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告诉他,夜真的很冷,她穿了那么多还冷,如果脱了衣服,如何受得住?
众目睽睽之下,她朝另一个男人撒娇,希望能从对方身上得到一丝疼惜。
悲哀吗?苓洛!
你竟沦落到如斯地步!
可是没用!
得不得任何怜惜!
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包括他!
或许是她的人不讨喜,又或许是她身份特殊吧,就算她亲昵地贴上去,对方依旧丝毫未曾动摇,做得决绝。
“夜那么冷,洛洛速战速决吧,父皇还等着呢,耗在这里也不是事儿,只要证明了你的的清白,你也好回房休息不是?”
温暖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颊上,她只觉得浑身的寒意更甚。
“要本王帮你吗?”将她自怀里放出来,夜逐寒体贴地问。
“不用。”苓洛第一次冷了声音,微微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屈辱一点一点从心底深处泛出来,波涛汹涌,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勇气,竟是突然开口问向皇帝:“本宫敢问皇上,是每一个穿红衣的女人都要验身吗?”
皇帝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有此一问,还未做出回应,另一个男人再一次先他出了声。
“方才本王已经说过,子瑜跟刺客无关,而且按照事发时间,正与本王在一起。再说了,子瑜出身高贵,身上有没有伤痕本王不清楚?”
男人声音不大,却慷锵有力。
不用看,她也知道是上官佑靖。
重重闭眼,死死地攥紧手心,指甲深深陷进皮肤,刺痛从掌心传来,她才总算没有让自己失控。
出身高贵,有没有伤痕他最清楚?
那么她呢?
她是公主,难道不高贵,不是是金枝玉叶么?难道就要在众人面前脱衣么?
重重的屈辱感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这就是区别!
今夜同为人妇。
跟她说,没事,反正又不是全部脱光,将外袍、中衣、里衣脱掉即可。
跟另一个女人却说,子瑜出身高贵,身上有没有伤痕本王不清楚?”
这是个多么大的讽刺。
在众人眼里,他不过是极力证明她的清白,洗脱王府嫌疑。
拼命维护了自己的妻子而已。
想到这里,苓洛微微苦笑,她便不再多说一个字。
垂下眼帘的瞬间,她看到上官佑靖眉心微拢,匆匆将视线扫过她的领口。
她也无心再想那眼神带有什么意思,小手微颤地来到领口,解开了喜袍上的盘扣。
心里不止一遍的对自己说。
不就是脱衣服吗?
不就是在众人面前脱衣吗?
她来之前不是已经早已预料到不会好过,还在乎这副皮囊作甚?
众人眼见她真的开始解衣,唏嘘声四处响起。
皇帝看向她,瞳孔微敛,眸色深幽。
上官佑靖也抬眸朝她看过来,轻抿了薄唇,眸中神色不明。
苓洛视而不见,通通忽视掉,只低垂着眉眼,定定望着自己身前的一方寸土,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
不知是盘扣做工过于复杂,还是自己太过紧张,她颤抖的手解了半天,竟是没有解开一粒。
边上的上官佑靖见状,伸手想要帮忙,被她侧身避开。
心底似乎有股怒气正在高涨,她干脆拉着衣领,大力撕扯,“嘶”的一声,领口不外力骤然豁大,盘扣尽数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