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阳边城楼上,士兵们正在浴血奋战。项将军不断的从府上的兵器库房里搬出箭来,又源源不断的安排人手搬运到城墙上去。
“报,敌军攻势太猛了,我们快坚持不住了。”一个满脸是血和战火灰尘混杂在一起的士兵向孟镜之禀报。毕竟孟镜之是军师,而且最会出谋划策的就属孟镜之和陈灵了。
其实孟镜之更擅长防守,比陈灵还会守。他知道陈灵的办法虽好,但前提是要拖到晚上,现在才正是早上。早上?孟镜之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早上太阳正是从江阳城背后升起,如果敌军在攻城的话,阳光正好照射敌军的眼睛。只要准备多一些长矛,我军蹲在城墙边上拿矛刺就可以了,因为阳光刺眼睛,他们必不可能每次都挣得开眼睛挡住。而且不用露出身体,也不怕敌军的箭了。
于是孟镜之把这一想法告诉了项籍将军,项籍将军便命令全军都换成长矛躲在城墙后刺杀敌军。果然,御国军队躲在城墙边上,箭射不中,刚好光照现在又正对敌军,他们根本来不及抵挡。所以,孟镜之他们击败了敌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上午还勉强能坚持一下,可是到了下午局势就恰恰相反了。可是,这也难不倒孟镜之和陈灵两个人,毕竟他们两个不是一般人。他们一打完早上的仗后就立刻命令将士们打造镜子,一共造了三面十尺(其中一尺等于33.33厘米)大的镜子和几十面一尺的小镜子,相互交错,利用镜子反射原理,形成一道“光屏障”。虽然镜子能见度不是特别好,像现代工艺制作的那么清晰,但也足够用了。
就这样,他们顺顺利利的就坚持到了晚上,终于可以用陈灵的主意了。
于是,孟镜之选择了留在城中,而陈灵就选择了在城外那军队。“镜之,怎么样?你城里的事都安排好了吗?”陈灵问孟镜之。
“都准备好了,你的呢?”
“没问题。那就开始吧!”陈灵说完就要开始出城。突然,孟镜之叫住了他。
“陈灵啊,我觉得这次动静要弄大一点,让敌军信以为真。否则有可能前功尽弃。”
“嗯。“
于是,在城门开了的那一刻,陈灵就要求将士们装作很慌张的样子,完全不要整齐的队形,混乱无章。
而在远处的探子一看到这种情况就立刻向将军汇报,而且他还把军队队形混乱无比,像是逃亡的样子一起上报了。
不一会儿,灵军全军出营,朝江阳城进发。一切都按照好事先安排的那样,可是就在灵军想进城的那一刻,灵国的将军挥手示意停止前进,他们停了下来。
这下可不得不让孟镜之和陈灵担忧了,万一他们不进去,反而发现了什么问题,朝几百米开外的陈灵那里驶去就糟了。陈灵在想,早知道就不走那么快了,留几个士兵在这里假装还在逃跑才对啊。
好吧,既然他们还在犹豫,那我就先下手为强了。于是,陈灵带着在城外的将士向灵军大营前进,不一会儿,灵军的后方就火光四起。而这时,灵军刚刚进城了四分之一的人。
“不好,中计了,快撤。”灵国大将军举起锋利无比的铁剑在空中挥舞。
“撤,快撤。”灵国的军队中一直在传着这几句话,一直高喊。
“好,既然陈灵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大营,我们就不用等他们进来分成两部分打了。项将军,传令全军,出城击敌。”孟镜之一时间太激动了,在喊的时候把头上的发冠都弄乱了。灵军进无道,退无路。一仗下来几万人马只剩几百个残兵败将逃出生天,御国这次大获全胜。
第二天一早江阳府上就聚满了昨天参战的将士们,一个个等着拿赏赐。这些不知情的将士们还在等着四皇子的夸奖,可是四皇子在一个多月前就战死了。不过具体知道这件事的就剩下抬四皇子尸体的和去找过四皇子的那些人,孟镜之、赵公公、项籍将军和陈灵这些人了。
不过那几十个人全都被安排去挖四皇子的坟墓了,本来赵公公想利用挖坟墓将他们活埋,但又怕孟镜之所说的那样。于是他们临走前,赵公公骗他们说,之前殿下的死是殿下的安排,要不这次的仗怎么会赢,还要他们弄得动静大一点。这一次可完全消除了他们的疑虑。
可是,在府上的这些人却没办法糊弄过去。赵公公在江阳府上的后花园里单独和孟镜之一起,“镜之啊,这几天我想了很久,想让你来代替四皇子,你看怎么样?”
