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浸湿衣衫,她微微挺直了背脊,暗暗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
许是见上官佑靖半天未响,皇帝终于失了迂回下去的耐心,直接转眸看向她:“想必公主有话要说。”
苓洛瞳孔微敛,缓缓抬眼朝他望去。
火光中,只见他唇角一抹弧光浅浅。
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虽已人到中年,但还是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眸色一痛,她垂下眼帘。
既然,他都问到头上了,她便也无法逃避。
暗自深吸口气,她再次抬眸看过去:“皇上的意思是怀疑本宫是刺客吗?”
所有人一怔,皇帝亦是露出一丝微愕的表情,似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直白。
微抿了唇,他没有吭声
没有吭声就是不置可否是吗?
苓洛笑着摇了摇头,“就因为本宫是女人,本宫穿红衣,本宫又恰好是袭月国公主?”
她的话音刚落,一片低低的唏嘘声就在院中响起。
她知道众人在嘘什么,她的态度和她的话是吗?
即便自己是公主,但对方是天子,她这样反问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不要命了是吗?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放眼望去,没有人帮她。
一个都没有。
她只能靠自己。
凭什么,她恰好是个女人,又恰好穿了一身红衣,她就一定是那个什么刺客?
全场一片静谧,只有夜风吹过衣袂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盯着这个女子,看着她水眸清澈地望着他们的天子,不卑不亢,不咄咄逼人,不畏惧害怕。
皇帝眼眸微眯,却也不恼,相反的,还似乎燃起了一抹兴致,眉尖微微一挑道:“那公主可有人证?”
“没有,”苓洛低垂眉眼,“我只是有个地方不明白。”
“说!”皇帝抬手。
“既然事发突然,刺客蒙面又是在黑夜当中,连对方的脸都辨认不清,又如何那般肯定是个女人?”
穿红衣的人多了,在场的就有三人,不是吗?
或许他们为了自保,不愿意趟这浑水。
既然没人愿意帮她,还一个一个将她往上推,那她就索性将大家都拉下水。
眼角余光所及之处,她看到上官佑靖深深睇了她一眼,微微抿起了薄唇。
视而不见,她复又抬眸看向皇帝。
皇帝未曾说话,躺在边上的德海出了声:“因为…….因为奴才跟她交过手,奴才……奴才…….奴才不小心一掌击中对方的……”
他吃力地说着,说到后来又顿住,犹豫了半响,才低低吐出最后两字,“胸.口。”
人群中传来隐忍的轻笑声。
皇帝面色一冷,众人立刻噤了声,但是,看向苓洛的眼神就多了几分兴味暧.昧神情。
尽管不是她,可被众人这般看着,苓洛竟是不由得脸上一热,好像被那个公公袭击的女人就是她一样。
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就算她说被袭击的那人不是她,他们也都不会相信,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她的清白。
于是,事情又处在了尴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