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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难熬的夜晚

这是我一次住院。看着墙壁上的闹钟已经指向10:00,我却一丝一毫的睡意都没有,毕竟先前已经躺了一天一夜。

走廊上的人影越来越少,听着越发稀松的脚步声,我感觉到很孤单,而且是一种很凄凉的孤单。

这座医院叫做世海医院,是我们学校附近最大的一个三甲级医院,外科、内科、妇科、皮肤科、眼科、骨科等应有尽有。我心里暗想,不知道这里面今天又有多少生命落幕又有多少生命诞生。不知不觉走廊上只剩下空荡荡的白色灯光和偶尔传来护士查房的声音。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胖子。

胖子家比较殷实,父母都是做老师的,所以这货很仗义的给我弄了个单独的病房,这让一向喜欢安静的我打心底里感动,并且决定等出院后一定要把钱还给胖子。我一个人静静的躺在那里,眼睛时不时的看下窗外的走道和墙壁上的闹钟,而这些也是我身边唯一的风景了。

忽然,我透过窗户看到走道里慢慢的多了很多穿着病号衣服的病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身体健全的、也有缺胳膊少腿的,总之突然间整个医院长廊变成了一个热闹的街道,但奇怪的是我没有听到丝毫的声音。我看了看墙壁上的闹钟居然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凌晨1:00。

心想,这难道是医院给病人集体活动交流的时间来放松病人的身心?看着从窗户面前走过的一个又一个的病人,他们居然都有着一个相同的表情,都是木讷着脸,刚刚睡醒的样子。

同是天涯沦落人,今天我岂不是也可以参加一下这个派对了?

好奇心驱使着我下了床,穿上了鞋子,打开了房门,这房门刚打开我便感觉一阵阴冷的空气朝我扑面而来,冷到了骨子里,让人心里直犯潮。但看着那么多病友,也就不那么害怕了,我状着胆子向刚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人问道:“大哥你好,请问大半夜的咱们这是不是有什么派对啊?”但是那个人连头都没有回从我身边轻飘飘的走了过去,之所以说轻飘飘的是因为,他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朝着前面直直的走了过去。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

我心里纳闷就又大声的问了一句:“大哥,是不是有什么派对啊!”这时走道的白炽灯忽然暗了一下,我吓了个够呛。我眨了眨眼,我的心咯噔一下跳了起来,直接脑充血摊在地上险些没有昏死过去。

这时听到一声斥责的声音:“嗨,大晚上不睡觉你鬼喊什么,哪个病房的?”一个穿着护士装的女子走了过来,听声音应该很年轻。

护士走近一看我面色惨白浑身冒着冷汗以为我出什么事儿,赶忙把我扶到旁边的座椅上,然后用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摸了摸,再用听诊器放在我的胸部听了听,才松了口气说道:“你要是有什么事儿,直接按床头上的按钮就可以了,大晚上跑出来干什么?你的病房呢,我送你回去。待会我给你送杯热水来。”

我表情木讷一句话也说不出,难道这个护士没有看到刚才的景象吗?我是遇了鬼了吗?我正要说,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我不敢再问了,护士指着旁边开着门的病房问道:“这个病房就是你的吧?”

我本能的回头看了一下,发现上面写着精神病房1105号,我心里咯噔一下本来想说的话也被我深深的咽到肚子里了,我若是说我看到了鬼,岂不更加做实了我精神有问题?说不定明天就给送到精神病院了,据说一旦入了精神病院再想出来就太难了。

我点了点头,一股丢了神的模样,那护士看着我这般模样,好似母性大发般的安慰我起来了,把我扶到床上以后,不多久她就端着一杯热水来了,居然给我谈起了心,我一句话都没有。

就听着这个年轻护士说道:她叫张曼,学的是护理,今年刚大学毕业,就通过家里的关系来到了这里工作,今天正好她跟一个叫做卢晓青的护士一起值班,还时不时回忆一下自己大学时期的事情等等各种云云。

听她在那里乱说一气后,我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但我的眼睛还是一直不敢朝着窗外看,我怕再看到那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听她说的正尽兴时,忽然她问了一句:“你是附近土木工程大学的?”

