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窗户边,向外望去,夏末的景色一览无遗,恋恋不舍的微风缱绻着,吹进窗来,我感到心荡神驰。我总是不自禁地和人群稍微保持距离,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人群中,我反而感到比独处时更孤独。因此,尽管是我的生日,但就这么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我感到更加舒适和感激。
可乐翔喜欢摄影,今天他特意带来了自己的相机,给大家拍了不少照片。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
我牵着叶子悄悄上楼,来到我的房间。我刚掩上门,叶子的身躯就紧贴上来,双手紧紧环在我的脖子上。我吻下去,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娇软的身躯微微战栗。我的身体似乎也在抖动,手不由自主地向下游移。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别接,”叶子笑着说,微微一用力,把我扑到了床上。我把手机从裤袋里掏出来,看也不看,直接按掉,扔到书桌上,然后一翻身,把叶子压在下面。
我看着叶子,叶子看着我。楼下隐约传来维瓦尔第《和谐的灵感》。激昂优美的旋律,就像此刻的进行曲。我正准备下一步动作,手机又响了。
我停下来,无奈地笑了笑。
“给你一分钟。”叶子摸摸我的头发,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我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一看来电,是阿福大叔。
“生日快乐,小川。”阿福大叔在电话那头说,“收到我送的礼物了吗?”
“正要用呢。”我没好气地说。
“这么快!”阿福大叔仿佛喝水被呛了一口,咳嗽了几下,“阿毛还没回家,他是不是还在你那儿?我交代他送完东西马上回来的。”
“阿毛?”我回头看了叶子一眼。叶子趴在床上,单手支着下巴,风情万种地冲我眨了一下眼。“或许上哪儿玩去了吧。”我漫不经心地说。
“或许吧,”阿福大叔在那头沉吟了一下,“那我不打扰你了!”
我挂掉电话,丢到枕边,重新躺回床上。深呼吸了一下。叶子翻过身,爬到我身上来。她的眼睛就像夜晚的星空一般,深邃、明亮又澄澈。
她调皮地微微咬着舌头,慢慢俯下身来,优美的曲线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刚要吻上去,电话又响了。
我翻个白眼,抄起手机:“喂,又干嘛?”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长谷风出事了!你快逃!”
“什么?!”我一下子推开叶子,翻身坐起来,换一只手,把手机紧紧贴到另外一只耳朵上,“你说什么?”可是那边已经挂了,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与此同时,我听到有一辆车开进了前院。我的听觉十分灵敏,但是那辆车的发动机的声音我从未听过。
“你待在这儿!”我从枕头下摸出匕首,丢下一句话给叶子,赶紧离开了房间。
我听到了敲门声,我一边跑向楼梯,一边大喊:“别开门!”
但是已经晚了。我刚跑到楼梯口,阿金正好把门拉开,然后是“砰”地一声枪响。
伴随着《和谐的灵感》的昂扬旋律,一个人跨过躺在地上的阿金,走了进来。那人身材高大,穿着白色西装,带着飞行员墨镜,头发两边剃掉,露出头皮,头顶则往后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拿着两把闪闪发亮的手枪。
妈妈手中的盘子掉到了地上,蛋糕撒了一地。几名黑衣人从枪手身后冲进来,用手帕捂了一下妈妈的鼻子,妈妈立即晕倒在地。
“砰!砰!砰!”
打牌的同学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子弹穿过胸膛。
“砰!”
想要往沙发后面躲的何大壮倒在了血泊中。
我感觉自己的一切动作都变成了电影里的慢镜头。我跳下楼梯,喷出火球,将妈前面两个人轰开,紧接着冲过去,撂倒正在绑脚的两个人。
“快去书房!”我对剩下的人大喊一声,朝枪手冲过去。只要不被枪打中,近战我是有机会的。
枪手根本没有开枪,而是带着戏谑的眼神看着我。他一脸享受又厌恶的样子,仿佛是不爽我打扰了他的兴致。
我深吸一口气,依然火球打头阵。
枪手不闪不避,嘴唇轻轻动了一下,仿佛吹掉刚点完烟的火柴。我的火球消失不见了。
我正吃惊,突然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涌来。他并没有动,我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倒在地,趴在地上,整个身子还有脸,好像被一头大象踩在脚底下。
枪手轻蔑地一笑,仿佛踩着舞步,走到屋子中心。他另外几名同伙此时也进入了屋子,将莎莎和锋子从掩体后揪出来。
“放开他们!放开他们!你会后悔的!”我歇斯底里地大喊,“我的人马上就到!”
“维瓦尔第的曲子,如果能在这首曲子中战斗,那是多么浪漫啊!可惜对手太弱了!”他感慨一番,拉了一下枪栓,指着莎莎,莎莎吓得大哭。
“牙在哪儿?”他扭头问我。
“什么牙?”
“砰!”
莎莎倒下,哭声戛然而止。
我感到喉头一紧,嘴里传来一股血腥味
“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
“长谷酒?”他嘴角微微一勾,“恐怕他已经自身难保了。”
“他是大巫师!他是暗月团大巫师!”我大喊,“你死定了!你不知道他的可怕!”
“你听不懂我说话吗?”枪手跟着音乐挪了一步,“砰!”打死了旁边的锋子。这时,楼梯上传来扭打声。一个壮汉把叶子绑了下来。
“放开我!”叶子奋力挣扎,然后无济于事。她被按着,跪在莎莎旁边。
枪手又挪了一步,把枪口指向了叶子。
我的叶子。
“别杀她……”我的心快要窒息了,紧紧一缩,像重重的铅块,沉到胃里。
“你说什么?”枪手把手放在耳朵旁,故意装作没听见。
“别杀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说。
“我要——衣——啊——牙。牙齿的牙。”他拖着腔,露着齿,故意咬着字,神色满带羞辱。
“我给你……我给你。”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另外一个人在用我的喉咙说话,“只要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牙,它长什么样就行。”
“什么样?”枪手用另一只手的小拇指揉了揉下巴颏,用牙齿缝吸着气,发出嘶嘶的声音,并做出回忆的样子,“什么样子……我好像没见过诶……”
“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