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洛落座抬眸的瞬间,蓦地看到坐在贵宾位子上那个似曾相识的人影。
是他!
怎么回事他?
苓洛望着上方的人,努力回想着。
今日是公宴,他身穿一件苍蓝遍地金裰衣,将他挺拔的身形展现的淋漓尽致,腰间绑着一根月白蝠纹锦带,举手投足间带着谦卑。
没错,是他!
叫什么名字来着?
长孙......
长孙景天!
他竟然是惊绝国的将军?!
怎么成了惊绝国的将军?
说起,与长孙景天相识,要提起两年前。
那天,突然他浑身血污从墙外翻入她的院落,她一阵惊慌,以为自己偷溜出宫被发现。
这是一个已经荒废已久的院落,她假借他人的名义买来,作为自己的第二住所。本来她在宫中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也不会有人发现她离宫出走,每到春暖花开时她都会在这边小住几日。
待走近一看,长孙景天正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
按理来说,她应该置之不理,因为不知是敌是友,不能轻易搭救。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心软,出手救了他。
他昏迷了三天三夜,她也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他三天三夜。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对一个陌生人有如此的信任,但就是坚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说不清楚为什么,也许早已冥冥中早已注定。
待到第四日夜里他醒来,他连声道谢。
苓洛曾问过他是谁,只是他不愿多说,她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也没有表面自己的身份。
所以,长孙景天并也不知道她是袭月公主。
日子就一天天的过去,她日日为他疗伤敷药,他时常教她武功,为她舞剑。
她从不问他何时走,他也从未跟她讲何时离开。
两人就这样过了很久,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一个月后,等她再次走进院子时,却发现他早已经不在了。
是什么时候走的?没有人知道。
就像他来时一样突然,走时也不留下任何讯息。
只是在桌上放了一只翠玉镯子。
想到这里,苓洛下意识的摸了摸腕上的玉镯,拢了拢衣袖。
还以为不过一个匆匆过客而已,这辈子怕是再也不会见了,没想到真是巧了,今日在这里竟然遇到。
而且,忽然之间,他还摇身一变,变成了惊绝国的将军。
这实在是太意外了!
她细微的动作都被长孙景天看在眼里,那一瞬间的惊喜和失落的情绪一闪而过,无人知晓。
苓洛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低垂着眉眼,不再看向他。
皇帝说了一些恭维官场之类的话,然后,宣布宴席正式开始。
琴声铮铮,丝竹悦耳,在场中央,几个妖娆的舞姬随乐翩翩起舞,衣袖飞扬、美轮美奂。
一排排训练有素的宫女内侍端着托玉盘珍馐鱼贯而入。
不一会儿,各种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在每人面前的桌上都摆得满满一席。
皇帝起身举杯,又说了些场面上的话,所有人起身都端起手中的酒盏。
举杯欢庆这份喜悦!
苓洛微低着头,透过举在面前酒盏,偷偷抬眼朝贵宾席上睨过去,没想到,长孙景天也正好朝她这边微微看过来,在看到她的时候,他目光柔情似水,静静地望着她。
四目撞在了一起。
苓洛一惊,连忙将眸光掠开,头垂得更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