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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路上,我不住地往风哥哥那边瞧,脑中萦绕着小屏的那句话,她说风哥哥为了救她而受伤了,可是,现在看他,好像跟没事人一样。不等我细细斟酌,就被天夜君玄硬扯下来,只见他冷着脸,说道:“我们先在这间客栈休息,别看得眼珠都呆了,哼。”

“哼什么哼?我又没做错事,摆着臭脸给谁看也不知道。”我嘟囔嘴,不满地说道。就这么一句,被天夜君玄冷光一射,嘴巴就立即闭上了。唉,我什么时候就变得如此没出息了,就这么一看,也吓成这样。我气恼地敲桌子。

“好拉,舞儿,别生气了,等会,我带你出去玩。”风哥哥双目柔情地说,忽然,紧咬下唇,额头开始冒冷汗,脸上的血色开始逐渐褪去。

我见他这样表情,心里一慌,该不会风哥哥刚刚都是装出来的,是为了怕我担心才隐瞒自己受伤的事?想此,我慌忙地说道:“风哥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如果哪里痛,一定要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我没事。”话未说完,就强行被风哥哥打断,我有些微愣,是因为风哥哥从来没有这么强硬地对我说话,他的伤应该……“舞儿,我有点不适,先上楼休息了。”说着,他逃也似地脱离这里。

风哥哥的伤应该很严重,不然,他不会这么失态。我在心里暗想着,忽下定决心,不行,必须去看看风哥哥的伤势,若他在房间有闪失,无处呼叫,那我必定后悔自己现在没跟上去。恩,得去看他伤势如何,我再对自己增添坚定句。

“哎,天夜君玄,我有事先上去了,你自己慢慢吃。”我一边向天夜君玄通告,一边急着往楼上跑,“晚饭,我会下来吃的。”

我匆匆来到风哥哥的房间,欲准备敲门,却没听见房里丝毫动静。顿时,无数个可能性袭上我的心头,情急下,我大胆地推开房门。不出预料,风哥哥果然因为伤势过重,晕倒在房里。

用尽最大力气,我扶起风哥哥到床上,查看他的伤在何处,猛然,一道长长的伤口映现在我眼前。这原本是旧伤,第一次见到风哥哥时的伤就是这条伤疤,没想到今日,风哥哥所受的伤势是在旧伤处狠加一条新伤。

这条伤疤原先已够深了,复原的时候,也只不过愈合浅面,这下,更加是往骨髓里深处,更何况这刀上还沾有‘七谷岁’。我咬着牙,有种想把伤害风哥哥的人千刀万剐的冲动,也有想把风哥哥骂醒的希望,受伤了还忍着,当自己是铁人么?这个受气包。

忽然,我发现风哥哥背上还有好多刀的疤痕的踪迹,心下一惊,莫非风哥哥是被人追杀而造成如此多的疤痕?我颦眉,将风哥哥再次包扎好,拿出给小屏的解药丸给风哥哥服下,为他顺气,调理内息,足用了几个时辰,见他吐出毒血,伤疤开始停止流血,才证明他无险。

擦擦汗,我听见风哥哥呼吸均匀,不禁欣慰地笑了。“呼”我长长地舒口气,起身为风哥哥准备补汤。推开房间门时,就见天夜君玄一脸冰霜地站在门外。

“你、你、你站在这里多久?”话一出口,我就想咬死自己的舌头,拜托,我又没做坏事,何必要结巴?“喂,别这么看着我,搞得我好像做了亏心事。”

他抓紧拳头,一脸怒火地吼道:“该死的,你在他房间做什么?”

