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
谁在说话,这大清午毁人好梦。
陈阿娇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金线织成龙凤合鸣的床幔,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十分杂乱,却始终之围绕着那一人。
看向床边伫立的贴身侍女闵月,对她说:“扶本官起身梳洗。”
闵月看着眼前只穿白色寝衣的女子,只觉得心疼,她知道她应该劝劝小姐,不要对陛下用情,可她知道小姐一定不会听她的话,因为小姐已经爱上了陛下,就算陛下伤害小姐,小姐也不在意。
“闵月发什么呆,扶本宫起来。”
闵月伸手将陈阿娇扶起来,穿好宫装。
坐在铜镜面前,模模糊糊看清镜子里的女人,肤如凝脂,眉眼如画,唇若红樱,青丝如墨,可再美丈夫却再未注意。
耳旁仿佛又听见传旨太监尖锐的叫声读着她最爱的丈夫颁发的旨意:“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缓,罢退居长门宫。”
她在长门宫幽禁了数年,在第二年等来了他封卫子夫为皇后,多么可笑!闵月的话打断了陈阿娇的回忆。
“娘娘,今天梳个随云髻,右鬓用上陛下送的这个凤凰金丝嵌步摇,怎么样?”
陈阿娇伸手拿掉闵月手中的步摇,把它放到檀木盒子里,对闵月摇头道:“不必了。”
她还记得以前因为是他送的,所以她不管梳什么发髻都会用上,直到看见他送给卫子夫的那个蝴蝶金丝嵌步摇,才知晓自己这个步摇做工多粗糙。
她还记得那次她和他吵了一架,换来了一个耳光,如今已不重要了。
“娘娘,你不是最爱……”闵月质疑道。
陈阿娇知道闵月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却也未回答,只将一个玉制的木兰花簪子放到她手上,对她道:“用这个吧,把它收起来。”
不用多言,闵月都知道那个它是什么。只觉的心中十分高兴,小姐终于看清了。
走出富丽堂皇的椒房殿,站在长廊上,看着刘彻抱着怀孕的卫子夫,陈阿娇目若无睹,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看着旁边担忧的闵月,淡淡的笑了道:“不必担心本宫,本宫早已放下。”是啊,早该放下,上辈子她快病逝的时候,想见他最后一面,没人来的时候就应该放下了。
闵月伸手想扶住陈阿娇,陈阿娇摆了摆手拒绝了,她想知晓曾经的自己到底有多傻?
帝王之爱,本就薄幸。巫蛊一案她就应该明白,而不是傻傻等了数十年。
正扶着卫子夫的刘彻,看见长廊上的陈阿娇,手松了一下。
卫子夫看了一眼刘彻,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穿着红色宫装的陈阿娇,便知晓缘故,拉拉他的衣袖,温柔的道:“殿下,怎么了?”
刘彻收回了视线,看了看怀中的女子,他觉得,怀抱中的女子才是他真心爱的人,至于陈阿娇只是他登上帝位的工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