孟镜之顿时一惊,额头上的汗不断往外冒。“这怎么可以?不行的,首先不说我能不能扮演好四皇子,我对这里的事根本就不熟悉。而且打赢了这场战争就要去面见皇帝,所谓知子莫如父,并且一路上和皇宫里那么多熟悉四皇子的人,怎么混过去啊?”
赵公公笑了笑,笑孟镜之的愚昧。“孟镜之啊,我服侍四皇子快二十年了,他认识什么人,他的一举一动怎么样我再熟悉不过了。”接下来赵公公告诉了孟镜之一些更不可思议的事。
原来四皇子在很小时就被调出来和他的皇叔一起留在江阳府上,他的叔父在他加冠之年也死了。而且四皇子也极少回去,他的父皇对他了解也很少。唯一可能知道他身份的人已经死了,那就是四皇子的母后,很久以前就去世了,所以四皇子才如此努力想坐上皇位给自己母亲一个御国太后的身份。
“镜之啊,你不想当没关系。可是你要想想,你的命,你朋友陈灵的命,沐云的命和府上几百号人的命啊。他们,包括我的命运全都掌握在你的手里了。”赵公公语重心长的对孟镜之说道。
“那万一被发现了,可怎么办啊。你要知道,四皇子还是有人了解的,是假的终究是假的,终归会被识破的。”孟镜之面露难色,他想救他们的命,可万一弄不好会死的更惨。现在他的心里是一万个伤心和不愿意,说实话,换做谁恐怕也都不愿意这么去做。
赵公公很明显的看出了孟镜之的心情和担心的事。“如果你不假扮四皇子,我们明天就会死,如果你扮演了四皇子,我们要死,除非你有露馅的那一天。不过对于四皇子我可以很肯定的说,我了解他甚至比他了解自己还要深。”
是啊,自己和四皇子如此相似,说不定能够混过去呢,更何况如果自己不顶替的话,或许连今天都活不下去。孟镜之想了好久,终于还是妥协了,“好吧,我就拼了这一把。”
听到这里,赵公公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自己好说歹说这么久了,他终于答应了,赵公公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于是,赵公公来到四皇子的寝室,找了一件四皇子最经常穿的衣服,一件腰带上绣着天下河山的淡黄色的衣服。孟镜之小心翼翼的穿上这套衣服,生怕弄坏了。
等到孟镜之出去时已经过了好久了,府上的将士们都等的有点烦躁,像是在争功劳,又像是在吵架。不过,他们一看到“四皇子”孟镜之出来时却立刻安静了下来。
“拜见四皇子殿下。”府上大殿里的所有人都拱手齐声单膝下跪喊到。
这,孟镜之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僵持在原地好久都没反应过来。然后,赵公公示意孟镜之,孟镜之才巴巴结结的说了一句:“平身,都起来吧!”
“是。”众人答道。
“由于这次防御外敌有功,个个官升一级。今晚在此府上后花园里举行庆功宴。”
说完孟镜之就匆匆忙忙的走回了后院里,赵公公也连忙跟了过来。“镜之,你这样是不行的,没有一点底气。你要记住,你现在是御国的皇子,身金百贵的贵族。四皇子是一个很有威严的人,到时候去到皇宫里可千万要记住啊。”
“知道了。”孟镜之有点不高兴又不满的说道,这样子倒是有点威严了。
过了一天,孟镜之一直都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待久了才想起这事要找陈灵说说。于是,孟镜之找了个下人问道,“陈灵在哪里?叫他过来。”
“殿下,陈灵几天前好像就被赵公公叫走了。”
……
庆功宴的前一天,在江阳府外的悬崖边上,赵公公和陈灵正站在那里讨论事情。“陈灵,谢谢你的帮助。”
陈灵笑了笑说:“什么话,这也是在帮我自己啊。”
不一会儿,天空突然之间昏暗了起来,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压抑。微风一直徐徐的吹着陈灵那长发,也吹起了他那浅紫色的衣角。
他们两个一直面对着对面的高山,前面就是几千米高的悬崖,悬崖下面是一望无尽的深渊,谁也不知道底下有什么。可是,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身后出现了面带黑面具的江阳城的守卫军队,一支训练最好的军队就是这支了。陈灵回过头来一看,不禁冒出一阵阵冷汗,连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赵公公,怎么了?这是什么军队?”
赵公公这才慢慢回过头来,两鬓的白发被风缓缓吹起,还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极具奸诈的一种笑容。但是,赵公公却立刻收起了这种奸笑,改成了一脸忧伤又无奈的样子说:“为了我们江阳城几百号奴仆的性命,只好牺牲陈灵你了。或者说,你和孟镜之都得死,一切都因你们而起,而他已经死了,现在只剩下你了。”其实孟镜之这个时候正在犹豫要不要答应赵公公说的,假扮四皇子的事呢。这么说不过是想让陈灵死的安心一点,不,应该说是想让他生无可恋,让他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