摸了一下手中的绿色长弓,然后轻轻的把它放回了箱子中,生怕弄坏了一丁点儿,盖上箱盖,并把木箱重新拖回到原来的位置去,见一切没有问题后便带着伊凡和海伦上了三楼。

现在可公开的资料:

伊凡?希尔德的长剑:长1米,宽10公分,重10公斤,纯铁铸造。数十年后,这把长剑却变成了海伦?瑞斯阁下和伊凡?希尔德大人之间的契约之剑!而这把长剑也是跟随海伦?瑞斯阁下时间最长的武器!

??????《武器记录手册》:伊凡?希尔德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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