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辽国的战场上,童贯和王黼率领的三十万伐辽大军虽然声势也很浩大,可由于平时缺乏实战训练,现在到了枪刀相对、剑拔弩张的战场,其明显的弱点和劣势就暴露无遗了!所以不管排兵布阵还是攻城夺隘,都显得特别地力不从心,战斗力一塌糊涂,连连吃了几场败仗!
按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本来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是,因为不是单方面一对一地作战,而有与金国合力灭辽的“海上之盟”,这样,宋军将士的无能便引起了盟军将士的不满,继而引发了他们妄图独吞胜利果实的狼子野心。
此刻,在燕州城外的金军大营里,身材魁梧、面如满月的主帅粘木喝和瘦骨伶仃、酷似猿猴的军师金米赤正在一手抓着羊腿、一手拎着大碗,放荡不羁地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瘦猴军师金米赤道:“原先只听说宋军的将领笨蛋一个,打仗不行,无勇无谋,现在看来,一点儿也不假啊!”
主帅粘木喝撇撇嘴:“特别是那个太监元帅童贯,真是个大草包!作为三军统帅,总是指挥失误,屡战屡败!”
“早知道他们宋军这样没有战斗力,都不该与他们联合灭辽了!”瘦猴军师金米蔡京、赤说。
粘木喝亦有同感:“是的,说好的联合夹击,可他们宋军就是跟不上步伐!你算算,他们大概攻下了几座城池?”
瘦猴军师眨巴了几下眼皮:“哪有几座?绝大部分都是我们金军攻克的哇!”
“这样的话,一旦灭了辽国,咱们再与他大宋平分战利品,那是不是我们太吃亏了?”粘木喝忿忿不平地说。
“就是!我们得想办法,不能让他们坐收渔利,不能太便宜了他们!”
“按‘海上之盟’,一旦灭了辽国,是大宋把以往输给辽国的年贡,改奉给我们大金,而把长城以南的土地划归大宋!”
“不行!不能分给他们那么多!咱们要想法把攻克的辽国城池里的东西早早地弄走,即便分给他们大宋,也是座空城!”
“是的,大帅此计甚妙!”
“哈哈哈!”粘木喝和金米赤兴奋地大笑起来。
不说两个金国大将在设计算计盟军——大宋的战果,再说汴京的汴河小旅馆里的情况。
一大早 ,花想容起了床,发现丁信的床上没了人,即惊呼道:“啊呀,丁大哥怎么不见了哇?”
小云闻言也一骨碌爬起来,发现真的没有了丁信,自然也大吃一惊,不禁喃喃道:“姑爷这两天病情好些了不错,但他刚刚饮食正常,恢复了体力,现在能到哪里去呢?”
花想容想了想,问:“会不会找李纲大人去了?”
小云思忖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姑爷说,李大人原先也是一片苦心,也是为了救咱们几个,所以他说他理解李大人,不埋怨李大人,这会儿怎么能会单独地找他去呀?”
花想容朝依然蒙头大睡的吴大戈努努嘴,示意让小云去问吴大戈。
小云走到吴大戈的床前,一把把被子掀掉,大呼道:“光知道鼾睡,属猪的吧?”
吴大戈揉揉惺忪的睡眼,懒懒地回答道:“你忘了,俺是属狗的!”
小云气呼呼地说:“属狗的也是只癞皮狗!癞皮狗,快起床吧,人都跑没影儿了!”
“谁跑没影儿了?”吴大戈诧异地问。
“还有谁?俺姑爷呗!”小云没好气地说。
吴大戈想了想,胸有成竹地说:“到咱这小旅馆的后院找找去吧,一定在那里练功哪!”
“呃,你怎么知道他在那里练功呢?”小云忽然觉得丈夫神秘莫测了,居然能未卜先知地一口断定姑爷的去向,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了啊!所以便穷追不舍地问。
吴大戈嘻嘻一笑:“您想想呗,他病好了,能吃能喝的了,下一步该干啥?还不是练好武功搭救月姑?”
花想容闻言连连点头:“对,吴大侠分析得有道理,走,咱到后院看看!”
小云对吴大戈叫:“俺们去后院了,你就在这里挺着吧!”
当她们两个来到小旅馆后院时,果然看到丁信正在这里专心致志地练剑呢——微熹的晨辉映照着他洒脱而矫健的身姿,分外彰显出一股特有的豪情和气度。
小云和花想容走了过来。她们看到丁信这么好的精神状态,二人互递了一下欣喜的眼神,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
小云和花想容并没有惊动丁信,而是站在一旁静静地观看着。
二人看了一会儿,自己也就不禁亮开拳脚练起武来。
此时,在李府的后花园里,大病初愈的李纲亦在练武。
站在一旁的夫人关切地说:“老爷病情刚好,体质虚弱,活动活动身子就行,别太过贪练武功了,小心累犯了病哇!”
李纲不无感慨地说:“常言说,‘三天不练手生’,你看,我这一阵子生病没练,功夫都大不如先前了呀!”