“嘘小声点,风哥哥还在休息呢。”我一慌,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风哥哥现在最需要休养,不能让人打扰他。这个家伙居然还这么大声,气煞我了。不过,为了避免再次吵到风哥哥,我尽量压底声音,“天夜君玄,到我房里再说。”

我拖着他,费了九年二虎之力,把他拉到房间里商谈。

“现在可以说了。”天夜君玄倚在墙上,双交叉着手,摆出一副拽死人的模样,看得我火气窜上来了,我做错什么事?凭什么要像审问犯人一样,就算我是在风哥哥房间里呆上几个时辰,也不关他的事吧,讨厌的家伙。但是,怕和他再吵起来,我忍。

倒了一杯水,以求可以让自己的火气降下来,我平息心情,简略地说道:“我是看见风哥哥脸色不对,才进他房间,看他有没有事,结果真的见他晕在地上。我去查看他的伤势,才发现他为了救小屏而在旧伤里加新伤。然后,我帮他疗伤,逼出毒,再打算为他准备补汤,接着,便是推开门就见到你摆着臭脸迎接我。”

天夜君玄听后,脸上的怒气稍降一点,但还是表情难看地问道:“这么说,你还不只一次帮他疗伤?”

“咳咳”我被开水呛到了,目光锐利地走向他,重重地打了他的额头,“喂,我说你听话,可不可以挑重点的问?”我转身,和他一样倚在墙上,“我和风哥哥初见面时,就是因为他受伤了,晕在我门口,我才救起他,认识他呀。”

“这么说你们的缘分还真深呀。”旁边的人的语气十分的讽刺。我无语地白了他一眼,直接不和他说话。

沉默了许久,天夜君玄的怒气渐降下,他捅捅我的胳膊,道:“潋儿,那现在他……没有事吧。”

我心里还为他无故发火而隐隐恼怒,没好气地回答道:“放心,风哥哥暂时还没到阎王那边报道。”

“其实刚刚,我也是太生气了才……”天夜君玄突然转到我面前,眼神透着深深的愧疚,“潋儿,你就原谅我,行不?”

耸耸肩,我轻捶了他一拳,豪爽地说道:“哎,我们是哥们,何必在意一时误解呢?”忽地,我意识到一个在落王府就开始苦恼的问题,狐疑地瞧了瞧他全身。

他被我看得不舒服,颇怒地问:“你这么看干什么?”

“我在想,我给小屏的解药何时到你手里去了?”对,就是这个问题,他是从什么时候,拿到我身上的解药丸?

他跟我刚才一样呛到,只不过,这一回,他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那个,潋儿,这个问题,我们等萧阳炎风醒了后再说。”

恩?等风哥哥醒了后?这不就明摆着在逃避吗?我好奇地说:“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干吗要回避呢?”

“因为、因为……”他不停地‘因为’着,瞧到门外小二经过,随口应付,“潋儿,你不是要给萧阳炎风熬补汤吗?小二来了,你还不快去通知他?不如,我帮你去。”说此,他急欲离开这里,却不知,这更加引起我的好奇心。

‘咻’我已挡在门口,冷然地说道:“你就回答完后,帮风哥哥熬汤也来得极。”

他痞笑地看着我,挑挑眉,“你就这么想知道我如何拿到你身上的解药丸吗?呵。”未等我说‘想’便听见他飞般速度离开后的一句话“在我抱你的时候。”

‘哄’我的脸唰地红了,“天、夜、君、玄!”客栈里传出一女的暴怒声。

厨房里烟雾缕缕,我边扇着给风哥哥的汤,边在思虑风哥哥的身份,还有……天夜君玄的。这几天,由于忙着小屏的事,我没在意他们细微的动作,现在,趁着熬汤的工夫,我那不闲着的脑袋又开始发挥作用。

先说风哥哥,从第一次见他,就是他被人追杀。然后,在第二次见他,是在天风山庄。我在想,既然他是绍天的徒弟,又怎么会被人追杀呢?天风山庄在武林上算是数一数二的名庄,很少有人会去刺杀里面的人。

如果说是风哥哥的仇敌,可那天追杀风哥哥的人,我查过,是一个不知明的门派,好像叫……血泪教。恩,就是这个教,它目前是武林上虽然说不是闻名,可它也是具有神秘感的门派,与我的‘清幽陵’神秘感有的一拼,并且,神秘到连我们都查不到任何结果,只知道这教名叫‘血泪’,其他,真实度为零。

