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老两口吃的特别的开心,我和小群的父亲把一瓶白酒喝的干干净净这才算是停了下来。吃饭的时候小群的母亲提到了一次小群,但是立马就被小群的父亲给制止住了,他说今天文豪能来家里面吃饭,让很高兴,不要在这种时候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小群的母亲勉强的笑了一下,然后也就没有再提起过了。吃完饭之后,小群的父亲给我包了一个五百块钱的红包,他说这是给我的压岁钱。老两口从来都是非常的俭省,就算是后来在小群有钱的时候,也是舍不得花钱。这一下子五百块钱的压岁钱,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已经算是很大的手笔了。我当时并没有拒绝,而是直接接下了这些钱,然后“咚……”的一声给他们跪了下来。我这一下子把老两口弄的楞了一下,然后赶紧的上前要把我给拉起来,他们说现在已经不流行这一套了。我挣脱开他们拉着我的手,然后对他们说道。
“大爷大娘,我和小群的关系,真的比亲兄弟还要亲。虽然我知道你们可能不愿意听,但是我还是要说的。小群这一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他现在照顾不了你们,我这个当兄弟的就愿意代替他。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就认下我这个干儿子。”
说完这些话之后,我直接给他们磕了一个响头。或许会有很多人说我做作,但是我自己问心无愧,在我的心里,小群确实就如同是我的亲兄弟,我现在只是想做了他很想做,但是做不到的事情而已。我能看的出来,老两口当时十分的欣慰,小群的母亲可能是想起了还在监狱里的小群,“啪嗒啪嗒……”的掉起了眼泪,而小群的父亲到底是个男人,是一家之主,也或许是他隐藏的很好,并没有表现出半点的伤感。只是一脸笑容的把我拉了起来,然后拍着我的肩膀同意认下了我这个干儿子。之后在跟他们闲聊了一会之后,我就跟小群的父亲要了一瓶白酒,然后离开了。
当时我跟小群的父亲要酒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有说别的,直接就从屋子里把整箱的酒搬了出来,让我随便的拿。我也没有多要,只是随意的拿了一瓶。这酒,不是我留着自己喝的。而是我准备给小群送过去的。从小群的家里离开之后,我就直接开车去了小群所在的那个监狱,如果是平常的时候,我这个没有驾驶证,而且还喝了酒的货,肯定不敢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开着车子出市,不过这大过年的,一般情况下还是没什么交警值班的。我到监狱之后,找到了值班的狱警,把我准备好的一条好烟塞给他,我说大过年的,我想给我兄弟整点酒喝。那个狱警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是在我又给他封了一个五百块钱的红包之后,他也就答应了下来。我在接待室等了一会,但是当狱警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把小群也给带来。他说小群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太好,他谁都不想见。犯人自己不想见人的时候,这些狱警也不能勉强。无奈之下,我也就只能把这瓶酒留下来,对那个狱警千叮万嘱的说,这瓶酒一定要让他喝到,哪怕只是喝一杯都行。然后,我就离开了监狱,开车又回了市里。
等我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超市里面买了一些熟食和两瓶白酒,就一个人拎着这些东西回了我常住的那间酒店。我那个时候真的不想回家,也或许是因为之前几年没有跟父母接触的愿意,所以我总觉的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些隔阂,他们从来不问我在外面工作的时候怎么样,只是一个劲的叮嘱我要我好好干,给他们争点脸。而那些亲戚们,关心的只是我现在有没有能力,能不能给他们帮到忙。说真的,我在家里的时候,感觉不到一点点的温暖,甚至待的时间长了,还会让我感觉到厌烦。我个人躲在酒店里,一边喝着酒,一边想着还在监狱里的小群,不知所踪的金明,甚至我还想到了印象已经非常模糊的小杰。想起了一个个跟我有过接触的女人,侯湘雪,小洁,宝宝,小彤。我忽然觉的,我这么多年的时间,到底做了些什么?我现在又拥有什么?爱情,我没有,友情,我也已经失去了。现在在我身边的,都是好像之前围在王灿身边的那些个狐朋狗友,想起那个时候我们几个人都还嘲笑王灿,现在呢?我不也是跟他变成了同一种人吗?