夫人剜了一眼李纲,既疼爱又关心地说:“你一介文官,即便练武,也是为了增强体质,健身防病,又不是真的去上阵打仗!”
“呃,话可不能这么说,如今国家边境不稳,皇上又挑起战乱,大动干戈,联金灭辽,穷兵黩武,这样迟早会引狼入室,我等不得不防哇!”李纲正色道。
“你防?你一个太常寺正卿,还能领兵打仗不成?”夫人一看李纲这个从来只顾国家安危而不顾及自己安危的人这在病情初愈时又这样关心着国家大事,就禁不住翻了翻眼皮,气呼呼地抱怨着。
而李纲却豪情万丈地说:“保家卫国,人人有责嘛!我常想,如若条件许可,我将组织家将义勇队,练出过硬本领,将来报效国家!”
“嗨,大宋朝若能多有几个你这样的臣子,何愁国家不繁荣昌盛!”夫人万分感慨地说。
此刻,在御书房里,徽宗正在练字,可他写来写去,写的都是“石月姑”三个字。
梁思成在一边看见后,不由以袖遮口窃笑起来。
徽宗写了一会儿,益发心猿意马,神不守舍。他看了一眼梁思成,幽幽地问:“不是听说月姑的病情痊愈了吗,怎么还不来陪朕练字呀?”
梁思成陪着小心地说:“嗯嗯,要么老奴去瑶华宫看看,如若月姑的病真的好了,老奴就催促她快快过来?”
“对对!”徽宗连连点头。
梁思成看了看依然写着“石月姑”三个字的徽宗,就故意献媚道:“嘿嘿,休怪老奴多嘴,官家贵为天子,威加四海,本可天马行空,任意驰骋,何必苦苦恪守清规,白白亏待了自己呢?”
“嗬,大胆的梁公公,你这是在教唆天子学坏哇!”徽宗假装生气地嚷起来。
这一下确确实实把梁思成给吓坏了,便“噗通”跪倒,连连叩头:“老奴罪该万死!老奴罪该万死!嘿嘿,老奴只是看到官家为情字所困扰,觉得可怜,随便说说,委实没有教唆之意呀!”
“哈哈哈!”徽宗大笑起来:“哎呀,朕给你开句玩笑,看把你给吓得!”
梁思成慢慢地爬起来,用手指抹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偷偷看了看徽宗,撅着嘴翻着眼说:“你的这玩笑开得太吓人了哇!常言说,‘君王口里无戏言’,您、您若是真的生了气,俺、俺可吃罪不起呀!”
徽宗嬉笑着拍打一下梁思成那瘦俏的臂膀:“好了好了,朕还能不信任你梁公公吗?嗯。快快叫月姑去吧!”
“老奴遵命——”梁思成唱诺一声,颤颤巍巍、屁颠屁颠地走出御书房后,徽宗又写起字来,可他写的依然都是“石月姑”三个字。
徽宗凝目呆望着这三个字,陷入深深的遐思之中。他想:古代君王就有“寡人有疾,寡人好色”的喟叹,难道我赵佶也身陷这情天欲海之中而不能自拔了吗?啊,孔老夫子都说“食色性也”,我作为一代君主,难道连自己心仪钟情的女子都不能享有吗?唉,我这也不是沾花惹草地图个新鲜,这后宫佳丽三千,可唯独没有一人能胜过她石月姑的气质与风度哇!即便俺一直钟情的汴京名妓李师师,与这名冠苏州的大美女石月姑相比,也稍有逊色哇!
正在徽宗这么想入非非、暗暗琢磨着的时候,忽然门外走来一位小太监,并且领来了一位袅袅婷婷、面容粉嫩的妃子。
徽宗看见了这位妃子,郁郁寡欢的脸上立马露出了灿烂笑容:“哈哈,是哪一阵子香风把朕的王贵妃给吹到这御书房来了呀?”
王贵妃看看周围没人,就大胆地撅着小嘴、扭着身子撒娇道:“还说呢,圣上都几天没去俺的锦绣宫了!害得俺整天望穿秋水哇!嗨,俺若是再不主动地过来,就只怕要生生地想出病来了呀!”
徽宗慌忙正色道:“呃,爱妃要注意言行,这里是御书房,不是后宫哇!”
“不是后宫怎么了?反正这里又没有外人!”王贵妃这么说着,就观看起徽宗写的字来。她看着看着,忽然警觉地叫起来:“哎呀,圣上,你怎么写的都是‘石月姑’三个字?嗷,这石月姑莫非是个大美女?圣上正在热恋着她吧?”
“哪里哪里!嗯嗯,这练写书法的诀窍嘛,你们一般的人不懂,就得按着几个字反反复复地练,这样才能有比较、有鉴别、扬长避短、不断进步嘛!”徽宗胡乱地搪塞着。
王贵妃还是将信将疑。她翻着眼看着徽宗,撅着嘴喃喃道:“反正俺也不懂什么练书法的道道儿,您只要不朝秦暮楚地移情别恋就成!”
正说话间,梁思成却领着月姑走了进来。