这就奇怪风哥哥怎么会惹上‘血泪教’?他真的只是江湖上所说的‘玉面箫笛’吗?还有天夜君玄,我从第一眼看到他,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的名字好熟悉哦,可惜,就是想不出来。

记得进落王府时,天夜君玄在家丁耳旁说几句话,就可以使他们乖乖地让我们进府,而且落王爷对他也是极为客气,不论说什么,落王爷都是有低头同意的份。这么说来,他也不只是有‘天剑消魂’称号吧。

想到这些,我嘴角泛起苦笑,呵呵,没想到我出陵交到的两个朋友,身份都不简单,这应该说我幸运,还是衰呢?我茫然了。

“喂,再发呆这汤就把水烧干了,真是粗心的人。你呀,以后……”

我抬头看着对我讲的滔滔不绝的人,一想到他其实是有事瞒着我,不知为何,不爽,气恼,讨厌等百种滋味就涌上心头。

“够了,够了,你到底烦不烦呀?”我捂住耳朵,对他大声说话,“我以后怎么样?不用你管!”我说着,一股脑地跑了出去。

真的不用你管,不用你管,天夜君玄,你凭什么?要我为你脸红?要我为你无故生气?要我没理由地因为你的一个怀抱而心暖?我不要,不要,不要为你而心跳加速,不要为你担心,不要无理地心里泛酸,不要喜欢你!

喜欢?我被自己脑中闪过的词吓了一跳!我喜欢他?喜欢他?喜欢……霎时,我发觉满地的花好鲜艳,好红,红地像我此时的脸。喜欢,我会喜欢他吗?心里冒出无数个小泡炮,都在问着这同一个问题。

因为喜欢才会在意吗?会吗?我在意他吗?唔,好像在看到他受伤或和小茵在一起时,有一点点。因为喜欢才会不时出现他的面容吗?出现吗?可能在那个失眠的月夜,有不断地出现过。因为……

“哎呀,我不知道拉,烦死人了。”晃着脑袋,愿我的脑袋可以更清楚,突听到风吹草动,保持自己的镇定,面褪红润地对身后的人说:“呵呵,找我有什么事?玢笑。”

“就是你要说的那名湘茵姑娘,她的情绪已经好多了。”玢笑得意地说道。

我笑笑,伸手捏弄她的脸蛋,心里有点隐隐作痛,“那你把她带到我这里。”玢丫头的脸蛋捏出来就是舒服,在‘清幽陵’里,姐妹们都把脸蛋保养得很好,就是不愿接受我的‘摧残’,除了玢儿肯让我吃她的豆腐,嘿嘿。

“我早已把她送往客栈门口,躲在暗处看有没有人出来接送,后来好像是人称‘天剑销魂’,就是和你同行的人把她扶进去。”玢儿说到‘天剑销魂’,脸上微笑一下消失了,“舞儿,你确定他不会伤害你吗?要是他……”

“你放心。”我打断玢儿的话,自信地说,“他还不能欺负到我,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会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人?”

玢儿仍带忧虑的神情,担心地看着我,深深地叹了气,“我是怕他在感情方面欺负你。”

我捏她的手停住了,笑容一下僵硬在脸上。“舞儿,有人来了,我先走了,有事一定要找‘清幽陵’的姐妹。”话音刚落,玢儿就消失在我眼前。

未到秋季,却有绿叶枯落,飘零到我手掌中,显得无奈,寂寞,轻风一吹,又随风飘荡在空中,我想,玢儿,也许这次要让你失望了,这一回,是真的被你猜中了,我动情了,对他动情了。

背后传来天夜君玄的叫声,回过头,只见他略带高兴的表情说道:“潋儿,原来你在这里呀,找你好久了。你知道吗?我找到小茵了,她就昏在客栈门口。”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为别人而开心的面容在我眼中是这么抢眼的。“我知道了,去看看她。”没有多大的惊异和喜悦,我只感到酸涩。