很多人可能都和我一样,小的时候都很希望自己能很快的长大,但是等真的已经长大了的时候,却又忍受不了那些被现实逼迫出来的孤独的感觉。而我在这个清冷的房间里面,甚至身边连一个可以和我说说话的人都找不到的时候,我才真正的感觉到了这种孤独,落寞的感觉。而我也确确实实的认识到,我自己是一个非常害怕孤独的人。
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能够陪在我身边,能够和我说说真心话,能够给我一些安慰的人。也就只有杨兰一个人了。她现在应该是陪在自己男人和公公婆婆身边,一起看着电视,开心的聊着天。虽然我很清楚,如果他知道我现在很不开心,很需要她的话,她肯定会过来陪我。我实在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打扰她。不过之后在我实在承受不了这种孤独带给我的恐惧感觉的时候,我还是给她打过去了电话。和我想的一样,当我用干涩的声音跟她说,我现在很难受,非常的难受的时候,她并没有犹豫,只是问清楚了我的地址之后,就赶了过来。
她来到酒店的时候,我已经喝了一瓶多的白酒了,整个人有些晕晕的感觉。等她坐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在这个时候打扰你了。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拿起桌子上一个空闲着的杯子,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白酒,然后端起杯子跟我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炸了眨眼,示意要跟我喝酒。我并没有阻止她,不让她喝酒。因为在这个时候,我真很需要她陪在我的身边。而她也清楚,这个时候她并不需要去问清楚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需要说一些安慰我的话,只要能陪在我身边,陪着我一起把这些酒喝了,那就是给我最大的安慰了。
而我在把手里的这杯酒喝完了之后,就再也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绪。直接转过身抱住了杨兰,然后放声大哭了起来。本来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杨兰的身体瞬间就僵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但是当听到我在她耳边的哭泣声,然后感觉到我的眼泪顺着她的衣服领子滑落到她的脖子上的时候,那种凉凉的感觉。她最终还是心软了,一只手环着我的肩膀,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就这样和我紧紧的抱在一起,用她的脸贴在我的脸上,希望这样能给我一些温暖,给我一些安慰,给我一些鼓励。
或许有的人会质疑我,说只不过是身边的一个朋友进去了,不至于这样吧。我第一次从看守所里出来之后,失去了家人,没有了家的温暖。第二次从看守所里出来的时候,我失去了自己当时非常依恋,非常喜欢的初恋情人。我承认我很脆弱,但是我真的很害怕这种失去的感觉。从我自己一个人出来独立开始,小群就一直在我身边,就像一个大哥一样的照顾着我。我被欺负了,他给我出气,我出事的时候,他想尽办法为我解决。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我在赌场上被那个赌客给砍掉一根指头的时候,小群那苍白的脸色,一脸愤怒的模样。好像被砍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一样。尤其是到了这几年的时候,我身边能一直照顾着我,对我好的,好像就只有小群一个人了。现在他变成了这幅摸样,不但可能要在监狱里面待一辈子,而且因为振国和罗建斌的死,甚至紧身都已经有些失常了。我看到他的样子,我心里怎么能不难受。而且更让我难受的是,我这一辈子可能再也找不到一个小群这样的兄弟了。
那天我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哭了很久,哭的很伤心,但是也哭的很痛快,因为在我的记忆中,自从我第一次在看守所里被人欺负的已经把眼泪几乎流干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发泄的这么痛快过了。我还记得,当我停止了哭泣的时候,杨兰外套的领子,已经完全被我的眼泪和鼻涕给浸湿了。不过她并没有感到恶心,而是表情很淡然的把外套脱了扔在一边,继续的陪我喝着酒。而我在好好的发泄了一场之后,我的心情也变好了许多。之后我们两个人就继续的喝着酒,然后一边的闲聊了起来。
当剩下的酒全部喝完的时候,杨兰已经有了些微醉的感觉,脸蛋红红的,眼睛中一片朦胧的看着我。而我看到她这个样子,再也无法克制住内心的感情,直接一把抱住了她,然后对着她的两片薄唇吻了上去。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吧。杨兰只是瞪大了眼睛,有些错愕的看着我,不过也并没有一把的退开我,只是身子在微微的僵硬了一下之后,也就闭上了眼睛,伸手抱住我,然后激烈的回应着我的吻。
那天晚上,杨兰没有回去。我仍记得,当那天晚上我和杨兰在床上赤身裸体的缠绵着,热吻着,我好像要把这几年不知不觉中在内心深处压抑着的对杨兰的感情全部爆发出来,不停的在她身上索取着的时候,她也在激烈的回应着我,只不过从头到尾,她的眼泪几乎是没有断过的一直留着。我不知道她的眼泪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经过了这几年感情的煎熬,现在终于能给我在一起而感到激动,还是因为她心里觉的被判了自己的男人而产生的罪恶感,觉的很对不起他。又或许,这两种感情都有吧。
那天之后,我和杨兰就以这种为世人所不容的关系在一起了。简单点来说,就是我们成了一对地下情人,除了我和她我们两个人之外,并没有别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虽然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不是很舒服,但是我已经是非常的满足了。只要一有时间,我们两个人就会单独的相处在一起,哪怕只是两个人坐在一起不说话,就那么安静的待着,那种安逸的感觉都让我非常的享受。有的时候,我们也会做出一些我们自己都认为是很疯狂的事情,我们两个人会在一些偏僻一些的小道里面拉着手散散步,也会在我把她送到她家村口的时候,在附近没有人的情况下,跟她来一个法式的湿吻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