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珺儿没有想到是季持默居然真的睡着了,到了之后看他睡得这么香都不忍心叫醒他。睡着后的季持默像褪去防备的孩子,眉头舒展,像是梦到了什么好事情嘴角微微上扬,长长的睫毛被窗外的微风拂过轻轻的颤动。
伴随他的呼吸声谢郡儿觉得心都开始变得安宁。看着晨光洒满了季持默的脸,连上面的绒毛都清晰可见。这个男人皮肤真的好的让她这个女人自愧不如。真想戳一下看看会不会戳破。
谢郡儿这样想着,手真的鬼死神差的往季持默的脸上戳去,嗯!手感还真不错,摸上去滑滑的嫩嫩的。眉毛也好看,嘴巴也好看,眼睛,等等眼睛怎么是睁开的!唉,谢郡儿在心里轻叹,果然是美色害人啊!
季持默看着眼前这个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的女人,眼里还有未褪去的睡意,慵懒的看着她说:“我好看吗?”声音性感的让谢郡儿咽了咽口水。
“嗯,好看。”她傻傻的回应
季持默愉悦的笑出声来,其实她在谢珺儿在她脸上戳的第一下就已经醒了,但舍不得她手指轻抚他脸颊所带出的触电感觉,就一直装睡,他伸出手像摸小狗一样摸了摸她的头。这一刻谢郡儿觉得自己简直是傻到家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作弊被人抓了现行,然后自己连反驳都没有就老实的招供了。
她伸手拍掉了季持默的手,忿忿的说道:“到了,我刚刚就是想叫你起来而已。”说完便打开车门往粉馆走去。
季持默也从车上下来追上了她,他们俩并排走入了这间20年的老店。而李奶奶的粉店也因为这对俊男美女的进入顾客忽然多了起来,整个不到10平米的店显得愈加拥挤,但却让谢郡儿觉得这份拥挤让周身充满了暖意。
“李奶奶,一碗肉酱汤粉,记得要......“谢郡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满脸笑意的李奶奶接过话去,“要多放肉酱,少放葱花嘛!”
“李奶奶,你还记得呢。”谢珺儿的脸微红,推了推坐在身边的季持默,“哎!你吃什么?”
季持默看了看桌子上油腻腻的菜单,想着自己要伸手去摸,马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放弃了看菜单的尝试,默默的回了句,“跟你一样就可以。”然后从桌子上抽出纸巾来来回回的在桌子上擦拭了三遍,这才放心下来把手放在桌子上。
谢珺儿看着他那洁癖的样子撇了撇嘴,又跟李奶奶喊上话:“李奶奶,跟刚才的一样再加一碗。”
李奶奶寻声望了过来,打趣道:“哟,丫头,今天不是一个人来,带着男朋友来的吧,不过他的头是怎么回事。多帅的脸啊,要是头被砸成秃子那就真是罪过咯。”
谢珺儿连忙解释:“不不不,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只是朋友,只是朋友而已。他的头啊!昨天不小心被砸了,现在还在恢复期,呵呵呵。”她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在季持默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作尴尬的笑。
这是季持默长这么大以来吃的最廉价的一份早餐,在这么个不到10平方,伸手就能摸到房顶,桌子上即使擦了三遍还是有些许油腻,但他觉得这是他吃过最温暖的一顿。他有多久没有吃过这样一顿热气腾腾的早餐。
自从母亲过世以后,他每日住在1000平的椿园,就连吃饭自己跟父亲的距离都被桌子隔开十米远,像是被划开的楚河汉界。家里的下人们每日都对他毕恭毕敬,就算是最疼爱自己的三叔,也始终跟自己保持主仆的规矩。而像现在挤在一起,抬手就能碰到对方左手,感受她在身边传过来的温度,竟让他有些恍惚。
他学着谢珺儿在凝满水汽的玻璃窗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在谢珺儿付款的时候,偷偷的在他们俩名字中间画了个心。他看着他们的名字挨在一起心里有一块地方变得柔软极了,但突然来的电话却将他拉回现实。
他看着手机上加密的号码,对着谢珺儿说,“我先去上个厕所,你出去等我吧。”
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接起电话:“查的怎么样了?”
“嗯,我们最近查到了一些东西,季宸谨在没被老爷找回来之前,叫周宸谨跟谢式企业的独女谢珺儿在一起,三年前突然失踪在这之前没有任何征兆,然后再出现时是在一年前的法国,那个时候他已经是以老爷的二儿子身份出现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
还有三年前谢式企业的董事长谢熏然似乎跟周宸谨有过交易,三年前有狗仔队曾拍到过谢熏然私自见了周宸谨,但事实上谢熏然对外宣传是从未见过也不曾知道周宸谨这个人的,但是我们去核实过他在法国住的那栋别墅,虽然被转卖了很多次,但是十年前这栋别墅的所属人是谢熏然,而且当年拍过照片的狗仔在季宸谨失踪后便移民到了国外,移民前他的账号收到过一个海外账号转入的三百万,这个账户我们去查过发现对方登记的所有信息全部是假的。
我们查了季宸谨手机的通讯录发现他的联系人里面除了有生意往来的人以外,只要一个谢珺儿的联系方式。证明您当初选择的路是对的,这个谢珺儿是打入季宸谨内心防线至关重要的一颗棋子。她是他身上唯一的软肋,或许依靠她,我们才能够查出当年您母亲去世的真相。”
“好,继续查下去,有发现及时通知我,还有记得一定不要让人察觉。这个电话以后不要再打了,需要的时候我会再联系你。”季持默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眼神却开始黯淡下来,看来终究不能由着自己的心。
他经过玻璃窗时望了望窗上写的字,因为周围的热气名字已经变形,而画在中间的那颗心也出现了裂痕,他抬手便擦去了存在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