一进房间门,就看到小茵拿剑指向我冲来,轻侧身,我躲过了她的剑,而小茵的剑尾却被天夜君玄抓住。他反手一指,将剑挑开,小茵一见他,双眼一惊,立马扑在他怀里,梨花带雨地说:“君玄,你来了,你知道吗?我好想你哦,每天盼着和你相见。”

天夜君玄也不忍见她这般模样,安抚着她,“好拉,乖,先把眼泪擦干。”他轻轻推开小茵,为她擦拭眼泪。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天旋地转,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地心在割伤,有那么一瞬间,我好想杀了她夏湘茵。

“小茵,你刚看到潋儿,怎么就拿剑对她?”天夜君玄的口气带着责备,更多是温柔。真难得,他还记得身旁还有我这个人,还以为他有美人在怀,就见色忘义。我发现,自己的调解怎么就和怨妇一样呢?

小茵仇恨地看了我,用手指指着我,无比怒恨地说道:“她是我的仇人,我跟她有杀母之仇。”

天夜君玄皱皱眉,为我辩解道:“小茵,你母亲是因为被揭穿,自己疯了才失踪的,不关潋儿的事。”

“君玄,你不知道,要不是因为她,我母亲就不会被揭穿,就不会疯。”小茵的样子楚楚可怜,眼若秋水,“还有我父亲,我的家庭破碎成这样都是因为她!君玄,我知道,你会站在我这边的。”

我冷眼看她的样子,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如此恶心呢?听着天夜君玄对她百般劝解,我实在待不住了,算算时间,风哥哥也是该醒的时候,我头也不回地离开,应该说是疯似般离开这里。

这可恨的心动,第一次就有这么大的挫折,我为自己默哀三秒钟。

没有到风哥哥的房间,我到小桥上,坐在阶梯上,任凭一对对男女从我身旁经过,内心第一次感到孤寂,空虚。是因看到天夜君玄对小茵的温柔,我才赌气来到这里吧。我希冀着天夜君玄能追出来,能哄我回去,可惜,他没有。

“呵呵……”我为自己的恋情而笑出声,没想到,我已经开始依赖天夜君玄了,依赖他的怀抱,依赖他和我的吵闹,依赖他给我的保护。只不过,等我察觉到他的好时,他的好又移转到他人身上了,内心有失落,好失落,好失落。

“风哥哥,可以陪我呆会儿吗?”我迷茫地问走来多时的风哥哥。

他点了点头,挨着我坐了下来。一只手轻轻地扶上我的肩头,欲言不止,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的说。

空气开始冷却,我和风哥哥就这么安静地坐在阶梯上,可以听得到他心跳声有多快,我噗嗤地笑出了声,“风哥哥,和你妹在一起,就不用这么紧张了,小心心脏都跳出来。”

风哥哥不好意思地笑了,“呵呵,舞儿,我毕竟对女孩子……接触……不够。呵呵。”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调侃道:“如果你接触得够,就不是我影响中的风哥哥了。”

“那,要是有天,你发现,我不像你影响中那样,你会不会……不理我?”风哥哥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会!”我站起身,跑到远处大声说,“你永远都是我的风哥哥!不管别人对你怎么样,我都会相信你!”

没错,我何必为天夜君玄而伤心?除了他,我还有风哥哥,还有‘清幽陵’的姐妹,还有五年没见的亲人。干吗要不高兴呢?这世界没有绝对苦恼的事,关键是自我的心态。就算小茵和天夜君玄有多好,那我也只不过为自己刚开的恋情而惋惜。

惋惜后,就拍拍手,大步往前走,反正天空还会是蓝的,太阳在第二天还会再升起来,地球也不会因此而停止转动。与其折磨自己,看两个人逍遥自在,还不如找更好的,天下何处无芳草!

“风哥哥,你陪我到处玩,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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