我点了点头,干涸的说道:“恩,是的。”

“喝点水吧,说来也奇怪最近这几个月你们学校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住院好几个了,都跟你的情况一样,有一个昨天才出院。”张曼若有所思的把水递给我说道。

“啊,你们学校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忽然张曼一惊一乍的问道。

被他这一喊,没把我心脏跳出来,我喝了口水顺了顺说道:“没有的事儿,我们学校一直太平无事,最近也没有听到有什么事情发生。”其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思绪还是完全停留在张曼刚才所说的话上,那几个情况跟我一样的,难道也是因为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被吓的吗?看来回到学校要找到那些人,来问一问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不可能啊,他们跟你的情形太相似了,碰巧的是住院期间我负责照看他们,今天你我又是碰巧值日撞上了你,看来我与你们学校还真是有缘啊。”张曼一股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女人本来就爱八卦,而这时候她又抓到了一个新大陆和切入点不满足他的好奇心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

被他这么一问,我也往更深的一层想了一下,不经意见我看到窗户前忽然有一道很长的黑色影子印在上面,我结结巴巴的用手指着窗户问道:“那。。。那个影子。。。你看到了吗?”

张曼闻言,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便说道:“什么都没有啊,大晚上的你别吓唬人啊你。。。”

我眨了眨眼睛再看了看,发现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尴尬笑道:“可能是我这几天精神恍惚,出现了幻觉。你能告诉你说的那几个人的姓名吗,他们都是哪个系哪个班的?我也就是好奇问问,别多想哈。”我感觉后面一句说的很多余,明显就是最贼心虚。

张曼这时一脸坏笑,说道:“还说没有什么事情,想知道他们名字也可以,那你得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惊吓过度住院的?”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端视着眼前这个身材凹凸有致,面目清秀的美貌护士竟一时语塞。

张曼此时又露出一股小女人姿态摇了摇我的手臂:“哎呀,你就说吧,急死个人了。。。”

看样子是不说不行了,我就说:“那我说了你会信吗?他们有没有告诉你遇到了什么?”

“遇到?你用了遇到两个字,看来你真是遇到了什么惊险的事情了吧,快说说,你不说我是不会告诉你那几个人的事儿的。。”张曼此时哈哈大笑起来,一副记者抓到了大料的表情。

不善交际的我,没想到没说几句就漏了,索性就告诉她吧一直憋在心里我也挺难受,既然她那么感兴趣告诉他又能怎样。就说:“好!我说,那天。。。。”我就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在白濠公园昏倒前所看到的事情告诉了眼前的小护士张曼。

张曼听完后,完全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根本没有任何害怕的样子。转念一想也难怪,她学护理的估计都在死人尸体上打过针穿过线吧,怎么可能会怕这些。

张曼很显然没有听尽兴问道“就这些?”

我一脸惊讶点点头说:“就这些。”

张曼接下来的动作让我稍稍留意了一下,她做出思考的表情,大概持续20多秒的样子,但这个状态已经足够让我记忆深刻了,她眼里闪烁出与她本身完全不匹配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嘴里低声念念有词听不出她在自言自语些什么,漫不经心的说道:“没事儿,你今年大三明年就要实习了,估计是压力太大出现了什么幻觉吧,加上那个公园已经废弃很多年了是一个很好的恐怖氛围场所,应该是什么东西刺激了你大脑皮层让你产生了幻觉。”

这话她不说还好,一说我心里就咯噔一下,她怎么知道我今年大三我压根就没有告诉过她,这一点我很确定。

她好像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补充道:“我是看了你的病例知道你今年大三,既然你告诉了我你的事情,那作为交换我就把那几个人的信息告诉你吧。”

她说,这几个月跟情况相同的那几个学生分别是:大一、工程力学系的李超,桥隧与地下工程系王小平、李智,大二建筑工程系范圣刚。我问她,他们这几个遇到了什么事情,她说不知道,这几个人吓的都不敢说,还夸我胆子大敢说出来,说只要敢于直面那些幻觉敢于说出来很快就能从阴影里走出来了。还向我保证说不会将我说的告诉别人。

我哪里会相信她,再三追问就是问不出其他什么信息,心想自己还是太年轻了,道行太浅连一个小姑娘都搞不定。不过总体来说还算是有些收获,她不说我自己去问那几个人不就好了,打定主意我也就不在问她了。

不知不觉已经5点了,她看了看表,也发现在我这呆时间太久了就说笑嘻嘻的说:“你好好休息休息吧,再不回去估计卢晓青就要告我状了。。。到时候你可以替我作证啊,说我是在安抚你的心灵。。。嘿嘿嘿。”

被她这么一闹,我也确实有些累,就点头说:“恩,拜拜。”

听到张曼关门的声音后,两只眼皮就沉重的盖了下来,很快我便进入了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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