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出来,金明上前抱了我一下。上下打量我几眼,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
“瘦了,在里面没少受罪吧。走,哥哥我今天带你去好好的潇洒潇洒。”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跟着金明上了他的摩托车,然后一路飞驰,离开了这里。不是我离开这个地方不高兴,反而我是很激动的。但是我在这九个月里学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少说少错,少错就少挨揍。
金明先是带我去一家名叫“金晨……”的洗浴中心洗澡,等洗完之后,金明非要给我找一个小姐,让我去去火,顺便****解解晦气。但是被我拒绝了之后,金明也就无奈的带着我离开了这里去了一家比较不错的小饭店。
我们两个要了一间包房,然后金明点了一大推的菜,大部分都是荤腥的,素材很少。估计他是看我瘦了这么多,想让我好好的补一补吧。
等菜全部都上齐之后,金明又要了一瓶酒。倒上满满两杯,跟我碰了一下。
“来,别客气,今天使劲的吃使劲的喝,把你在里面的那几个月没吃没喝的,全部都补回来。”
估计是太长时间没喝过酒了吧,一杯子二两下肚,我就已经晕晕乎乎的了。以前我的酒量虽然也不大,但是喝半斤还是没有问题。
我们两个一边吃着喝着,一边闲聊了起来。但是在我问道他有没有去看过金明几个人,他们现在怎么样之后,金明的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我忽然有一种不好感觉,放下手里的筷子和酒杯。抓着进明追问了起来。
“小杰,死了。”
当我听到金明的这个回答之后,我突然感觉脑袋像是被雷给击中了,瞬间的一片空白。死了,小杰竟然死了。虽然,是因为小杰的出现,改变了我原本应该有的人生道路,但是这毕竟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并没有一点怨言。相反的,我还很尊重他,因为他够义气,也因为他是真的把我们当兄弟。我苍白着脸,问道。
“怎么、怎么回事。小杰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
金明灌下一杯白酒,那模样,好像说这些话得鼓足了全身的力量一般。
“小杰进了监狱之后,就一直被人打。你也知道小杰的脾气,打一次两次,他还可以忍的住。但是次数多了,小杰也就爆发了。结果在监房里被一群人群殴,踢碎了****死了。”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突然之间一个自己的好兄弟,好大哥就这么的死了,我真的有点接受不了。我当时还在想,这是做梦,这肯定是一场梦。
在看守所里的那几个月,我明白了一些事情。因为小偷小摸被抓进去的,是监狱里欺负,当哈巴狗的对象。而因为强奸,轮奸进去的,在监狱里则是被人暴打的对象。再加上小杰那股不怕死的犟脾气,跟一群人干起来,还真的会被人给活活打死。
金明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我了解他的心情,金明家是外来户,爷爷那辈儿就从别的地方搬到我们这个市里了。父亲是独生子,他也是独生子。爷爷老家哪里的亲戚,也早就不来往了。父母死后,金明就一直是一个人,他的朋友也不多,但真的能算上兄弟一级别的,也就只有小杰一个人了,我也算不上。所以现在唯一的兄弟就这么死了,他怎么能不伤心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递过去一章餐巾纸。
“小杰的家人怎么样了?他父母呢?”
小杰也是家里的独生子,而且他父母在快到四十岁的时候才生下了他,算是老来得子吧。小杰这么一走,他父母不知道得多伤心呢。
“走了。”金明擦了擦眼泪,道。“小杰刚被抓进去的时候,大爷大娘就把家里所有的钱拿出来送礼,想把他弄出来,后来钱不够,把房子也卖了。但是人也没弄出来,就是从十五年减到了十年,再从十年减到了七年。小杰死了之后,我去看过他们一次。但是现在他们都搬回老家的房子里住了,我也没见过他们。”
“抽时间咱们去一趟。”
“嗯。”
那天在饭店,我们两个人都喝多了,确切的说,应该是喝傻了。之后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和金明就躺在饭店门口的大街上,而且天也已经黑了。事后我再一次去那家饭店吃饭,被服务员认了出来,我这才知道那天我们喝多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天,我和金明喝多之后,搂着酒瓶子,一边吐,一边喝,还一边哭。刚开始是在包房里,后来就去了饭店的大厅。老板想去劝劝我们,反倒是被金明抽了一巴掌,不过老板也知道我们喝多了,没有多计较。只是让厨房的几个厨师按住了我们,从金明的口袋里把饭钱拿了出来,然后就把我们两个人扔了出去。
那天开始,我就在金明的家里住下了。我不想回家,因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我的父母。小杰进去后,他的父母为了替他跑事情,把房子都卖了。而据我所知,我被抓了之后,父母压根就没有替我找过关系,或许他们是觉的这件事太丢人了,不好意思去找熟人吧。判刑之后,每个月固定的替我上账,我想他们或许是嫌弃我还来不及呢吧。
学是上不了了,在我刚被抓没几天,学校就已经通知开除我了。我想去上班,但是金明没同意,他说让我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养养肉。我进去之前,身高是一米七,体重有将近一百二十斤,但是我出来之后,身高长了五厘米,一米七五,但是体重只勉强有一百斤。之前还算是胖胖的,不过出来之后,瘦的整个脸都凹陷了下去。
之前说过,金明的父母死于交通意外,并没有什么责任方和受害人,只是疲劳驾驶冲进了山沟里。而当时他们给金明留了一笔积蓄,再加上保险公司赔的钱。金明当时也算是一个小财主了。
于是我们俩就整天什么也不干,就是在家待着,要不就出去喝酒。不过一般还是去市场买点菜,然后回来家自己做一做下酒。虽然金明的钱有不少,但是也禁不住整天的这么大吃大喝的。
一直到两个多月后,金明找了个女朋友,而且经常会晚上带着回来家里过夜。我知道,我不能继续在这里住下去了,于是,我便去找了一个酒店上班,也离开了金明的家,搬过去住了。我走的时候,金明一再挽留,说一个人整天在家待着也没有意思,还说我去上班可以,让我下了班就回去。但是我还是拒绝了,虽然这两个月,我或许在金明的心目中已经替代了小杰的位置,但是总是吃别人的也不是太好。自力更生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